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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越聽越皺眉,他說:「可是如果不去上學的話,不是連基本的文法都不會嗎?」
「那有什麼關係?」胖老板毫不在乎,搖了搖頭說:「你隻要學會,怎麼在黑幫家族的聚會上裝腔作勢就行了,正好,你今天帶來的雪茄很合我的口味,我就教你一手……」
「洗耳恭聽。」布魯斯說。
「首先你的穿著打扮沒什麼問題,這身西裝應該也是好料子,看來你有點家底,但是光有這個可不行,你必須得學會說話,正好,道爾,你應該也沒學過這個,你沾了他的光……」
道爾對布魯斯笑了笑,布魯斯輕輕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胖老大又吸了一口雪茄說:「我問你們,如果你們在某個公館當中,見到了你的對頭,你們近期有過一點小摩擦,這個時候,他走上來對你說,今天這裡的食物可真是太難吃了,我看你吃了不少,他是什麼意思?」
道爾先皺了一下眉,說:「我看他是欠揍!他覺得食物難吃,還說我吃了這麼多,那不就是在罵我沒品位嗎?我回去就讓他好看!」
布魯斯皺了一下眉,他說:「這兩句話應該是一個遞進關係,表達的是同一個意思,如果隻是挑釁的話,完全有更簡單的說法……」
胖老大笑了笑說:「還是這位……叫什麼來著?哦,火柴馬龍,還是他更聰明一些,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說,我們兩個現在不應該待在這裡,你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們找個地方去談談。」
「而因為你們最近發生了摩擦,又是他主動找你,他應該是想要退一步向你示弱,但是他示弱的態度並不明顯,因為,他不願意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談這事,這更像是在對你說,前兩天那事,我們都有問題,但是為這點小事,鬨掰不值得,這事就這麼算了,但下次要是再發生,我還是不會讓你的。」
道爾和布魯斯對視了一眼,道爾搖了搖頭說:「還好,我的地盤比較偏遠,沒這麼多講究,要不是最近乘著我姐夫的東風,我還來不了這裡呢。」
布魯斯卻覺得有點頭疼,他仿佛回到了心理學的課堂上,他還記得,席勒講過兩節行為學的課,那兩節課上,布魯斯睡得格外香。
對某個人的一言一行,進行過度放大的分析,在這裡並不是精神病的舉,動而是一種非常合理且常常出現的行為。
這一切就像籠罩在一層隱秘的薄霧之下,表麵上,大家是西裝革履的文明人,穿梭在燈火與燭光之間,點頭微笑,旋轉起舞,克製禮貌的不像是黑幫。
可是在一切繁華的背後,是打量的眼光,謀算的眼神,輕蔑和嘲笑的低語,無聲無息的交談。
布魯斯覺得自己正在邁入一個新的世界,這裡的所有行為方式都與以往不同,但他更關心的是這種規則到底有什麼優點和缺點,以及關鍵在於何處。
他本能的覺得,之前道爾提到的有關他兒子的教育問題,可能會是關鍵,於是他再次開口問:「我當然知道,這些規矩應該學,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也很想學,可是學校裡教的那些知識就不需要嗎?」
胖老大搖了搖頭說:」是的,多讀點書,或許是有好處,比如說話會更文縐縐的,就像你一樣,你的學曆應該不低吧?」
布魯斯爭了一下說:「是的,我大學畢業。」
然後他在心裡補充道:「但還沒完全畢業。」
「對,這對你來說是有提升的。」胖老大說:「因為你運氣好,通過武力,乾掉了一個不怎麼得人心的老大,還成功的讓他的手下跟著你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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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很多其他人來說,與其去學那些文法知識,不如多學點察言觀色,反正這裡也沒有人要考教你語法,而且如果你不補上這些知識的話,你的地位也不會保持的很
久的。」
「當然了,如果學的話,我更希望我的孩子去學學樂器和畫畫,也不必會的太多,隻要保持氣質,不要太猥瑣就行,要是能有點藝術修養,在和彆人說話的時候,也會讓其他人高看一眼。」
從病房當中出來之後,布魯斯一直在思考。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一直被席勒追著要論文,這會給他帶來一種錯覺,就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必須得學習,不學習人生就是沒有意義的,不寫論文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可是現在,他清楚的認識到,席勒對他的這種要求是特彆的,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在哥譚,大部分的黑幫子弟不怎麼讀書,讀書也都是偏向於提升氣質,而非學習知識。
