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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微微偏了一下頭,抿了一下嘴,然後說:「嗯……確實還有一些額外線索,比如,達斯夫人實際上屬於美杜莎一族,她有一個兒子,叫做埃崔根,彼列、達斯夫人和埃崔根三人的關係,應該是內部的突破口。」
「這下,線索是真的說完了。」席勒看著蝙蝠俠,蝙蝠俠也看著席勒,兩人又互瞪了幾分鐘之後,席勒再次開口道:「……還有最後一點點,彼列手底下的那個我,很不好對付,他專精於陰謀,擅長躲在幕後攪亂局勢,也勝於長線布置,不過,他也有弱點,至於具體是什麼,你得自己去找。」
說完之後,席勒又看著蝙蝠俠,蝙蝠俠又看著席勒,兩人繼續大眼瞪小眼,席勒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滿的說:「你得知道,我們兩個是一個人,我不可能把我的弱點告訴外人……」
席勒歎了口氣,說:「好吧,就當是這次心理治療的贈品了,陰謀的弱點就是,他不能登上台麵,你要是能把彼列乾掉,他不能自己當王,隻能去找另一個君主,而如果你把另一個君主也乾掉了,他還是隻能去找下一個。」
「當然了,你也可以嘗試給他找一個你的直升機引擎那種類型的君主,這樣,他要布置陰謀,首先就得說服他滿心正義一根筋的上司,他不是很擅長說服。」
席勒依舊盯著蝙蝠俠,蝙蝠俠依舊盯著席勒,席勒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說:「真的沒有更多了,你是去為我報仇,***嘛要騙你?」
說完,席勒開始在原地踱步,他低頭看著自己踩過的腳印說:「我不記得我是否跟你說過,這不是小孩子要糖的把戲,你賴在這裡,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寫一份攻略,指導你如何去打倒我自己吧?」
「你看起來對於心理治療很不滿,當然,我當然知道,你對於我的教學和治療都很不滿,可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對你說過什麼來著?」
「彆選我的課,小子!」
「課是你自己選的,你因為好奇心,對我投以的注意力,讓我背上了一個難解的詛咒,可我還是兢兢業業的教導你,甚至還利用我的專業知識對你進行心理治療……彆這麼看著我,你是想開點藥嗎?」
「雖然我有處方權,但我必須得提醒你,我有近十年沒有開過任何一個處方了,你要是不怕死的話,我會把處方寄到韋恩莊園的。」
「我是個多麼寬容的人啊,甚至稱得上是以德報怨,你必須得理解,我的治療方式……」
「所以我才問你,你的傷口還好嗎?」蝙蝠俠打斷了席勒的念念叨叨,看著他的眼睛說。
席勒踱步的動作非常明顯的停頓了好一會,他在原地看了口氣,用一隻腳穩住重心,轉過身抱著胳膊,眯起眼睛,盯著蝙蝠俠說:
「你之前是不是沒聽我說話?我都說了,我會被特工帶走,被腐心將軍抓住,弄出這麼多的傷口,隻是我融合的必要的一環。」
」所以你不會疼嗎?」
席勒又愣住了,或者說是僵住了比較確切,他抿了一下嘴唇,看著蝙蝠俠問:「你說什麼?」
「你是有痛覺的,不是嗎?」蝙蝠俠也看著他的眼睛說。
席勒露出了一個非常荒謬的笑容,他低下頭,眨了眨眼,像有些感歎一樣,說:「你怎麼不直接問我,「你會流血嗎?」」
席勒抬起了上唇,露出了牙齒,盯著蝙蝠俠的眼睛說:「你知道,我不吃這一套,我沒有道德,不會被良心逼問,「做神還是做人」這個問題,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你沒有找到一把好刀。」
「這不是刀。」蝙蝠俠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席勒的眼睛說:「我隻是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很疼,以及,傷口愈合的怎麼樣了。」
席勒直直地盯著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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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吐出一個單詞:「滾。」
說完,他轉身走向城堡,而蝙蝠俠居然跟了上去,可席勒完全沒有理他。
席勒回到前廳的長桌儘頭坐下,將盤子裡已經冷掉的食物倒掉,用眼神指揮他身後的惡魔,讓腐心將軍為他提供一些新的幫助。
蝙蝠俠卻走到了桌子的右側,在右側第一個位置上坐下,席勒拿著叉子的手停頓了一下,但卻繼續專注於盤子中的食物。
「你在感覺到緊張。」蝙蝠俠沉聲說:「麵部表情不自然、四肢輕微震顫、肌肉緊張抽動、心率增加、呼吸頻率過快……」
「如果我能在你的試卷上看到這些詞彙,我會更高興。」席勒麵不改色的說道,他將一塊切成完美的正方形的肉塊放進嘴裡,開始咀嚼。
「你的咀嚼頻率都變了。」蝙蝠俠盯著席勒的動作,他問:」你的焦慮症發作了,為什麼?」
「和你待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焦慮症常常發作,如果我是在阿卡姆精神病醫院改你的論文,布蘭德一定會驚訝於,為什麼一夜之間,抑製焦慮作用的藥物就都不見了。」
「你的話也變多了。」蝙蝠俠開口說道:「心跳加快、神經亢奮、血流速度加快。」
