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煙並沒有第一時間爬上這個梯子,而是觀察溫玉初幾人的情況,他們都緊皺些眉頭,像是在經曆什麼痛苦的事情。問心,問心。就是要看修煉者是否能夠堅持本心,是否能夠避免最深處的心魔所蠱惑,是否能夠堅定自我。問心一關,最忌諱搖擺不定。沈煙心中對末世沈玉翠被殺一事,是有遺憾的,也是她此生抹不去的痕跡。她虧欠沈玉翠,未能保護沈玉翠,但她不認為自己就是害死沈玉翠的人,原罪不是她。沈煙一直都是這麼想的,她垂眸,忽而她臉色微變了一下,因為她居然頓悟了。她立刻恢複打坐姿勢,然後開始煉化靈氣,衝擊境界。而在她衝擊境界的期間,虞長纓睜開了雙眼。虞長纓輕輕吐出一口氣,臉色微白,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她的心可堅定著。虞長纓抬頭一看,發現坐在她前麵的沈煙正在晉級境界,漂亮的眉眼劃過一絲詫異,旋即釋然。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前方長梯與上方白色圓台,隻是現在的長梯從一條,變成了兩條。考核還沒結束也是,這可是一位傳奇大能的傳承考核,豈會讓人這麼容易通過緊接著,青烏從問心關中脫離出來,他也通過考核了。虞長纓轉頭看向青烏,笑容綻放:“青烏弟弟,你真厲害,比他們先通過問心考核。”青烏聞言,頓時臉紅耳燥,像隻小兔子一樣低了低腦袋,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清:“謝謝誇讚。”虞長纓見他如此害羞的模樣,便不再逗弄了,畢竟逗得太過分,會讓這單純的少年生出不一樣的情緒,屆時就麻煩了。她的手指輕拂裙擺的皺褶。“等等他們吧。”“好。”青烏點點頭,答得飛快。沈煙晉級了一個小境界,從玄品境七重突破到玄品境八重,她並沒有停止調理氣息。而在青烏之後逐一通過考核的人分彆是:諸葛宥臨、池越、蕭澤川、溫玉初、江弦月、裴無蘇。江弦月雖然通過了問心考核,但她顯然被問心力量反噬了一下,氣息瞬間變得紊亂,喉嚨腥甜翻湧,她強行忍下,睜開那又大又亮的眼睛後,假裝一切都正常。“還要考核”諸葛宥臨看著前方冒出來的九條長梯,皺緊眉頭,“不會還有百八十關吧這權陽秋前輩不會這麼變態吧”他的話一出,後腦勺突然一股無形的力量狠狠拍了一下,他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誰!”諸葛宥臨抬手捂住自己的後腦勺,又驚又警惕地掃視四周。“不是我們。”蕭澤川眼神淡淡,這肯定是權陽秋動的手,看來權陽秋一直在觀察他們。想到這,蕭澤川眼神微眯,那他們問心的畫麵都被權陽秋看見了事實上,權陽秋並沒有看到。諸葛宥臨也反應過來,麵色複雜,心裡暗忖:這權陽秋前輩還真是小氣,說他一句,他就要打人。溫玉初視線落在前方的長梯上,出聲:“我們上去吧。”幾人自然沒有異議。每個人都有對應的長梯。沈煙在爬梯之前,發現江弦月微微垂首,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她似乎刻意收斂了氣息。沈煙伸手放在江弦月的肩膀上,輕聲吐字:“月月”江弦月猛然回神,她微微抬頭,對上了沈煙那關切的目光,她那寒冷如霜的心好似驟然回暖了一些。“不舒服”沈煙低眸掃向她微白的小臉。江弦月扯了扯唇角,“問心關於我而言,太難了,我差點通不過,所以受到了一點反噬,沒事的。”沈煙聞言,猜測她情緒低落的原因,應該是跟問心有關,遭受反噬的原因…是不是她差點無法堅守自己的本心每個人或多或少都隱藏著某些秘密,當秘密被撕開,或許就是一個巨大的傷口,想要愈合,但最終還是留下了一條疤痕。沈煙凝望著江弦月,眼底添了一絲連她都不知道的溫柔,“月月,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的。你自己是煉丹師,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江弦月抬頭,眼底像是洇著一片浮動的碎光,迎著沈煙柔和的視線,她一字一句道:“好,我知道了。”而就站在不遠處的溫玉初與蕭澤川,將她們的對話聽全了,兩人的目光在江弦月都停留了幾秒。沈煙是神秘的,但江弦月於他們而言,也是神秘的。江弦月明明出身小國,卻天賦異稟,明明是煉器世家的人,卻成為了煉丹師。他們九人一起往上爬。可這長梯顯然不是固定的,是懸掛著的,所以一踩上去,整個人都搖擺不定。這感覺,仿佛在空中蕩秋千。有些刺激。紅發少年自信滿滿地笑道:“我肯定是爬得最快的。”說著,他頓時如同竄天猴一樣,飛快地爬上去。而其餘人,倒沒有跟他比賽的幼稚心理,而是不緊不慢地往上爬。約莫半刻鐘後,他們都抵達了第二個白色圓台。而這個白色圓台跟第一個圓台不太相似,中間有一道類似於透明玻璃的東西,將這個圓台分開兩半,而沈煙幾人如今就站在兩邊中的其中一邊。“這是什麼”虞長纓看著眼前類似於透明玻璃的屏障,微微蹙眉。在場的幾人都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沈煙看向青烏,“青烏,算一下這裡的考核。”青烏立刻點頭,正當他想要占卜卦算一番的時候,忽然玻璃屏障的另一邊出現了數道身影。他們定睛一看,臉色都變了變。因為另一邊的九道身影,正是對應著他們九人。一模一樣。但沈煙幾人知道,這不是照鏡子,而是玻璃屏障後真的有九個跟他們一模一樣的‘人’。連神情變化都是同樣的。他們震驚,對麵的‘九人’也震驚。諸葛宥臨眼神不可置信地抬手指著對麵,“這是怎麼回事”而對麵的‘諸葛宥臨’也是同樣的表情,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話語。兩道聲音一起響起,真分不出來。........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