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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個科室的?怎麼跑這兒來了?”那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轉過身來,眯起眼睛,用一種嫌惡的目光打量著席勒。
“我是醫療部門的。”席勒依舊麵不改色地扯著謊,他需要知道這個男人在奧克斯的失控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準確點來說,確認他給出的壓力到底能不能讓奧克斯瘋成這樣。
現在絕大多數人對於此次事件的解讀都是一個因為壓力過大而瘋了的技術工人導致了這次災難,但在席勒看來,奧克斯在空間站工作的這段時間確實會讓他有壓力,但是壓力不會大到讓他變得如此瘋狂,一定有什麼東西催化了這一過程,嫌疑人之一就是麵前的死胖子。
席勒可不是無緣無故的進行人身攻擊,空間站招募員工是有很高的標準的,畢竟是進行全球選拔,可選的人很多,自然就精益求精,不光對於專業技術有要求,對於外貌和體型也有。
畢竟不論怎麼說也是太空工作者,身體素質越好,所需求的醫療等資源就越少,在不是無人可用的情況下,當然會儘可能挑選那些身體健康體型勻稱的人上來。
退一萬步說,資質的審核人員也並不願意放一個胖子上來,活動不便不說,萬一由肥胖引發的某些疾病無法在空間站進行醫治,還要多浪費一趟飛船送回地球,不如從最開始就不選上來。
那麼現在出現在席勒麵前的這個副總工程師是個胖子隻可能有兩種原因,第一,他根本沒走審核,而是靠關係上來的,第二,他是上來之後才把自己吃得這麼胖的,不論是哪種,都證明他不是什麼好人。
結合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把本·帕克留下的一個好端端的攤子弄得這麼混亂,席勒簡直要懷疑他是內鬼了。
“醫療部門?我沒在醫療部門見過你,我和那幫醫生很熟。”副總工程師掐滅了煙,吹出一口煙霧,然後說:“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隻是想問問奧克斯的情況。”席勒說:“以及為什麼災難來臨的時候,你沒有第一時間組織好員工,應急傳送門又為什麼沒有正常啟動。”
席勒很好奇前者,但他也想知道後一個問題的答案,當時員工進入空間站的時候就用了傳送門,雖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但還是有一部分魔法親和性較強的人是直接走傳送門進來的。
空間站上有應急傳送門,並且還有足以啟動應急傳送門的儲備魔法能源,當然現在是用不了了,因為儲備能源在另一邊掉下去的空間站裡。
但是在那半邊空間站沒掉下去之前,負責人完全有能力反應過來,並且啟動傳送門至少把一小半的人給送走,這樣起碼氧氣還能堅持五六個小時。
“為什麼沒人反應過來呢?”
“你在說什麼胡話?!”對方惡狠狠的看著席勒說:“那麼短的時間,我怎麼可能反應得過來?!”
“所以說奧克斯確實有問題,對吧?”
對方的表情僵住了,但很快又開始破口大罵,不斷地揮舞著粗短的手臂,要求席勒滾出去,席勒用一種打量動物園裡的野獸的目光看著他,並且確定這家夥就是非常單純的蠢而已。
他很有可能是個關係戶,所以根本不懂什麼應急處理措施,甚至他還有可能都不知道有應急傳送門這麼個東西,掛個副總工程師的名就是為了既能享受權利,又不用擔責任,會表現成今天這樣也不奇怪。
那麼問題來了,就這麼一個蠢貨,真能把奧克斯逼成那樣嗎?
席勒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上蠢人會讓人生氣,但不是那種很長久的生氣,到最後甚至會演變為一種無奈和有趣,就是所謂的氣笑了。
人們總是會更快地認識到蠢人無法改變,也就不會因他的言語行動產生多少壓力,類似於他都這樣了,你還和他計較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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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會給人造成無可比擬的心理壓力的人永遠是壞人,甚至這個壞人還必須得非常精明,讓其他人都挑不出錯處,才會讓你感覺到在這個環境裡孤立無援,這是巨大的壓力產生的關鍵。
而如果是一個人人都吐槽的蠢人,那他對你犯蠢的時候,大家隻會站在你這邊,你也隻會覺得是自己倒黴,而不是自己能力有什麼問題。
這位副總工程師看起來非常令人討厭,這就是他不可能是把奧克斯逼成這樣的凶手的關鍵原因,因為他都已經這麼令人討厭了,那他針對奧克斯,大家也肯定覺得奧克斯是受害者,並不會因此而排擠孤立他,一定還有彆的關鍵人物。
本·帕克和娜塔莎很快就來到了能源中樞,娜塔莎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沒感覺到這裡氧氣稀薄,你呢?”
本·帕克搖了搖頭說:“我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彆的,難道那個洞其實是視錯覺?”
兩人順著通道往前走,燈光逐漸熄滅,他們已經逐漸走進了停電區域當中,娜塔莎打開了手電筒,漆黑悠長的隧道依舊猶如深淵巨口。
很快他們找到了能源中樞房間的門,帕克掏出了自己的員工卡,卻發現門鎖沒亮燈,根本沒有反應,娜塔莎問:“是不是停電導致門鎖沒有能源了?”
