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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頭,陽原縣縣城北麵著起了大火。”
楊遠目光隨之看過去,挨著陽原縣縣城方向,火光衝天,大半個天際都被火光點亮。
邊上一名手持長矛的流匪說道:“楊頭,你說會不會是大當家帶人搶了縣城附近的哪個村子?”
“放屁!”楊遠沒好氣的瞪了對方一眼,說道,“自打咱們大當家帶著咱們,你們見過大當家什麼時候搶過附近的村子,用大當家的一個詞怎麼說來著,根,根據地,對根據地,以後這裡都是咱們的根據地。”
挨罵的那流匪縮了縮脖子。
楊遠繼續說道:“大當家說過,以後咱們要在這裡落腳,誰也不許禍害窮苦百姓,誰要是敢胡來,就彆怪我執行軍法。”
那流匪笑嘻嘻的說道:“放心吧楊頭,大當家的命令就是聖旨,沒人敢不聽。”
“知道就好,我也不想看到自家兄弟沒死在官軍手裡,卻因為觸犯大當家定下的規矩死在自己人手中。”楊遠不忘提醒對方一句。
那流匪鄭重的點點頭,往前湊了湊又道:“楊頭,你說這麼大的火怎麼就沒有人去救火,任由這火越燒越大,這都半夜了一點不見小。”
“我他娘的哪知道。”楊遠沒好氣的道。
邊上的草地上躺著一名流匪營中的探馬哨騎。
隻聽這騎手冷笑道:“這有什麼猜不出來的,自然是天成衛那些當官的派兵搶了周圍的村子,不然早就有村民去救火了,哪裡會讓火燒這麼大。”
相比劉恒那邊隻是懷疑官軍會派兵追剿他們,楊遠這邊已經發現了官軍的蹤跡,並且親眼看到官軍追到了陽原縣縣城這裡。
他們休息的地方距離官軍大營也就二十多裡路,因為人數少的關係,並沒有引起官軍的主意,而且幾十人的隊伍中配有探馬哨騎,和官軍相遇之前早早得到消息提前避讓開。
“許大哥的意思是這場大火是那些官兵放的?”楊遠一臉驚詫的張大了嘴巴。
邊上幾個流匪也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你們見識太少。”被稱呼為許大哥的騎手說道,“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山匪可能搶些金銀糧食就會離開,可要是官兵搶掠直接毀村滅寨,加上那些官軍找不到咱們,屠了村子正好用村民的人頭充作軍功,一舉兩得。”
“這他娘的不就是殺良冒功嗎?”楊遠忍不住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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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學武冷笑道:“不然哪有那麼多人頭給那些當官的升官發財,指望韃子那點人頭哪裡夠用,再說殺韃子是要死人的,殺百姓多簡單,搶了財物還能發一筆小財。”
“這群該死的狗官。”楊遠一拳頭捶在身下的草地上。
“行了,都睡覺吧,這種事情在邊鎮算不得什麼新鮮事,曆朝曆代都有。”許學武雙手背在後腦上閉上了眼睛,時間不長,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遠處的火光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們這些人的休息。
不是他們不痛恨搶掠百姓的那些官軍,而是他們知道自己隻不過是流匪,什麼也管不了,要怪隻能怪那些當官的視百姓性命如草芥,朝廷視百姓性命如草芥。
大火一直燒到快天亮才止住,剩下一股股黑煙。
卯時,楊遠和他帶來的幾十人都被喊醒,各自拿出身上攜帶的乾糧吃起來,吃完便開始上路去追流匪的大部隊。
等到他們他們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卯時二刻,官軍大營方向仍然安靜。
官兵經過一晚上的瘋狂,營中兵丁還在休息,巡邏的兵丁也是哈欠連連,一些站崗的兵丁乾脆找個地方靠著睡了起來。
楊遠一共帶來兩隊流民新兵,總共六十人,還有幾名探馬哨騎,加起來不過六十多人。
人少行趕路的速度就快,這些流民新兵又都是最早訓練的一批,對於命令執行的十分到位,一路上不言不語隻是一個勁的趕路,終於天黑之前追上了劉恒率領的流匪大部隊。
這時候流匪大軍和已經來到陽原縣和蔚州交界的豁口山山下。
等消息傳回到陽原縣縣城,劉恒早已就帶著大軍離開了。
聽完楊遠帶回來的消息,趙宇圖忍不住吸了口涼氣。
要不是劉恒一直催促大家抓緊趕路,半路上又讓楊遠帶一些人引開官軍,恐怕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被官軍圍剿。
經過此事,趙宇圖對劉恒愈發敬畏。
長時間的趕路,大營中的流匪每個人該做什麼事情早就有了合理的劃分,不會出現有人空閒有人忙碌的事情。
合理的安排活計,不僅提高整個流匪大營的效率也節約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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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大營一停下休息,流匪中的流民都會主動承擔起生火做飯,還有照顧牲口和一些其他的雜活,流匪中的流民新兵和弓手主要是巡邏和值夜,同時看押糧草。
整個大營所有人吃喝都一樣,沒有人特殊,哪怕劉恒這個名義上的大當家也和普通流民吃一樣的食物。
不患寡而患不均。
大營中的流民們可以吃飽肚子,不再像石雲虎作為大櫃的時候,他們連吃半飽都是一種奢望。
整個大營的流民對劉恒這個大當家十分的尊崇,因為他們吃飽了肚子沒有被區彆對待,流民新兵和弓手在劉恒的指揮下打了勝仗,對於劉恒這個大當家十分的信服,通過楊遠帶回來的消息,流匪中的幾個頭目對劉恒也是十分的推崇。
如今整個流匪大營在沒有石雲虎時期的四分五裂和各懷心思。
劉恒的威信在大營中極高,沒有人能撼動劉恒的地位,哪怕那些曾經李樹衡手下的弓手們,也變得隻認劉恒這個大當家。
流匪大營在豁口山山下休息了一晚上,天一亮繼續開拔上路。
這一次劉恒沒有讓流匪大軍繼續往蔚州走,而是折向去往廣靈。
駐紮在陽原縣縣城為的天成衛大軍已經拔營返回。
對官軍來說這一趟陽原縣之行是滿載而歸。
幾個被搶的村子雖然窮苦百姓多,可還是有幾個大戶人家,光是這幾個大戶就讓黃安這個沒有出麵的指揮官收獲近一千多兩白銀。
‘流匪’的人頭也在幾個村子裡湊齊,下麵的兵將得到了實實在在的好處也沒有心思繼續留在陽原縣。
沒有了大軍,陽原縣縣令朱久昌自然不敢單獨對付一支上千人馬的流匪隊伍,哪怕得到了流匪大軍的消息也裝作不知,任由流匪在境內來去自由。
最後朱久昌得到流匪大軍去了廣靈縣的消息,這讓他偷偷鬆一口氣。
死道友不死貧道,隻要流匪沒有在他管轄的縣境內作亂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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