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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把火盆推到了凱蒂或者說是泥臉身上的席勒卻一臉的平靜,就仿佛自己剛剛什麼都沒做。
驚奇隊長卡羅爾驚疑不定的看著席勒,席勒輕輕歎了口氣,雙手放回了白大褂的兜裡,他看到桌子上的火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麵前各自朝向自己的菱形圖案,這是在暗示他們如同登記的時候一樣,把手放上去就可以離開遊戲了。
席勒轉頭看向卡羅爾,說:“女士,你還不走嗎?”
“不,但我隻是想知道,這到底……”
小醜卻一臉不耐煩的大吼:“你的演技爛到家了,彆再擺弄你那副愚蠢的臉了!”
他忽然又抽動了一下鼻子一側的肌肉,冷冰冰的看著卡羅爾說:“要不然,我就劃開它,看看裡麵是什麼。”
卡羅爾一驚,她剛要怒吼出聲,席勒又輕歎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這位醫生的聲音在這個房間中總是顯得非常突兀,因為那太平靜了,根本就不符合一個競賽遊戲的氛圍。
“女士,遊戲已經結束了,我們還是認真的來談談你吧,如果你不想知道真相的話,乾嘛不離開遊戲呢?”
卡羅爾又驚又疑的看著席勒,盯著席勒那認真專注的眼神,幾十秒之後,她臉上所有的震驚、恐懼、慌亂等等表情全部卸去,就像一張融化了的麵具。
然後從額頭開始,卡羅爾的皮膚開始逐漸泛藍,白皙的皮膚瞬間褪去,露出的是魔形女瑞雯的臉。
“凱蒂是從哪一步開始露餡的?我呢?”她問道,顯然是想要從二人口中求證自己的破綻。
沒想到席勒和小醜齊齊的歎了口氣。
小醜右側倚在桌子上,手肘撐著桌子,撩開西裝的下擺插著腰,衝著魔形女瑞雯擺了擺手,說:“你們這群天賦派全一個樣兒,我都要懷疑你們是不是一個學校畢業的了。”
瑞雯深深地皺起了眉,雖然她不是卡羅爾,但她也覺得對麵的小醜瘋瘋癲癲的,於是隻能把目光看向席勒。
“女士,他說的不無道理,你和泥臉有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因為與生俱來的模仿天賦,而忽略了模仿的本質。”
魔形女剛要說什麼,席勒就伸出了一根手指,把手腕根部貼在桌子上,就像在學術研討會議上那樣說道:“請先聽我說,女士,你們和普通人類演員最大的差彆是,你們能變的和你們想變的人一模一樣,在外形上毫無差彆。”
“毫無疑問的是,這夠騙過絕大多數人了,你們的對手也是些普通人,他們不會去記憶某個人日常裡的小動作,不知道他們發某個單詞的音調有什麼特殊,不關心他們走路的時候哪隻腳更用力。”
“當然,應付特工的時候就要麻煩一些,但因為你們外表的偽裝太過天衣無縫,人們無法把這個猜疑鏈繼續下去,因為在知道有一個完美模仿者的情況下,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你,如果懷疑任何人,活就沒法乾了。”
“長此以往,你所遭受過的最大的懷疑也不過是一些略帶探尋,但很快就能腦補合理並移開的目光。”
“在模仿一個人之前,你不需要去了解他的生平背景、生活習慣、人格特點、情緒特質、心理活動等等構成了這個人精神層麵的東西。”
“因為物理模仿太過無懈可擊,久而久之,你們就放鬆了對於自己演技的磨練,開始不去揣摩角色的性格和心理,導致演出來的角色刻板化、扁平化。”
席勒伸出手指互相聚攏捏了一下說:“你和泥臉給我的感覺是兩個行走的紙片,一個怯懦害羞又有點小聰明的小女孩,一個漂亮無腦、情緒起伏很大的神經質女人,但她們真的是這樣的嗎?”
“人人都有舒適圈,而你們的舒適圈就在於,你們隻模仿她們在你們麵前展現出來的性格,但卻不關心是怎樣的人格構成了這種性格。”
“更重要的是,你們在模仿這些人物的時候,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把自己對人物的偏見過多的摻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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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和驚奇隊長的關係並不好,但這也能理解,變種人和神盾局本來就不對付,而驚奇隊長堪稱是神盾局的救火隊員。”
“甚至可能你在和驚奇隊長卡羅爾第一次照麵的時候,你們兩個可能就是微妙的敵對關係,因立場不同,她不可能給你留下什麼好印象。”
“大多是漂亮愚蠢、橫衝直撞、情緒激動還蠻橫無理,但她真的是這樣嗎?”
魔形女瑞雯的嘴唇動了一下,她想給一個肯定的答案,但席勒卻搖了搖頭說:“我不否認她有一部分的性格是這樣的,尤其是在針對變種人兄弟會的時候,她可能確實沒那麼有耐心,甚至時常使用武力警告和驅逐。”
“可如果你在模仿她之前了解一下她的生平,就會知道,這是特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對待敵人的常見態度,哪怕她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她也不可能溫聲細語的和敵人說話。”
“可你把這當成了她的全部,覺得她就應該是這樣的,於是你就這麼模仿了。”
“可你不也隻是仗著恰好了解驚奇隊長的生平才拆穿了我嗎?”魔形女瑞雯反駁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小醜發出了一陣笑聲,他笑的彎下腰直拍桌子,席勒也略顯無奈地歎出一口氣。
魔形女瑞雯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女士,我不得不說,你或許應該加強一下自己獨立思考的能力了,你沒發現你的思路從一開始就被我牽著鼻子走嗎?”
