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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舉動激活了傑森所有的自我防禦機製,他原地哆嗦了一下之後,差點真的像一隻狐獴那樣跳出去。
但很快他將信將疑的看著席勒,因為他沒在席勒的肢體語言和眼神當中讀到同情。
他時常在席勒這樣的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情緒,包括韋恩家族的私人醫生、蝙蝠俠的技術顧問,偶爾也有阿爾弗雷德。
太奇怪了,傑森想,席勒不是來傷害他的,也不是因同情而來治療他的,那他是來乾什麼的?
於是他站在樓梯間止步不前,席勒則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方形的膠袋,裡麵放著兩個圓形的小藥片。
“鎮定藥物,你會需要它的。”
“彆開玩笑了,蝙蝠俠不會讓我嗑藥的。”
“不是市麵上的任何一種,對身體無害。”席勒解釋道:“幾乎沒有任何欣快感,所以不會成癮。”
“你搞錯沒有?!”傑森幾乎是在咆哮了,“你甚至說服了蝙蝠俠,就為了把我單獨弄到一座與世隔絕的荒島上,然後伱采取的第一個措施,是像個最爛的藥販子勾引我用藥物麻痹大腦?!”
“看來我必須得告知你這麼做的必要性。”席勒歎了口氣,又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根針劑。
傑森敏銳地發現了那根針劑上稻草人的標記,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針劑說:“恐懼毒氣?”
“它的濃縮液,而我把它塗在了我的手帕上。”
傑森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不是為了你。”席勒搖了搖頭說:“我說了,我有這麼做的必要,而原因不是你,你應該知道,我有很多機會直接給你來上一針。”
“我在驚訝於原來你沒有嗎?”
“不好笑,傑森。”席勒略顯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如果我要用恐懼毒氣折磨你,那麼恐怕我沒必要經過蝙蝠俠的同意,總有機會的,不是嗎?”
傑森無法反駁,因為現在大概全世界都知道他被小醜綁架了,還被囚禁了一年。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把身體靠在扶手上,另一隻胳膊向後抓住扶手,側著身體用前麵的那隻手去接小藥片的包裝袋。
“老天,這一幕要是讓蝙蝠俠看到了,他準把我扔進戒毒所。”傑森還是把小藥片接過來了。
“出於嚴謹考慮,順便問一句,你有類似的藥物服用史嗎?”
“我不吸毒!!!”傑森又吼起來了。
席勒笑了起來,顯然這又是一次戲弄,但是無傷大雅,並且他還是強調道:“這其實是一種混合物,裡麵有一定的鎮靜成分,但不多,主要是為了配合其他成分。”
“作用呢?”
“能夠暫時的免疫恐懼毒氣,也不會對你的思維和理智產生任何影響。”席勒在內心中安撫著灰霧,然後說:“一隻把恐懼毒氣當酒喝的奇特生物分泌出的抵抗酶,一些鎮靜劑,以及極為微量的麻醉藥物,通常為了中和。”
傑森表現得有些遲疑,他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
“你用來感知集體情緒的絕佳天賦同樣可以用在我身上,它是怎麼告訴你的?”
“正因如此我才感覺到奇怪。”傑森表現得很迷茫,他深吸了一口氣說:“它告訴我你是一隻羊,打扮得比平常人華麗些,通常走在羊群前麵,強壯、博學、溫和,是一位優秀的拯救者。”
“我不是嗎?”
“通常這樣的人不可能說服蝙蝠俠,你要如何四肢著地走到他麵前,用咩咩的叫聲與他對話,還能讓他相信你所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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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終於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並用充滿笑意的眼睛看著傑森說:“我就是可以做到,你想學嗎?”
傑森的喉結用力地滾動著。
他站在樓梯的第二階上注視著席勒的背影,羊毛、羊毛、羊毛、羊皮、羊肉、羊肋,簡直毫無破綻,如何做到的?
直到席勒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野裡,傑森才意猶未儘的轉頭往樓上走,同時捏著那兩片小藥片。
走回閣樓當中,傑森才發現這裡格外的逼仄,有一半的房間被籠罩在斜著壓下來的屋頂下方,非常不適合他高大的身軀。
於是他在床上躺了下來,前方就是同樣傾斜著的天窗,這讓他感覺好了一些。
他把兩片小藥片拿到麵前,隔著袋子觀察它們,沒寫用量,但是“2”不會是一個巧合的數字,要麼一次兩片,要麼一天兩次。
傑森無法接受自己受恐懼毒氣影響,所以他決定冒險一試,他也清楚,哪怕這是某種毒品,這兩片的藥量也不足以成癮,席勒應該也沒有必要用劇毒把他毒死。
於是傑森直接打開袋子,一次性吞了兩片,躺在床上回想著這漫長的一夜。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但醒來的時候,黃昏的海岸線波光粼粼,溫柔恬靜,舒適的不像是哥譚。
傑森在床上翻了個身,張開雙臂,呆滯地躺了一會之後坐了起來。
令他感到驚奇的是,他的頭不疼了,朦朧的幻覺消失了,時不時閃過的回憶也變得非常模糊不清,簡直像個正常人。
坐起來的時候,他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做夢,得到的結論是沒有,或許是有他也忘了。
傑森把扔到地上的小藥片的袋子撿了起來揣回口袋裡,等回到蝙蝠洞,他就拿最先進的設備去化驗這玩意的成分是什麼,但願不是安慰劑。
剛走到樓梯口,傑森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香味,不含黃油,因此沒有那麼膩人,但又足夠能勾起食欲。
當他下樓的時候,他發現席勒已經坐在餐桌旁了,他又拿著筆在紙上勾畫著什麼,旁邊擺著一份三明治,這種香氣很有可能是橄欖油炒蛋帶來的。
傑森咽了一口口水,或許是那個奇怪的寄生生物導致的副作用,他不感覺餓,但是人類的食欲是無法控製的。
“你醒了?看來我對藥物的量控製的不錯,旁邊的保溫盒裡有另一份三明治,帶著綠色蓋子的鍋子裡有炒蛋。”
席勒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以便於他的胳膊能更好地書寫,他說:“有太多工作要做了,因此我想簡單吃點,如果你覺得這不夠,冰箱裡有食材,你可以自己做。”
“我不餓。”傑森雖然這樣說,但是還是去取來了三明治,看上去是某個高檔餐廳定製的半成品,用了上好的火腿肉,番茄片也非常新鮮。
鍋蓋一被打開,還冒著熱氣的炒蛋傳來濃烈的香味,傑森確實無法想象得多高品質的雞能下這麼香的蛋。
他三下五除二把蛋盛了出來,夾在三明治裡,端著三明治往微波爐裡放,一邊旋轉微波爐的按鈕,一邊問道:“我看到地下室的門鎖了。”
“是的,我在那裡放了一些雜物,那可能會絆倒你,所以你最近不要進去。”
“這是你所說的那種,隻要我違反了就一定會付出代價的警告嗎?”
