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趕到相隔好幾個街區的那座醫學院外時,已經過了下午兩點鐘。在人流穿梭往來的大廳裡,劉宣坐在布萊施高曾經坐過的那張沙發上,慢慢的閉上眼睛,仿佛他自己變成了失蹤者,他的思維穿越時空,回到了三天前的那個早晨。
對此,兩名客人都表示不可理解,雖然他們知道劉宣隻是在設身處地的對當時的情形做出最為合理的設想,但仍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對於這一切,周靜怡倒是顯得見怪不怪了。
隻見劉宣慢慢的舉起握成拳狀的右手,漸漸的移向自己耳邊,做出接電話的姿勢,嘴裡嘟囔著:
“電話響了,電話響了。”
隨後,廖莎的魂魄仿佛浮現在劉宣眼前,隻聽她正焦急的打著電話,嘴裡喃喃的說道:
“您好是我,我已經到了門口了。噢,麵試改地方了,哪裡?可是我對那裡不熟,不過我一定會準時趕到。什麼,您來接我?那多不好意思呀!您順路?那實在是麻煩您了。我們在哪裡碰麵?不在這裡嗎?好,我現在就過去……”
“不在這裡?不在這裡!”
突然,劉宣睜開了眼睛,大步走到樓外的大街上,在烈日下茫然的環顧左右,掃視著兩邊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街。
雖然入秋有幾天了,早上已經很是有些陰冷,但下午的陽光卻仍然猛烈。白花花的太陽輻射波被毫不吝惜的拋灑到地麵上,烤灼著物體裡的每一滴水分。人的精力與耐性也隨著那些水分一起,被蒸發到空氣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去了哪?”許久幾個人才聽到劉宣一再重複著這句話。
基諾剛想說什麼,就被靜怡低聲勸住,她明白此時的哥哥比她們任何一個人都要著急。
見不能問什麼,幾個人隻能環顧四周,小小的醫學院坐落在一條南北走向的主乾道旁。在這條長得似乎根本沒有儘頭的街上,矗立著一座又一座的豪華寫字樓宇,駐紮著多得幾乎無人能數得清的公司與企業。就像一條主動脈血管往往要連接眾多的毛細血管那樣。
而這條大街的兩側,又分叉出許許多多的小巷,裡麵是一個個由灰色的居民院落與狹小的車道交織成的細胞層。這座城市就蘊藏在這無數的細胞層中。
在這條大街往北一百米的位置上有一座公共汽車站。車站旁邊幾米處有一座過街天橋。從大樓門口向南走三百米經過一個路口後,便到了一座地鐵站。
至於醫學院正前方的六七米處便是行人道,緊挨著的便是自行車道和機動車道。在自行車道與機動車道之間有高高的鐵柵欄阻隔,而在自行車道與行人道之間的地麵上畫有黃線,顯示大樓的門前因為是主乾道而禁止停車。
看著周圍的景物,周靜怡忽然感覺,他們和這座世界最大的城市相比,是多麼的渺小與卑微。在她麵前,我們真的如同浩瀚戈壁中的幾粒沙子,而她們現在尋找的是另外一粒沙子,還不知能否找到。
“就讓我們來找找她接下來去了哪裡吧。”許久劉宣打破了沉默,對周靜怡等人說道。
可看著街上往來穿梭的車輛與行人,以及道路兩側那數不清的枝杈,還有這本身就長得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大街,眾人都有些泄氣,難道我們憑三個電話,就能準確的找出失蹤者的下落嗎?
不用說基諾和兩個外人,即使在周靜怡心裡,也覺得劉宣完全是在做無用功。但看著兩位客人焦急的表情,周靜怡倒是仍然願意支持試一試,如果這樣能夠讓這兩位更好受一些的話。
“劉先生,您憑什麼認為這裡的人能見過小布呢?”問道。
“您說過,她在當天早晨與你的第一次通話中曾告訴你,說她此時正站在街上等招聘的人開車過來接自己去麵試,對嗎?”
衝著劉宣點了點頭。
“從這些信息中我們能得到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呢?可以肯定,布萊施高小姐口中提到的這個即將來接她的所謂的工作人員,一定就是在大廳裡時給她打電話的那個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是當天早晨以麵試為幌子誘騙她出來的人,否則布萊施高根本不會聽這個人指揮,轉換麵試地點的。”
見劉宣說得有道理,靜怡、基諾和都讚許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