“你開始真的懷疑自己的演技了嗎?或是真的想用大量時間了解每一個模仿對象的生平?”
“其實你的破綻根本不是出在這裡。”席勒笑了笑說:“驚奇隊長卡羅爾怎麼會選擇智力遊戲呢?”
魔形女瑞雯愣住了。
“你的行為非常矛盾,你自己知道你其實是個智力型角色,應該去參加智力類遊戲,可你又不願意放棄自己最大的本錢,非得找個人模仿。”
“或許你還想要一箭雙雕,在明知可能有旁觀者的情況下,你把驚奇隊長演成一個愚蠢的、情緒不能自控的蠢女人,這樣真的驚奇隊長排到了其他隊友的時候,其他隊友可能就會擔心因為她情緒過於激動而害死自己,從而本能的排斥她。”
“你們最近有過節嗎?女士。”
魔形女瑞雯的臉色黑了下來,她朝著側麵翻了個白眼,用手捂住嘴含糊的說了一句:“她和羅刹女吵架了。”
席勒微微揚起下巴示意自己了然,羅刹女是魔形女的養女,可以說是魔形女瑞雯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了。
同時羅刹女和驚奇隊長也不是陌生人,羅刹女的某些超能力正是吸收了驚奇隊長的能力,那麼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就變得顯而易見了。
很有可能是在來到這個宇宙之前,羅刹女不知為何和驚奇隊長卡羅爾吵了一架,她氣不過就跑回了魔形女這邊,向她抱怨了兩句。
魔形女瑞雯相當護短,可她還沒來得及去找驚奇隊長卡羅爾算賬,就被拉到了這個宇宙裡,一聽說這遊戲當中有來自於各個平行宇宙的各個超級英雄,她當然就想坑驚奇隊長一把。
任何過分的愛都帶有占有欲,魔形女瑞雯對於羅刹女的愛恐怕也不例外,她恐怕早就不爽自己的養女和驚奇隊長待在一起了,所以才會下意識的覺得卡羅爾就是個胸大無腦、隻會橫衝直撞的蠢女人。
果然,魔形女瑞雯撇了撇嘴說:“我隻是想找個典型的愚蠢的白女形象,這樣人們就會對我的表現感到理所當然,畢竟又不是誰都認識卡羅爾。”
說完,魔形女瑞雯又轉頭看向地麵上那一團爛泥痕跡並說:“那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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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思路差不多。”小醜朝著一側使勁的撇了撇嘴說:“你們肯定都參加了第一輪遊戲吧?”
魔形女瑞雯點了點頭,而不需要任何人指出,在場的幾人都知道,這種具有完美的模仿能力的參賽角色,當然要以最快的速度參加遊戲,獲取情報越早,他們的優勢就越大。
“這個傻瓜也是這樣,並且從他在第一輪遊戲匹配的隊友裡挑出了自認為非常完美的人設,一個能夠讓絕大多數人放鬆警惕的小女孩,可他演的比你還差勁。”
“他出了什麼問題?”
“你們都一樣,既想要高度模仿扮演的角色,又不想舍棄自己的優勢。”
“他明明扮演的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女孩,結果卻一開門就叫出了你的名字,暴露你身份的險惡用心已經寫在臉上了。”席勒解釋道。
“當然他倒是也可以推脫說隻是不小心脫口而出,可之後他的某些動作神態,又是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又是估算天花板的距離,又是在心中默算火盆溫度,這顯然不是一個沒什麼心機的小女孩能做出的舉動。”
“他最大的破綻也和你一樣,幻影貓凱蒂的變種能力相當有優勢,傳送到任何時候都是神技,她顯然應該偏向於參加更有可能不限製能力的勇氣或者團結類的項目,而不是智慧遊戲。”
魔形女瑞雯點了點頭,她對於同是變種人的幻影貓凱蒂更為了解,不過也就僅限於比其他的團體更了解一些,她畢竟是變種人兄弟會的成員,而不是x戰警,所以她剛才也沒看出來。
“那麼女士,請你先離開吧,我和這位小醜先生還有點事要談。”
“我乾嘛要……”
黑洞洞的槍口出現在了魔形女瑞雯視野的正中央,槍口後方是小醜咧開的血盆大口。
魔形女瑞雯想起了之前係統的提示,在遊戲結束之後,所有攻擊性的道具和能力都會返還,而這個小醜說他來到這裡之前在持槍搶銀行。
魔形女瑞雯隻好把手按在了桌麵上,“唰”的一聲她的身影消失了。
小醜卻似笑非笑的看著席勒,想知道他要和自己說什麼,席勒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把一隻手攥成拳頭,像獻寶似的遞到了小醜的麵前。
小醜也好奇的探頭去看,席勒“唰”的一下張開手,手裡什麼都沒有,但卻有占據了半個手掌的被燙掉了表皮的燙傷傷痕。
這是用力推火盆的代價。
小醜瞪圓了眼睛,嘴巴也張成了一個o型,抬頭用驚喜的目光看著他說:“你的人皮!”
席勒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破了個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