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李藝書的話起了作用。
薑聞也是鬆開了捏住張國容的手，笑盈盈道：“張先生聞名不如見麵，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啊，你唱的歌實在太好聽了。”
“謝謝。”張國容擠出笑容，算是禮貌回應了對方的話。
不過心裡麵對薑聞的好感一下子變差很多。
不單單是因為剛才莫名其妙被捏手的事，還有他好幾年前就已經宣布退出歌壇，將主心全都放在了演員這條賽道上。
現在薑聞見麵不誇他演技好，卻隻誇唱的好聽，擺明了是不認可他的演技，或者就是故意讓張國容難堪。
這種陰陽怪氣的話，李藝書怎會聽不出來，原本還對薑聞有點好印象，現在一下子蕩然無存了。
本身不管是從什麼角度來看，李藝書跟張國容現在的關係，肯定是要比薑聞更親近的，所以他接下來的話，也沒了客氣：“劉小姐，你剛剛問程蝶衣這個角色選定了沒有？”
“對！”
劉小慶將目光從張國容的臉上挪開，轉頭看向了李藝書：“我之前聽說這部片子是邀約了陳愷哥當導演，後來得知是李導你後，我當時就想要親自去拜訪你，隻不過因為工作上的事抽不開空。”
沒顧邊上張國容有點焦急的表情，李藝書微微點頭：“那劉小姐是有推薦的人選？”
“你看薑聞怎麼樣？”
劉小慶連忙將身邊的男人推了出來，雖然她也挺喜歡張國容的，但跟薑聞的感情更深刻一點。
“沒錯李導。”
薑聞也是昂首挺胸道：“我這次來，就是毛遂自薦程蝶衣這個角色的。”
“你啊？”
李藝書眉頭一皺，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程蝶衣這個角色恐怕不適合你。”
薑聞反問一句：“我為什麼不合適？”
李藝書道：“程蝶衣，名字是蝶衣，說明要足夠的靈動，薑聞先生給人的感覺卻是孔武有餘，秀氣不足，演演餘占鼇還不錯。”
薑聞臉色微變，這不是指著他的腦門，罵他就隻能演莽夫。
劉小慶也是眉頭一皺，隨後想到什麼，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薑聞。
剛才對方嘲諷張國容的話，真當劉小慶聽不出來？
能從一個演員，混到現在開始參與製片，劉小慶的情商自然是很高的，剛才之所以沒有說什麼，主要是她還挺享受薑聞的醋勁。
不過要是為此得罪了一名大導演，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好了薑聞，我早跟你說了就你這體格，演段小樓還差不多，怎麼能演程蝶衣。”
劉小慶笑嗬嗬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李導，薑聞很喜歡《霸王彆姬》這個故事，一直想演程蝶衣，不過他也不看看自己的條件。”
還是富婆疼小奶狗啊。
李藝書心中感歎，麵上卻是笑眯眯道：“沒事劉小姐，薑聞先生能這麼喜歡我們這個故事，等到上映的時候，我一定邀請二位來觀影。”
“好說好說，那什麼，我就不打擾李導跟張先生排練了，我跟薑聞就先回去了。”
“好，回頭有時間我們在聚聚，劉小姐慢走。”
李藝書目送二人離開，也是微微搖頭，看了眼身邊的張國容，笑道：“國容哥，你不用擔心，程蝶衣這個角色非你莫屬。”
“我之前聽到劉小姐問的時候，還是有點擔心的。”
張國容笑著說：“但剛剛得知是薑先生想要演，我就知道自己白擔心了。”
嗯？
李藝書眉毛一挑，沒看出來張國容你也挺能陰陽人的。
張國容遲疑道：“李導，剛才薑聞的事，會不會影響到你？”
“能影響到我什麼？”
李藝書笑了笑：“反正都不是一路人，沒必要硬湊在一塊。”
薑聞的事，在李藝書看來就是一個小插曲。
本身李藝書也沒想過日後會請薑聞拍戲，得罪了也就得罪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劉小慶，會想法子慣著他的。
正經人誰寫日記？
薑聞說的很對，他是正經人，李藝書也是。
既然都是正經人，湊在一塊那多沒意思啊，不正經的人才臭味相投呢。
隻是他記得這會兒薑聞不應該是跟一個法國女人搞在一起，還生了孩子…
嘖嘖，玩的真花啊！
自己還是得多學習學習，不然怎麼融入成為文藝工作者？
......................
時間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到了一月中旬。
香江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豪門夜宴》在上映一個多月後，順利下映，總票房達到了2700萬港元。
這個數字已經不算低了，在港島電影周刊發布的1991年的年度票房榜上，剛剛好到了第十名的位置。
排在這部片子前麵的是《終結者2：審判日》
說起來，這個榜單第一名，赫然是周星星的《逃學威龍》，拿到了4389萬的驚人票房，同時打破了港島地區的票房紀錄。
超過了程龍耗費半年多打造的《飛鷹計劃》近500萬票房。
再往後，第五名《整蠱專家》3138萬，第六名《賭俠2：上海灘賭聖》3116萬。
去年《賭聖》拿到了年冠，今年《逃學威龍》又拿到了年度票房冠軍。
算是徹底奠定了周星星票房靈藥，港島電影市場也拉開了雙周一成的時代。
小院內。
於飛鴻看著艾米寄來的港島電影雜誌，找了一圈，才看到李藝書的《那山》隻有區區三百來萬的票房，連《逃學威龍》的零頭都不夠，不由沒好氣道：“藝書，你那電影那麼好看，香江那邊的人太不識貨了。”
聽到這話，李藝書哭笑不得道：“拜托，我那部是文藝片，能有三百萬票房，就已經阿彌陀佛了，而且你指望港島票房高，還不如指望指望寶島那邊的票房。”
香江雖然早年有大量的內陸移民湧過去，但地理環境是不一樣的。
港島本身沒有什麼資源，農村隻有新界才有。
指望城市一幫年輕人，去看鄉村題材的影片產生共情，
還不如指望專家們少說幾句“把房子租出去收租貼補家用”這些不靠譜的話。
“寶島那邊的票房多少？”於飛鴻連忙問道。
內地這邊的票房還沒完全統計，不過目前已知的，就差不多有一千多萬了。
當然這些票房都跟李藝書沒什麼關係，他已經把票房給捐出去了。
就算不捐的話，落到他手上的，其實也沒多少。
“還不清楚，等明天去電話局打個電話問問邱總就知道了。”
李藝書搖了搖頭，他把《那山》在寶島的發行交給了邱總的年代電影公司。
不過想來破千萬應該是有的。
畢竟寶島是有文藝片觀影習慣的，六七十年代，寶島拍的幾乎很大一部分都是文藝片。
而且《那山》這樣的鄉土題材影片，對於寶島中老年人而言，實際上是很具有殺傷力的。
要知道當年光頭從大陸帶走了60萬兵力以及70萬隨軍家屬，還有200多萬平民。
雜七雜八的加在一起，少說得有400萬了，還不算上早年因為內戰逃去那邊的人。
邱福生在寶島還是有一定能力的，要是宣傳到位的話，票房肯定是不會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