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聖元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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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沒放亮,一幫躺在陌生床上,前途未卜的人好容易迷糊睡著,很快就被踹門聲吵醒。

有經驗的礦奴已經從鋪上起身開始穿衣服,而沒有經驗的新人,則在挨了兩鞭後才光著膀子跳下了床。

田林從床上坐起,一麵穿衣一麵看著不斷揮鞭的黑衣人,聽張老大跟他道:“這礦上,凡穿黑衣的都是監工。”

張老大話剛說完,就挨了一鞭子,聽那監工問道:“你倆在這裡嘀咕什麼?”

張老大一麵摸著肩膀上的鞭痕,一麵咧嘴同監工說:“沒什麼,我們隻是肚子餓了,說吃飯的事兒。”

那監工又踹了張老大的屁股一腳,道:“吃飯到外麵去,早點兒吃完早點兒乾活兒。”

張老大拉著田林就出了屋子,隻看見空曠的屋外已擠滿了礦奴。

這些礦奴圍在一口大鍋前,接過一碗碗稀粥。

“快點兒排隊,再晚就沒得吃了。”

張老大說完,已經搶到了一支隊伍後麵。

“這些粥不對啊,怎麼一點兒熱氣也沒有?”

田林說了一句,前麵排隊的一個礦奴冷笑道:

“這都是昨晚的粥,本來是用來接待你們這些新來的。但徐管事為了省一頓飯錢,就沒給你們吃,留到今天給大夥兒做早飯用。”

田林有些吃驚,徐管事是為商家省錢嗎?他不會是為了給自己省錢吧。

那邊張老大搶位置,立刻被人撥開。

可張老大也不是吃素的,一腳就把那漢子踹倒在地。

此時的張老大表現出麵對黑衣人時截然不同的麵孔,他獰笑著居高臨下的看著那人道:

“欺負新人,也要看看對象是誰吧,兄弟你說呢?”

那人皺了皺眉,起身後拍了拍屁股到另一支隊伍後麵排隊去了。

田林順勢站在了張老大的身後,笑著道:“我聽老頭兒說,張大哥你是個武道高手。”

“哈哈!”

張老大笑著道:“怎麼樣,想學武是嗎?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田林一時沒有回話,他怎麼可能不想學武呢?

想來張老大敢來這礦上,就是自恃武藝高強,能承受的住常人承受不住的力氣活兒,至少不會被累死。

田林自襯自己想要不累死,那也得學點兒武藝。

“張大哥肯教我?隻是不知道我能給你什麼。”

田林話說完,張老大便道:“你是我帶來臨安縣的人,我教你幾手拳法,難道還要收你的銀子?”

田林不信張老大是這樣的人,如果張老大是好人,那一路破家滅門的百姓恐怕要破土而出了。

田林也沒有深究,他且當張老大是好人對待。

兩人好容易排到了鐵鍋麵前,卻已看到施粥的婦人在用大勺子刮鍋底了。

到張老大時還有大半碗,到田林時就隻剩了一口湯。

還有更倒黴的,是田林背後一長串的新人。

這些人忍不住哀嚎道:“我們已經好些天沒吃飯了,怎麼一口湯都沒給我們留?”

就有黑衣人冷聲道:“你們起床這麼遲,來的這麼晚,還想喝湯?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那些新人們敢怒不敢言,隻能看著彆人‘呼呼’的喝粥。

田林把碗裡的湯一口倒進嘴裡,接著皺了皺眉道:“這粥怎麼是餿的?”

就有老礦奴笑著道:“還沒長毛,就很不錯了。”

那邊張老大隻喝了半碗,就把碗遞給田林道:“我還有剩的,你吃不吃?”

田林搖頭,卻見旁邊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張老大的碗,就要把張老大的粥給搶過去。

那人動作快,張老大的反應也不慢。

就見張老大鬆開手裡的碗,等那人剛把碗端走時,張老大就把空出的右手照著那人的鼻子一拳。

那人哎喲一聲仰麵躺倒,手裡的碗就脫手而出。

眼看半碗粥要就此浪費,張老大一個鷂子翻身半空中接過碗來,而碗裡的湯卻半點沒撒。

這一手不但看的田林驚訝,也讓在場的不少礦奴都鼓起了掌。

田林這時候把目光看向了幾個黑衣人,那幾個黑衣人隻是多看了張老大兩眼後,就沒有再多管了。

“你看,做人呐不用太謹慎。我給你粥你不吃,差點兒就便宜了彆人。”

張老大笑著說了一句,接著就把碗裡的粥一飲而儘。

這時候天又放亮了一些,管事兒的立刻喊道:

“全都帶上家夥事兒,新來的負責背礦,老礦奴都去開礦!”