說完,他看了一眼席勒手上的動作,然後說:「隨之而來的是口乾和食欲減退,現在,你的盤子裡食物的體積,比之前平均小了三分之二,如果你不想吃,不必反複切。」
「鐺」的一聲,席勒的刀刃刻在了餐盤的表麵,他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餐具,儘管他的手指一直在抖,他還是用餐巾擦了擦嘴。
席勒轉頭看向蝙蝠俠說:「我之前就說過,你不適合當一個心理醫生。」
他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到了蝙蝠俠的身邊。
下一秒,蝙蝠俠一偏頭,一柄鋒利的餐刀插在了距離他頸側不足一公分的地方,席勒鬆開手,居高臨下的看著蝙蝠俠,說:「我早就說過了,在開始治療之前,你應該先把你的病人固定起來。」
席勒挺直了身體,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走回了座位上坐下,抓著椅子的椅背,把椅子往前挪,從惡魔的手上接過一柄新的餐刀,然後看著蝙蝠俠的頸側說:
「你應該明白,特工給我的那一刀,完全在我的計劃之內,愧疚是你們的情感,卻是我的武器,但其實,這把刀也不是對著你的,康斯坦丁才是我的目標。」
「所以,你完全不必對此而感到愧疚,也不用試圖對我投以更多的注意力,你的注意力到底有怎樣的威力,我已經領教過了。」
席勒好像放鬆了下來,剛剛那些焦慮症發作的表現,完全不見了,他不斷的吃著盤子中的食物,蝙蝠俠伸出自己的右手,將左側的餐刀拔了下來。
「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是真的在關心你?」蝙蝠俠將餐刀扔在了桌子上,發出了「鐺」的一聲,席勒手上的動作立刻停頓了,但很快,他就恢複了正常,蝙蝠俠看著他說:「……警覺性提高?」
「你患有孤獨症,自身的感情較弱,但你能夠成為一名心理醫生,就說明,你依然能夠察覺到其他人的情緒,這才是你剛剛會焦慮症發作的原因。」
「你的邏輯告訴你,我不可能關心你,但其實你察覺到我的關心了,對嗎?」蝙蝠俠搖了搖頭說:「這種劇烈的反差,甚至讓你產生了如同對西藍花一樣的過敏反應……」
」你想太多了。」席勒麵不改色的回答道,兩人沉默了下來,在幾分鐘之後,蝙蝠俠忽然開口問:「我的關心和西藍花,你更怕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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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本能的張了一下嘴,但卻沒有出聲,蝙蝠俠看到了他的口型愣住了,隨後,他震驚的說:「……你剛剛想說的單詞,居然不是西藍花??!!!」
蝙蝠俠深吸了一口氣,喘息了一會,平複了震驚,然後緩緩說:」你居然覺得,我的關心,比西藍花更可怕??!!」
蝙蝠俠覺得,現在他的思維有些混亂,整件事的荒謬程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想起,這一整件事最初的起因。
紮坦娜找上了他,並邀請他和康斯坦丁一起去找極惡之咒的下落,而當他得知紮坦納擁有心靈旅行的能力的時候,他答應了紮坦娜的請求。
而他之所以會答應,就是因為,他想要進入席勒的思維高塔,去找尋席勒到底怕什麼。
接下來,他們在席勒的思維高塔的房間裡,進行了一係列跌宕起伏的冒險,最後,得出了一個令他們啼笑皆非的答案——席勒怕西藍花。
那時,三個人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將這個答案當真,蝙蝠俠當時甚至覺得,這可能是席勒早早就布置好等著他們出醜的一個玩笑,就像那個瘋子經常做的那樣。
可是接下來的事,更加出乎他的預料,席勒是真的怕西藍花。
一位世界頂級的心理學專家、著名偵探、犯罪導師,一個能在哥譚這樣的城市如魚得水,甚至引領潮流的瘋子,這樣的人,出現在各種文藝作品當中,都應該有一個更為深沉、有特殊寓意的弱點。
比如童年創傷,比如情傷,比如某個不為人知的罪惡故事當中留下的疤痕……
可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一種極為常見的普通蔬菜——西藍花。
可是,席勒真的怕西藍花。
在確認了這個事實之後,蝙蝠俠真的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現實往往比更為荒謬,因為現實可以不用講邏輯。
想針對席勒的弱點,不需要付出蝙蝠俠之前所設想的那種巨大代價,他製造一件蝙蝠披風的成本,能買下一座西藍花山。
蝙蝠俠本來覺得,這已經非常離譜了,可是就在剛剛,席勒的本能反應告訴他,現實比他想的更加離譜。
比起西藍花,席勒居然更怕蝙蝠俠的關心。
也就是說,蝙蝠俠甚至連西藍花山也不需要準備,準備一張嘴就可以了。
而在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蝙蝠俠心中的第一反應,也同樣讓他感覺到一種天旋地轉。
他曾迫切想知道的,這個問題的答案,簡單的有些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他在抗拒利用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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