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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長久以來,席勒絕大多數的朋友們對於他分離性身份障礙,也就是俗稱的人格分裂的症狀到底有多嚴重,沒有一個足夠明確的認識。
但與其這麼形容,不如說席勒分裂的嚴重程度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席勒的朋友們當中有不少人看到過,甚至是進入過席勒的思維高塔,知道那裡麵有很多的人格,甚至還知道這些隻是常態而已,在思維高塔的地下還有病態居住的深淵。
但如果席勒的每個人格特質都已經裂到能夠單獨行動了,那這事兒就已經從不科學發展為驚悚,甚至是災難了。
“那絕對就是席勒。”娜塔莎一口咬定,她用後背死死的抵住房門並說:“這次我看清楚了,那隻拿刀的手就是席勒的!”
“但他並不在那兒。”蝙蝠俠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隻看到了玻璃裡麵的反光,但是根據光學原理來看,倒影對應的實際地點沒有他的身影,也就是說那隻有一個倒影。”
“席勒變成鬼了。”娜塔莎依舊是那副見了鬼的表情,而這其實是女特工能夠做出的最驚悚的表情了,但實際上這事兒可比見鬼恐怖多了。
“不。”蝙蝠俠搖了搖頭,他回想起了更多的細節,於是他指了指娜塔莎身上的衣服說:“我們都穿著病號服。”
“所以呢?”娜塔莎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她在這裡醒來之後就已經穿上了一身病號服,就是精神病醫院常見的那種藍白相間的上下裝。
忽然她恍然大悟,然後說道:“那隻手的袖口不是病號服,是……黑色襯衫。”
“可是那絕對就是席勒。”娜塔莎再次強調道:“剛才我看到了他半張臉,我不可能看錯。”
“那就說明他不是我們認識的席勒教授。”
蝙蝠俠似乎已經有了推測,他朝外看了一眼,發現外麵沒什麼動靜,於是便開始了講述。
“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來這裡的嗎?”
娜塔莎略作回憶之後說:“我記得經過了之前角鬥場的那場遊戲,我們都有些累,上車之後就睡著了。”
女特工也發現了有些不對,她說:“其實我已經很多年沒有過困倦的感覺了,我並不像普通人那樣需要通過睡眠來休息,除非我自己想睡,否則我不會困。”
“而且就算在巴士車上,我們的處境也談不上安全,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可能犯困的,這與我的本能完全衝突。”
“我不會在任何一個不安全的地方睡著。”蝙蝠俠開口說道:“不是我不想睡,而是睡不著,也就是說,除了那幾個對我來說相對安全的地點之外,我無法在任何地方睡覺。”
“但你睡著了。”
“這就說明這種睡眠是強製性的,它是我們前往下一關遊戲的入口。”
蝙蝠俠接著推測道:“這其中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必須是睡眠?”
“這一關的殺人魔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樣讓巴士車開進一片濃霧,等再開出來的時候就是另一副天地了,那也可以讓我們進入幻境,而不是非要讓我們在車上睡著。”
“你是說,這是一個夢?”
蝙蝠俠點了點頭說:“自古以來,人們對於夢境有各種各樣的猜測,對於噩夢也有很深的恐懼,以此衍生出了無數文學或電影作品,既然之前的幾場遊戲都有類似恐怖片的情節,那麼這一次恐怕也是一樣。”
“夢中殺人魔……”娜塔莎立刻聯想到了某個經典的角色,但忽然她愣住了。
“沒錯。”蝙蝠俠點了點頭,肯定了娜塔莎的猜測,然後說:“這裡是夢境,夢境發生在我們的意識空間當中,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與我們的意識世界是平級的,與席勒的意識世界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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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緩緩的張大了嘴。
半小時前,席勒的思維高塔當中,正在敲地麵瓷磚的貪婪有些疑惑的抬起頭說:“怎麼沒聲了?”
他站了起來,朝著外麵看了一眼,還是走了出去,正好撞上了要往電梯走的超我。
“他們怎麼不撞了?”
“非常不對勁。”超我說道:“不論如何,病態是席勒的一部分,他們與我們共用一具身體。”
“他們從不會這樣亂來,因為如果高塔受到影響而失控,那麼席勒的身體也會受傷,這是在控製範圍之外的危險,絕不是病態想要的,以前也從沒發生過。”
“那他們為什麼要撞?”
超我搖了搖頭,朝著電梯走去並說:“我們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於是貪婪便和超我一起乘電梯前往深淵。
來到深淵之後,超我檢查了一下深淵的天花板,也就是思維高塔的地基,發現並沒有任何損傷。
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說道:“去邊緣。”
貪婪一愣,兩人馬不停蹄的往邊緣趕,然後便在深淵側麵的牆壁上看到了一個大洞。
“跑出去了?!”貪婪震驚的喊道:“但是潛意識外麵根本就……”
超我搖了搖頭說:“外麵肯定是有空間的,否則他們不會撞的。”
貪婪略作思考之後,認可了超我的這個說法,因為他知道,病態也知道深淵的外麵,也就是潛意識界限的外麵是實心的,除了牆壁之外沒有任何東西,所以他們根本沒必要去撞這個方向的牆壁。
但如果他們撞了,就說明他們可能察覺到潛意識的外側有東西,至少有一個可以讓他們過去的空間,那麼那是什麼?