那些怨聲載道的聲音在鞭子下熄火,隻能挑了空地上放著的背簍,拿著鐵釺往礦上走。

所謂的礦,其實是露天的一片青色巨石。

據說這裡麵采出來的石頭能煉出一種可以打造法寶的金屬。

因而商家幾代人開礦,把這些金屬熔煉出來接著送到邀月宗去。

這種巨石極難開采,手工挖掘的辦法效率太低,隻能用火燒水激一點一點的使整塊兒大石破裂。

田林看著那些老礦奴已經開始動手,又有新礦奴已經開始背著石頭咬著牙跌跌撞撞的往極遠處的礦車走。

他心裡就有些不解,為什麼不把礦車推到這邊來?

這些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田林背著背簍就到了礦石堆旁。

這裡有很多早先留在這裡沒有背走的礦,有個專門負責裝礦的人抱起一塊兒巨石就往田林的背簍放。

田林十五歲的年紀,常年風餐露宿,雖不至於皮包骨,但也被這巨石壓得一沉。

就在他要跪倒時,旁邊張老大的手托住了他的背簍,問他道:“你成不成?”

那裝礦的礦奴說:“成不成也得把背簍裝滿,隻有這樣才能拿到算籌。”

那還能說什麼?

田林咬牙道:“裝滿吧,我能撐得住!”

事實是沒那麼好撐,他隻跑了兩趟,整個人就已經大汗淋漓了。

黑衣人也沒有拿鞭子抽他,隻是在旁邊冷冷的道:

“臭小子,你隻有攢夠了二十個算籌才有資格吃飯。不想被餓死,就彆偷懶。”

“你跟著我,我托著你!”

張老大說完扯起田林,他先自己在背上裝了一背簍,接著又托著田林的背簍。

田林隻覺得背上輕飄飄的,再看張老大時,隻見他腳不沉,手不晃,走的分外輕鬆。

田林服了,他道:“張大哥的功夫肯定很高吧?”

張老大笑著道:“按江湖中的說法,我算是個一流的高手吧。”

“一流高手是最高嗎?”

“不,一流之上是宗師。宗師才是戰力最高的強者——不過什麼樣的強者在煉氣士麵前都是土雞瓦狗。”

有張老大的幫忙,田林也沒有湊足二十個算籌,他恰好差了一個。

已經餓極了的他這時候幾乎綠了眼,但他沒找張老大幫忙。

趁著大夥兒吃飯的功夫,田林到了礦場的後山處。

其實不光是他,不少新來的礦奴都沒有湊夠算籌,也都來這後山處挖野菜了。

那些黑衣人沒想著把這些新人餓死,所以也都沒管。

隻是後山處野菜似乎被吃光抹淨,隻有不少有毒的野菜野草野花在地上長勢極好。

田林看向了其中一株草,伸手就拔。

有人好心提醒他說:“臭小子,這芨芨草可不能吃,吃了會拉肚子的。”

田林聽言道:“說來我有種怪病,那就是從來便秘,吃什麼都不拉肚子,所以大夥兒不用擔心我。”

旁人都不信,田林已將芨芨草塞進了嘴裡。

在他眼中,凡目光看到了芨芨草,便有提示說:

【龍血草:增強氣血,可強壯身心,為江湖中人進補之藥,可食用】

果然吃了這‘龍血草’,田林隻覺得力氣都恢複了幾分,整個人也不虛弱了。

隻是肚子的饑餓感仍沒有消散,這不是一株‘龍血草’所能化解掉的。

【聖元草:偽靈草級寶藥,食用可增長一年內力,為江湖中人至寶,可食用】

田林一路吃著‘龍血草’,很快被一株野花所吸引。

看著那含苞待放的野花,田林雙眼一亮,直接將這野花摘了下來。

“臭小子,芨芨草就算了,這葬魂花可吃不得,吃了會死人的。”

田林沒著急吃‘聖元草’,隻問那漢子說:“葬魂花是什麼花?”

那人道:“葬魂花這東西邪性,基本上死過人的地方就可能生出這樣一朵花兒來。用它碾成藥沫無色無味,所以那些江湖人都喜歡拿它來害人。”

田林皺眉道:“這麼說來,咱們礦上死了不少人啊。”

那礦奴笑了,道:

“徐管事每年會騙一批華花郎來做礦奴,這些華花郎要麼是累死,要麼是病死,總之一年一過幾乎就全換了新人。而那些舊人的屍體,全都扔在了這後山上化作了這礦脈的養分。這地方,能不長葬魂花嗎?”

田林看著漫山的葬魂花一時無言,似乎每一個隨風飄搖的花朵,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這讓他心頭感到有些膈應,手裡的‘聖元草’也就不那麼香了。

但這也隻是讓他心裡膈應而已,想在這世道活下去,這‘聖元草’他是非吃不可的。

一株代表著一年的內力,那麼十株百株呢?

“好,這花兒我不吃。”

田林說是這麼說,卻把這‘聖元草’揣進了兜裡。

話說回來,一年的內力到底是怎麼劃分的呢?

他打算晚上休息時問一問張老大,畢竟礦奴中會武道的不止張老大,但說過願意教他的人,也就隻有張老大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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