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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大頭和大牛兩個人也從中聽出來一些意味,臉上沒有了來時的輕鬆。
“給官府做事?”周有順冷哼一聲,說道,“你什麼時候聽說過官府有輜重兵這種兵,而且大同是九邊重鎮,有邊軍在,用不著虎字旗一個商號來募兵。”
老三這一次沒有反駁,隻把頭低了下來。
周有順又道:“現在知道俺為什麼不讓你當這個兵了吧!還有大頭和大牛你們兩個,最好也彆做這個輜重兵,不是什麼好事。”
“可俺已經簽字畫押,買酒肉的銀子還是募兵的人知道俺們是逃難過來的百姓,特意給了半個月的工錢。”馬大頭憂心忡忡的說。
大牛在一旁用力的點頭。
聽到這話的周有順眉頭緊鎖,麵露沉思之色。
馬大頭和大牛還有老三也不敢打攪,在一旁老老實實的等著周有順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有順,說道:“這壇酒和肉你們退了,再把你們幾個人身上的錢湊一湊,看看能不能把這些錢退回去,辭掉輜重兵這個活計。”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老三問向周有順。
好不容易到手裡的幾百錢還沒有捂熱乎,就這麼還回去,他舍不得,從小打到他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錢。
周有順虎著臉說道:“俺看你是要錢不要命,這個錢你也敢要,就不怕將來被砍了腦袋嗎?”
“那還是還回去吧!”老三用力的搖了搖頭。
和小命比起來,這幾百錢也就不算什麼了,還不足以讓他舍命。
“也隻能這樣了。”馬大頭歎了口氣。
原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像樣的活計,管吃管喝,每個月還有工錢可拿,現在卻發現這是一個要命的差事。
周有順又道:“靈丘這裡不是久留之地,等你們辭了差事,咱們就收拾東西離開這裡,大同這裡也不要呆了。”
“嗯,俺聽有順大哥的。”馬大頭用力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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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順讀過書,識字,他信周有順。
“俺也聽有順大哥的。”大牛也在一旁說。
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腳步聲,和孩子的嬉鬨聲響。
周有順順著窗口往外看了一眼,旋即隊屋裡的三個人說道:“你們大嫂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剛剛的話不要隊你們大嫂說,省的她擔心。”
屋中的另外三個人紛紛點頭。
屋門被打開,周有順的婆姨大鳳領著兩個孩子走了進來,見到屋中另外三個人,笑著說道:“俺在外麵聽人說你們三個人加入了虎字旗的輜重隊,是真的不?”
三個人麵麵相覷,最後老三遲疑的點了下頭,說道:“是真的,俺們一塊加入了輜重隊。”
“這是好事,俺可是聽說輜重兵不用乾什麼活,每天隻要訓練就行,每日裡三頓飯,頓頓都是油水充足的飯菜。”大鳳笑著說道,“以後你們三個可享福了,要不是你們大哥傷了腿,俺都想讓他也加入這個輜重隊了。”
話音剛落下,就聽周有順語帶不滿的說道:“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麼,真當是什麼好事呢,俺告訴你,俺已經讓他們三個去辭了這份營生。”
“乾啥辭了,多好的營生,好多人想去人家都不要呢。”大鳳說道,“當家的你可不知道,當人家知道咱家老三成了虎字旗的輜重兵,一個個羨慕的喲,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這時候老三突然說道:“大嫂,俺覺得自己做不了這個營生,已經準備辭掉,大頭和大牛也跟俺一樣。”
“嫂子,老三說的沒錯,俺和大牛也不想做這個營生了。”馬大頭在老三說完之後,也說了這麼一句。
聽到這話大鳳麵露不解,道:“這麼好的營生彆人求都求不來,你們怎麼還不想要了,是不是撞客了。”
見三個人都不願意做這個輜重兵,她以為這三個人沾上了不乾淨的東西,都昏了頭。
“行了,這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就彆摻和了。”周有順隊自己婆姨說了一句,旋即又對另外三個人說道。“你們把桌上的東西拿去退掉,再把差事也都辭掉。”
馬大頭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塊肉,老三也走過來提起了酒壇。
三個人正要往外走,就聽到屋外有人說道:“周有順在家嗎?”
“是裡長來了。”大鳳聽到屋外說話的聲音,聽出來是管理他們這些難民的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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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有順隊馬大頭他們說道:“你們三個先留下,聽聽裡長說什麼,等他走了你們在去辭工也不遲。”
已經準備要離開的馬大頭又重新退了回來,肉和酒也重新放回桌上。
“裡長,您這是有事嗎?”周有順從屋裡走了出來。
站在屋外的裡長放下手中的布袋,說道:“我來是恭喜你們的,你們家的老三加入了輜重隊,成為了輜重兵,輜重隊那邊知道你們一家人是逃難過來,安排我提前把你們家老三的一鬥糧食送來,這是一鬥大米,你們稱一下吧!”
站在門口的大鳳看著地上的布袋,聽到裡麵裝的是糧食,想要拿過來,可想到自己當家的剛說過讓老三他們辭去輜重兵的差事,隻好忍痛放棄。
“辛苦裡長還要跑一趟,不過俺們家老三剛才說自己後悔了,不想做這個輜重兵了,剛剛還說要去辭了這個差事。”周有順說道。
裡長聽到這話後,眉頭一蹙,說道:“你是說你家老三不想做輜重兵了,想要辭掉差事?”
“對,俺家老三準備辭掉差事,勞煩裡長和輜重隊的人說一聲,回頭俺讓老三把領到手的半個月工錢退回去。”周有順說道。
裡長問道:“能告訴我,你們家老三為啥要辭掉差事,這個差事可是好多人爭鬥爭不到的,你們家老三能爭到這個差事,也是他底子好,被輜重隊的軍官看上。”
“俺替老三謝過裡長和那位輜重隊軍官的好意了,隻可惜俺家老三沒那個福分,當不成輜重兵了。”周有順再次提到老三不願意做輜重兵的事情。
裡長搖了搖頭,說道:“此事我做不了主,我隻是個裡長,管不到輜重隊,而且輜重隊是虎字旗的兵,你們家老三既然簽了字畫了押,這個時候說不乾了,想要辭工,怕是會被當作逃兵處理。”
“沒這麼嚴重吧!”周有順臉上露出一絲擔憂。
裡長神色鄭重的說道:“這可不是跟你們說笑,虎字旗的軍規十分嚴格,一旦被認定成了逃兵,你們老三怕是不能活命了,就連你們一家人也要受到牽連。”
“可俺們家老三根本沒有加入那個輜重隊,成為輜重兵。”周有順辯解道。
裡長一搖頭,說道:“你家老三簽了文書,那他就是輜重隊的輜重兵,而且半個月的工錢也給了他,一鬥糧食也被我給送了過來,這已經是輜重兵的待遇了。”
周有順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
逃兵是什麼罪過他當然清楚,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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