圍繞潛意識,在其周圍的空間,貪婪緩緩吐出了一個單詞:“夢。”
“而且不是簡單的夢。”超我皺著眉推測道:“環繞著潛意識的夢必然不是個巧合,不在潛意識之上,不在潛意識之下,也不在潛意識之內,偏偏是在周圍。”
“潛意識之上夢境太淺容易醒來,潛意識之下夢境太深難以構建,潛意識內的夢境才是最常見的夢境,也是最容易塑造的夢境,那麼為什麼不呢?”
“除非對方想要的不隻是一個夢境。”貪婪思考著說:“人處於睡夢中的時候,肢體是無法自由活動的,那是因為控製軀體行動的表意識完全處於休眠當中,軟件係統不給出指令,硬件自然就不工作。”
“但是在對夢遊患者的監測當中會發現,他們的大腦依舊會發送訊號給肢體,但患者醒來之後卻不會記得,這是因為此時操控他們軀體的是潛意識而非表意識。”
“潛意識當然可以操控身體,而且是在表意識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超我說道,他接著推測道:“夢遊正是處於潛意識當中的夢境操縱身體的一種表現。”
貪婪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說:“如果想要操縱一個人的身體,那麼就在他的潛意識之內製造一個夢境,讓他在潛意識當中夢境裡的動作影響到現實世界中的肢體。”
“但如果要同時操控一群人的身體,那麼在相對獨立的潛意識空間之內製造夢境就不是一個好選擇。”
“如果某個存在已經有了製造夢境的能力,就像是夢神,那麼製造一個像是夢境國度一樣的共同夢境會是一個好選擇。”
“而對方很可能沒有夢神那樣強大的權柄。”超我抱著胳膊說:“他不能製造一個所有人意識之下最深的夢境,那麼就選擇在幾個人的潛意識周圍製造一個共同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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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本能的構建出了類似場景的想象,也就是說,正常的夢境是在人類的潛意識之內發生的,就像是湯圓裡的芝麻。
而共同夢境就像是把湯圓放到碗裡,湯圓是被浸泡在湯裡的,而這個湯就是共同夢境。
芝麻和湯都可以影響到湯圓的口感,也就像是普通夢境和共同夢境都可以通過影響潛意識來操控人的肢體。
超我抬頭看向深淵的天花板並說:“雖然夢境中的動作和現實中的動作並非完全對應,但有一定的關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所有參賽者現實中的身體已經動起來了。”
病房當中蝙蝠俠和娜塔莎的猜測還在繼續,但他們陷入了僵局。
他們猜到了這是一個夢,但是卻並沒有聯想到這一關殺人魔的真正意圖。
因為這其中有一個顯著的矛盾。
他們之前推測過,殺人魔應該是在遊戲開始之後的一段時間內不能進行殺戮,不然就很容易出現堵門的尷尬場景。
但是夢境和現實的世界未必完全對應,現在夢裡過了一天一夜,可能現實中才過兩小時。
但這個殺人魔顯然不可能這麼設定時間流速,因為這對他很不利,要是現實1小時等於夢境12小時的話,那豈不是要在夢境世界當中白等幾天才能展開殺戮?
所以應該是反過來的,那就是夢境1小時等於現實12小時,這樣他們在夢境中度過了一天一夜就相當於現實中已經度過好幾天了,那安全保護肯定就不適用了,殺人魔肯定就可以殺人了。
但既然如此,這殺人魔怎麼不下手呢?
雖然剛才又是砸吊頂又是掀瓷磚,但這種動作都是特效大於傷害,彆說是蝙蝠俠和娜塔莎了,隨便叫幾個大學生來,也頂多就是砸破點皮。
這又不是真的在拍恐怖電影,非得弄出聲勢浩大的特效才給一擊必殺,既然夢裡都有鬼了,那就直接衝上來把幾人掐死不就完了嗎?
那麼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殺人魔控製不了夢境現實的時間流速。
時間流速被強行固定在一個對於參賽者有利的值,也就是夢境過去了一天,現實過去幾小時。
那殺人魔又為什麼要鼓勵幾人逃出醫院呢?
如果殺人魔可能得幾天之後才開始殺戮,那麼把他們關在醫院才是最好的選擇。
按照參賽者們被削弱過的身體素質來看,根本不需要弄什麼醫院場景,直接搞一個鐵皮房子他們也砸不開,時間一到大開殺戒就行了。
“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剛剛跑過來的那兩條走廊格外的長。”蝙蝠俠皺著眉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