傑森轉頭看向席勒的時候,席勒也轉頭看他,席勒搖了搖頭說:“首先這不是警告,隻是勸告,其次我也從沒有說過你違反某些勸告就一定會付出代價,我的措辭是……”
“你隻是美化了你的意思,你們都很擅長這個。”傑森端著三明治坐到了席勒的對麵並說:“你以為蝙蝠俠和我的每句對話都充滿火氣嗎?事實上恰恰相反,很多時候他苦口婆心,有時甚至堪稱溫柔,這就是我在蝙蝠家族中不討人喜歡的真正原因,看起來像是我辜負了他。”
“這麼多年以來,你們毫無改變。”傑森咬下第一口三明治之後,盯著席勒的眼睛說:“並不是用柔軟又昂貴的綢帶編好的柵欄就不是柵欄了,我們甚至已經妥協到在柵欄裡活動,就彆要求太多了。”
“有人和你說過這個嗎?”席勒低下頭去重新寫字並說:“你和他們格格不入的最大原因是你身上有一種驚人的革命性。”
“我不覺得我需要什麼革命性。”傑森又咬了一大口三明治並說:“我已經做出了我的選擇,我沒去當領頭羊,沒去帶頭衝破柵欄,我選擇自己跑出來,被狼叼走是我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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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又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想對傑森這番話發表看法,而傑森故意挑釁著說道:“你知道我會去地下室看看的,對吧?今晚就去。”
“你進不去的。”
“你覺得我撞不開門?”
出乎傑森預料的是,席勒竟然十分認真的思考了好幾分鐘才說。
“好吧,地下室的門應該阻擋不了你,或許我應該換種方式。”
“如果我說我想知道你工作的真實內容……”
“現在可不能告訴你。”席勒斷然拒絕他說:“晚點吧,不是什麼壞事。”
傑森深深地皺起了眉,他覺得席勒在騙他,又找不到說謊的痕跡。
但他仍覺得這不太可能,席勒身上的怪異之處太多,蝙蝠俠幾乎不可能選擇這樣一個人合作,更不可能交給他什麼重要的工作。
以及,還是在一個偏僻無人的荒島上,近乎不受監控且無法救援,以及,還帶著自己。
傑森覺得自己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但是仍然沒辦法分析出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但他知道,如果席勒不告訴他,他就隻能換個彆的條件。
“我能在這做什麼?”傑森問道。
席勒沉吟了一下說:“如你所見,這裡裝修簡陋……以我的標準來看非常簡陋,沒有書和報紙給你看,也沒有能打發時間的碟片或遊戲機。”
“我可以離開……”
“你知道不能,我也不能。”不知何時,席勒已經走到了傑森的身側,並把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麵前說道:“顯然這一切取決於蝙蝠俠。”
“如果蝙蝠俠也這麼認為,就大錯特錯了。”傑森端起杯子,深沉的說道:“你在讓他這麼認為,但其實你有自己的目的。”
“他以為羊的思維對他來說太好理解,所以錯失了某些重要的部分,那將會是致命的。”
“沒那麼嚴重,傑森。”席勒又重新坐了回去並說:“你擔憂的太多了,哪怕是你後天安裝上去的爪子,也能很輕鬆的突破我的防禦,不是嗎?”
“你讓所有人都這麼覺得,強大、博學、溫和,以及我沒說但卻格外重要的,無害。”
“但你不是真的無害。”傑森緊盯著席勒說:“你有著精妙的控製力,能精準地向某人展現你的某一麵。”
“我猜曾經一定有某個倒黴蛋認為你披上了一層羊皮,他處心積慮的揭開了這層皮,卻發現下方沒有惡魔的爪子。”
“然後你就成了公認的受害者,你如此的謙遜、隨和,卻遭此猜疑,再配合你的社會地位,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某個人驅逐出圈子的中心,讓他被打上不堪的烙印。”
“但我知道那隻是一半的你,就算這一半真實、合理、嚴謹,從骨到皮都沒有任何破綻,也不意味著你沒有另一半了。”
“於是這造就了一個無懈可擊的你。”傑森雙手放在桌子上,把刀叉立起來並說:“如果他們嘗試拆穿,隻會自取其辱,如果他們暴力破解,你就得到一頓大餐。”
“令人驚歎。”席勒發自內心的感歎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