“怎麼可能,這種門鎖都是獨立能源的,裡麵是有電池的。”帕克忍住了沒有講原理,他隻是說:“要不然有小規模停電的時候,我們怎麼檢修?”
“哦,也對。”娜塔莎反應過來了,她說:“要是停電了,門鎖就不好用了,那就一輩子都修不了了。”
帕克又拿員工卡在那裡試了半天,發現還是弄不開,他把員工卡揣回了兜裡,把工具箱放下,拿出了工具開始拆門鎖。
他把外殼卸開之後發現,裡麵有一部分被熏黑了,看起來像是某個關鍵部件被燒掉了,帕克用手電筒照了又照,然後站直身體說:“不對勁,門鎖被人弄壞了。”
娜塔莎順著他指的方向往裡看,帕克說:“看到了嗎?這個黑色痕跡的上方就是電池,這裡可能曾經遭遇了一次極強短路,電池被燒壞了,門鎖自然也就不好用了。”
“能換電池嗎?”
“讓我想想,空間站各道門的安全級彆不同,所用的門鎖和電池規格也有區彆,倉庫裡肯定有備用電池,隻是需要人手去找。”
娜塔莎想了想之後說:“他們不是正要去倉儲區找人詢問駕駛員的位置嗎?讓他們順帶找找電池。”
帕克點了點頭,他把手機拿起來,開始翻找那幾個同事的聯係方式,現在空間站上還是有信號的,雖然因為一部分的信號中輸斷電而變得有些微弱,但是打電話勉強能聽清。
說了自己這邊的情況之後,也得知了那邊已經找到了駕駛員的人選,他們正準備出發前往機庫,聽到帕克的要求,他們留下來找了一下電池,並打算在半路上分出一個人把電池給送過去。
很快那個黑人科學家就出現在了走廊的儘頭,他朝著裡麵喊了一聲,娜塔莎走過去接應他。
成功拿到電池,帕克以最快的速度把電池換上,很快門鎖的燈就亮了起來,他拿起員工卡解鎖,可就在解鎖的一瞬間,娜塔莎麵色一變。
她用力一吸氣,然後堵住了門說:“不,彆開門,氧氣正在流失。”
黑人科學家說:“我也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你們誰戴維生項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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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搖了搖頭,娜塔莎卻從自己的腰帶上解下來一個小的掛繩,她說:“我的身體素質比你們強,真空環境下也能扛一會,來之前我從裝備庫裡拿了宇宙環境適應手環,我進去看看。”
兩人對視一眼,也沒有更好的方法,隻好點了點頭,兩人同時憋了一口氣,輕輕地把門打開一個小縫,讓娜塔莎鑽進去之後立刻把門堵死。
娜塔莎進去之後點亮了手電筒,但是第一時間吸引她的不是燒毀的能源中樞,而是自己鑽進來的這扇門的這一邊門框上粘了許多黏黏的東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麼,隻好用手刮了一點攥在手心裡,待會帶出去給他們看,然後又沿著能源中樞轉了一圈,並看了看上方的破洞。
現在整個房間內所有的氧氣都流失完了,但也不是完全的處於真空環境當中,房間的另一頭的一個排風扇似乎還在努力工作,而排風扇的另一頭的房間應該是有氧氣的,所以有一部分氧氣散溢出來。
娜塔莎手腕上的專業設備也沒有在這裡檢測出什麼特彆的輻射,三麵窗戶的外圍也都是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再順著破洞向上看過去,能看到被燒毀的光伏集成裝置的一個角。
正在娜塔莎準備繞著那個洞轉兩圈,全方位看一下洞外的情況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洞的一邊掠過,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那似乎是人類的一隻腳。
砰!砰!砰!
不到一秒鐘之內,娜塔莎拔槍瞄準射擊,三槍連開,其中一槍打在天花板上,一槍打在外麵的光伏集成裝置的殘骸上,另一槍應該是打中了,但娜塔莎隻聽到一聲悶哼。
算他命大,娜塔莎想,她這把槍不是特製的宇宙環境槍械,瞄準精度和威力都有所下降,而且也打不穿空間站的天花板,否則現在聽到的就應該是人形生物倒地的聲音了。
娜塔莎抓著能源中樞的殘骸把頭往上探的時候,沒有看到中槍者的身影,但她確信最後一槍應該是打中了腳踝。
娜塔莎想了想,還是沒有輕舉妄動,收起了槍之後,走到門後敲了敲門,很快門又打開了一個小縫,她擠了出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是我的錯覺嗎?我好像聽到了槍聲。”黑人科學家說。
“是的,我看到有個人從光伏集成裝置的旁邊溜過去了,我開了三槍,但是隻有一槍打中,被他跑了。”
“怎麼會有人?”帕克表現得很驚訝,“誰會在這個時候跑上去???”
“到時候看誰受傷就行了,槍傷很容易分辨,可不是隨意能糊弄過去的。”娜塔莎朝著門內看了看並說:“另外,我發現了這玩意兒,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女特工朝他們張開了手心,手心裡正是她從門框上摳下來的黏黏糊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