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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陳先生,快請坐。”糧鋪掌櫃從櫃台後麵迎了出來,轉過身又對櫃台邊上的夥計說道,“傻愣著乾什麼,還不趕緊拿茶壺去後院沏壺新茶送過來。”
夥計聽到吩咐,提起一旁的茶壺,跑去後院。
“陳先生請上坐。”糧鋪掌櫃把陳功領到窗戶下麵的桌子前坐下。
幾名穿甲家丁守在陳功身側。
陳功坐下後,一支手搭在桌上,打量了一眼糧鋪掌櫃,說道:“掌櫃的生意興隆呀!怪不得都說你們虎字旗最會賺銀子,這出出進進的,全是從你們鋪子裡賣糧食的。”
“賺些辛苦錢,沒多少,也就勉強保本不虧。”糧鋪掌櫃在一旁陪笑的說話。
陳功目光在糧鋪裡掃視了一圈,旋即說道:“虎字旗有著潑天一般的財富,這事整個宣府的人都清楚,你用不著在我麵前哭窮。”
“嗐,這都是外麵的人瞎傳,我們東主是有不少產業,可下麵做活的人也多,光是工錢就要支出不少,如今年景又不好,乾啥賠啥,銀子再多也不夠往外賠的。”糧鋪掌櫃在陳功麵前叫屈。
陳功一擺手,道:“彆哭窮,今兒不是找你來打秋風的,這次我過來,是想告訴你一聲,蒙古大軍來宣府了,如今就在邊堡外麵的草原上。”
“喲,蒙古人又來犯邊了,這些蒙古人就是欠收拾,有事沒事就來咱們大明打草穀,好在咱們宣府的總兵王大人已經上任,相信王總兵定會拒敵於邊堡之外,斬獲蒙古人首級無算,我在這裡先給王總兵道喜,祝王總兵早日建功封爵。”糧鋪掌櫃朝總兵府方向抱了抱拳。
聽到這話的陳功眼睛微微一眯,語帶玩味的說道:“用不著跟我在這裡裝糊塗,要是還不明白去找明白人問,不過我可提醒你,蒙古人隨時都有可能越過邊堡,到時候倒黴的是誰可就不一定了。”
說完,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糧鋪掌櫃急忙追上去,攔在前麵,陪笑著說道:“勞煩陳先生指點一句。”
說話的時候,他往陳功袖口裡塞進一錠銀子。
收到銀子的陳功,掂了掂,這才笑著說道:“大軍出動要花費銀子,缺了銀子,下麵的丘八不會老老實實上戰場,明白嗎?”
糧鋪掌櫃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
這會兒自然全都明白了,對方這趟過來,是替總兵王保來要銀子的。
想到這裡,糧鋪掌櫃一臉肉痛的說道:“鋪子裡實在沒有多少銀子,要不然陳先生你說個數,我想辦法湊一下。”
“早這樣多痛快。”陳功收起手裡的那錠銀子,說道,“也不多要你們的,就照著上次的數再送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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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糧鋪掌櫃嘬了嘬牙花子。
上次送給宣府總兵五千兩白銀,這一回又要五千兩,明顯是把他們虎字旗當冤大頭。
“掌櫃的,茶來了。”去後院沏茶的夥計提著茶壺走了過來。
糧鋪掌櫃一臉陪笑的對陳功說道:“陳先生不如坐下來喝杯茶,上好的龍井,回頭我讓夥計準備一包給陳先生帶上。”
“彆。”陳功擋回糧鋪掌櫃伸過來的手,旋即說道,“我沒空喝你的茶,總兵府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不過,走之前好心提醒一句,蒙古人真要越過邊堡,進入宣府境內,我家大人必定上本說明蒙古人犯邊的緣由。”
糧鋪掌櫃急忙說道:“凡事好商量,還請陳先生勸一下總兵大人,上本的事情不急,五千兩畢竟不是一個小數目,要湊齊需要一段時間。”
“沒事,不急,什麼時候銀子湊手了,什麼時候出兵。”陳功笑眯眯的對糧鋪掌櫃說了一句,然後邁步往外走去。
幾名穿甲家丁跟著他一起離開了糧鋪。
糧鋪掌櫃一直送到鋪門口,直到陳功帶人走遠,才回到鋪子裡。
“掌櫃的,您喝茶。”夥計給糧鋪掌櫃倒了一杯熱茶,放在之前陳功做過的桌子上。
糧鋪掌櫃這會兒哪有心情喝茶,隻聽他對麵前的夥計說道:“我出去一趟,照看好鋪子。”
交代完,他往後院走去。
夥計目送糧鋪掌櫃去了後院,這才端起桌上的茶盞,回到櫃台後麵。
糧鋪後麵的院子有正房和廂房,用來住人和存放糧食。
院子裡有一道側門,平時都是給馬車進出拉運糧食用,這會兒沒有馬車運糧,側門的大門緊閉。
糧鋪掌櫃搬來梯子,放在一麵院牆下麵。
他踩著梯子,爬上了院牆,而院牆的另一麵,同樣放著長梯,斜靠在院牆上。
踩著院牆另一麵的梯子糧鋪掌櫃來到隔壁的院子裡。
隔壁的院子不大,裡麵有三間正房,院子中間栽種了兩顆杏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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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鋪掌櫃剛從梯子上麵下來,正屋的房門被裡麵的人打開,走出來一個年輕的漢子。
“隊長在裡麵嗎?”糧鋪掌櫃問向從正屋走出來的年輕漢子。
那年輕漢子點了下頭,說道:“進來吧,隊長也正要找你。”
說著,他撩開掛在屋門前的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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糧鋪掌櫃快步幾步,從年輕漢子身邊側身而過,走了進來。
來到外屋,他走進右手邊的東屋。
一進來,就見到屋中炕上盤坐著一名漢子,他喊道:“隊長。”
“你來的正好,剛剛我還想讓吳亮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先過來了,來,坐。”炕上的漢子拍了拍炕沿,示意他坐下。
糧鋪掌櫃走過來,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一條腿盤在上麵。
“咱們的人收到消息,有一支蒙古大軍來到了宣府外的草原上,具體來了多少人還不清楚,需要等邊堡那邊的暗諜傳回消息。”炕上的漢子說道。
糧鋪掌櫃開口說道:“王保身邊的幕僚陳功剛從糧鋪離開,他也是為了蒙古人來宣府的事情,專門到糧鋪找我來傳話。”
“他想讓你傳什麼話?”炕上的漢子好奇的問道。
糧鋪掌櫃說道:“王保想要咱們再給他五千兩白銀才會出兵,不然他就要把蒙古人犯邊的事情上奏給朝廷。”
“這個家夥心還真夠黑的,五千兩銀子還嫌不夠,居然還想再要五千兩。”炕上的漢子麵露冷意。
五千兩銀子不是一個小數目,已經可以去京城買下一座幾進的大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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