但是在他們的黑幫生活中,的確也用不到什麼知識,家庭教師教的那些東西就足夠了,再加上要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帶領家族贏得競爭上去,根本沒時間去上學。
雖然布魯斯也有點受不了每天起早貪黑的寫論文,但他覺得。如果走向另一個完全不學習的極端,也是不行的。
布魯斯的天才大腦,讓他在20歲這樣一個年輕的年紀裡,就掌握了世界上最為精髓的知識,不管是深度還是廣度,都遠超同齡人,甚至遠超絕大多數人類。
可是在知識這種東西就是,你懂得越多,便越覺得自己懂得還不夠多,越是學識淵博,便越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東西是自己不了解、尚未能完全參透的。
布魯斯也是如此,越是學習,就越知道自己還有太多沒學過的東西,甚至感覺到,自己有限的一生之內,是否真的能領略無儘知識的魅力,完全不學習對布魯斯來說是不可想象的,沒有知識,他就沒有安全感。
而黑幫這樣發展下去的後果,他也有所預料,到最後,規則越來越固化,規則中的人見識越來越少,這口井會越縮越小,到最後就會變成坐井觀天。
一想到哥譚現在的狀態仍然不是穀底,仍然還有下降的空間,布魯斯就覺得越發緊迫。
哪怕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傾儘全力,也不一定能保證扭轉局麵,要是再這麼墜落下去,徹底觸底,大家就都得一起死。
在經過了這麼多天的考察體驗之後,布魯斯明白,他不是在救哥譚,他也是在救自己。
布魯斯坐在自己病房的床上,不斷拿著筆寫寫畫畫,他花了不少錢,買到了一個單間,用於給他放鬆下來思考。
想著想著,布魯斯靠在床上逐漸睡去,而第二天,把他叫醒的不是護士,而是一陣嘈雜的聲音,他聽到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來!一組!右側病房!挨個往裡走,兩人一間,站到病房門外看好門牌號,記住自己負責的病人……」
「二組!這邊跟我走!都傻站著乾嘛?在學校裡不是告訴過你們了嗎?實地實習就是這樣……」
「什麼?你說你看見你爸了?現在他是病人,懂嗎?彆再說什麼沾親帶故的話,決定你能否畢業的不是你爸媽,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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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組!三組!過來……」
布魯斯聽到腳步聲逐漸逼近,趕忙翻身過去,假裝還在睡覺,可這個時候,他聽到門被推開了,席勒的聲音出現在門外。
「三組都是優秀畢業生的候選人,因此,其他兩組都是布蘭德醫生負責,但是三組我親自來帶,來你們十個……哦,不,是九個,那個該死的韋恩沒來。」
「伊文斯,伊文斯,你過來,先把這個發下去,所有人都看好守則,來,這位病人,請你配合一下……」
席勒對布魯斯揮了一下手,布魯斯停在原地沒動,席勒愣了一下,他說:「你好,這位病人,我是羅德裡格斯醫生,能請你配合一下嗎?」
布魯斯還是不動,眼看席勒就要走過來了,布魯斯不得不翻身過來。
所有學生看到他臉上的麵具,都是齊齊的後退了一步,因為人人都知道,在哥譚,帶麵具的沒有弱者。
看到布魯斯,席勒愣住了,他上下打量了布魯斯一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然後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說,咬著牙說:
「這位病人,我們的三輪實習開始了,能請你配合一下嗎?」
布魯斯使勁咳嗽了一下,然後用一種無比沙啞的嗓音說:」沒問題,那我們開始吧。」
看著麵前這個戴著麵具、渾身燒傷、聲音沙啞的不行的變態殺人狂預備役,所有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有人又齊齊後退了一步。
席勒看了他一眼說:「我看,這位病人病得不輕,來,伊文斯整頓一下隊列,挨個過來問詢。」
布魯斯看見平日裡他很熟悉的同學,一人拿著一本病例,在他麵前排起了長隊。
布魯斯張了一下嘴,想說什麼,可感覺到席勒的死亡凝視,他隻能像一個正常的黑幫老大一樣,倚在床上,生無可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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