也許這是日本軍官和布列塔尼亞軍官最後的歡宴了。身處一片藍白色軍裝的海洋,藤堂感到倍感壓抑,自己就如同一隻在即將掀起風暴的海洋裡的小船,不知什麼時候掀起的巨大風浪,就會把他徹底掀翻。他站起身,讓侍者引導著自己去洗手間洗一下臉,在這樣的環境裡,再好的飯菜也難以下咽。
從飯店打聽到洗手間要經過好幾道門,藤堂跟著走過兩道門就忘記了回去的路。
洗手間如同這個飯店所有的角落,豪華到叫人在使用是會覺得是在做罪惡褻瀆的時。
他打開水龍頭,捧起清涼的水誰洗了把臉,對著巨大的鏡子端詳起自己來。這張每天都能在鏡子裡看到的臉,藤堂忽然覺得有些不認識。再過幾年就到40歲了,他藤堂還不過是個區區中尉,除了一場接一場的劍道比賽,他身為軍人什麼也沒做過,就是在混日子。
要是一切正常,他在50歲前大概能混資曆混到上校,那時候肯定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他繼續升遷的機會也就微乎其微,估計也就會以特進的準將銜退役,那時候朱雀這一代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就隻能領著退休金去養老院。
隻是,自己的人生真的就這樣沒有意義的過完嗎?想到這些藤堂總是有些不甘,固然他並不喜歡戰爭,隻是自己這一身本事,如果就這樣糊裡糊塗地度過一生,想想實在是有些不甘心。
對於未來可能和布列塔尼亞帝國的戰爭,他感到心底非但不像摳木首相那樣憂心忡忡,反而居然有些期待。似乎一股火在從心底燒起來,從身體的中間一直燒向四肢和大腦,渾身都感到熱血沸騰。
這樣想著剛剛敷了水的臉也是熱乎乎的,好像臉上的水正在他體內散發出來的熱氣蒸騰著。
“哎呀,真是想的太多了。”
穩了穩情緒,關上水龍頭,藤堂走出洗手間,現在他要使自己平靜的回到宴會廳。
從宴會廳來到洗手間的路他是跟著侍者來的,一路上也沒有注意經過了幾道門,現在自己回去才發現這裡居然有那麼多通道,最糟糕的是每扇門也長得一樣。
隻是拐了幾道彎,藤堂就發現自己的直覺實在是靠不住。偏偏在這種時候,那些該死的侍者卻一個也找不到,除了感覺他無法問任何人。一個日方的軍官在飯店裡迷了路,這要是被布列塔尼亞軍官們知道了,肯定會變成笑話。
一連推開幾道門,不是走錯了地方,就是被緊緊鎖著,明顯不是回去的通路。
真是麻煩!藤堂開始煩躁了。
前麵一扇門上掛著吸煙室的牌子,他眼睛雖然看到,可是不要推看的信息還沒由大腦傳到手上,門就被砰的重重推開撞到牆上。
屋子裡煙霧繚繞,五、六個正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的帝國軍中級軍官,一起吃驚朝著門這邊看。藤堂尷尬的和屋子裡的人們對視了幾秒鐘,伸出左手抓住門把手,說著對不去便想把門輕輕關上。
嚇我一跳,原來是隻黃猴子。
當門還剩一小條縫時,這句輕蔑的話順著門縫溜了出來。
如果是個普通的副官,大概會秉了不要惹事的原則假裝沒有聽見關上門走人。偏偏從來到這個飯店以來的壓抑感,使藤堂變得非常煩躁,他現在很需要找點麻煩讓自己放鬆放鬆,於是手在遲疑半秒,藤堂徑直便再次將門推開。裡麵的人沒想到他會再次把門推開,又驚愕的一起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屋子裡的幾個軍官都是標準的金發碧眼眼高鼻翹下巴,就像在電視裡經常可以看到的布列塔尼亞人的標準長相,肩章的最高階級是少尉。藤堂注意到他們的領口,都彆著一隻紅色羽毛的標誌,證明這些年輕軍官都是純血派成員。
藤堂將屋裡每張臉掃視了這群人一圈,反手關上門站直身體,兩隻手放在背後,用低沉的聲音大聲吼道:全體起立,敬禮!
幾個年輕軍官看樣子都是沒見過什麼世麵,一下子就被藤堂的軍人做派震住了,不由自主的都站起來,有兩個還站的很直。
等等!那個帝國軍少尉突然回過味來。我們布列塔尼亞為什麼要給你個黃猴子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