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郡主府後,謝知萱便去沐浴,畢竟她身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不少血跡。
謝知萱沐浴之後,便聽到了春蘭前來報信,“姑娘,徐家送謝禮來了。”
謝知萱道:“收下東西放入庫房吧。”
“是。”春蘭應下。
謝知萱梳洗好之後,便去了一趟謝鳴院中。
謝鳴正在拿書看著,見著謝知萱前來連連起身道:“姐姐。”
謝知萱打量著跟前的謝鳴,弟弟是真的長得像極了爹爹,“我今日去過貢院考場了,衛侍郎與我說了很多緊要的事情,我先與你說一遍,你也記得一下。”
謝鳴握緊著手中的書籍道:“阿姐,我並不想參與秋闈。”
謝知萱問道:“為何?”
謝鳴歎氣道:“阿姐,我以往念書是為了有朝一日奪得功名,進得朝堂,可效忠於陛下,為天下黎民造福,也想能為官給你與妹妹有一個依靠。
可如今你與妹妹無需為我為依靠,至於效忠陛下……
陛下搶走娘親,逼迫娘親,我身為男兒卻毫無辦法救出娘親,我實在是懦弱不已,如今的我若去考秋闈,即便是考中了,連娘親都救不了,何況說給天下黎民造福祉!”
謝知萱道:“正是如此,你越發要去考秋闈,隻有你入朝為官,漸漸奪得朝中權勢,有權有勢才能護住我們……”
謝鳴低頭道:“阿姐,您覺得陛下會讓我入朝為官嗎?更彆說給我權勢了。”
謝知萱看了一眼外邊,靠近著謝鳴的耳邊輕聲道:“陛下頂多再活兩年不到,縱使你這一次秋闈中不了,來年春闈中不了,再等上一年,太子殿下登基,你何愁前程?”
謝鳴眼眸一亮,“阿姐,你說的當真?”
謝知萱點點頭道:“當真。”
謝鳴卻是依舊失落道:“阿姐,我是不是挺沒用的?娘親被人搶走,我都隻能無動於衷……”
謝知萱道:“阿鳴,那是陛下,誰也無可奈何,你如今該做的就是去拚你的前程,才是對娘親最好的欣慰。”
“好好念書,不必想太多,秋闈要緊。”
謝鳴道:“阿姐,我這幾日雖在府中沒有出門,但是青竹去買筆墨的時候也聽到了一些外邊的風言風語,你真的想要再嫁進顧家嗎?”
謝知萱低眸看向謝鳴,“你好似很不喜歡顧淩?”
謝鳴道:“若他不是我的姐夫,我定是喜歡敬佩他的,他前段時日甚少在書院裡麵,但是不少夫子教書時總會說若是顧淩在他早就能解答,我遠在江南書院都聽說過顧世子的文章出色。
可若是讓他做我的姐夫……”
謝鳴道:“他年紀比我還要小幾個月,柳先生也都說了顧淩此人哪裡都好,就是心性未定,他如今是對你喜愛,日後呢?”
謝知萱笑了笑道:“日後的事日後再說,阿鳴,我已經耽誤了七年,我也知曉顧淩並非是我夫君最好的人選,我先前也從未想過能與他成親。”
還是在顧淩絲情蠱未除的時候。
“我不知他日後會如何對我,但我隻知曉,我今時今刻是無悔嫁給他的。”
謝鳴看向謝知萱道:“阿姐……”
謝知萱淡淡一笑道:“你好好念書,我就不叨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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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二,晴空高照,萬裡無雲。
謝知萱一早醒來就不見顧淩的蹤影,向來他這幾日也是忙碌得很,永嘉侯即將返回長安,又趕上秋闈之事,再有他們兩人的婚事倒也不遠了。
謝知萱洗漱梳妝後,正要用早膳之際,就見著青橘端著一碗麵而入內。
謝知萱見著跟前的薑糖雞蛋湯麵,看著浮在雞蛋上邊的蛋殼,粗細不一的麵條,她微微蹙眉道:“這府中的廚子換人了?”
青橘笑道:“沒換廚子,這是世子給您做的長壽麵,世子寅時就起來了,做了整整一個多時辰,才將手藝練成這般,此前更是粗細不一。”
謝知萱輕笑了一聲,嘗著顧淩親手做的麵條,可還彆說,他做麵也是有一手的。
謝知萱吃著長壽麵,便見著從外入內的顧淩,他的臉上還帶著些許的白麵粉。
謝知萱輕笑著上前給他擦拭著臉上沾染的白色麵粉,“你不會揉麵直接拿掛麵做就是,何必親自揉麵?”
“掛麵哪裡有剛揉的麵好吃?我做的如何?”
謝知萱淡笑道:“很好吃。”
顧淩握著謝知萱的手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謝知萱道:“等會宮中怕是要來宣旨,你帶我去何處?”
顧淩道:“去了你就知曉了。”
顧淩牽著謝知萱的手上了一匹馬,兩人同騎一匹馬,往著城外而去,謝知萱感受著呼嘯的風從耳旁劃過,她今日所梳的發髻是徹底地亂了。
她見著顧淩騎馬上山又下山,才知曉是到了一座山半腰處,半腰的山穀裡有著一汪碧綠的湖泊,水岸邊儘是萱草花隨風搖曳著,漫山遍野的雙色萱草花極美。
謝知萱望著跟前的美景道:“萱草花期多數是在六月裡,這會兒都已經八月了,盛開的萱草花不多了,此處為何竟還有這般多的萱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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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淩道:“我特意命人種植的。”
謝知萱下了馬,顧淩也跟著下馬摘了一朵萱草花彆在了謝知萱的耳畔處,“萱萱,祝你生辰大吉,年年歲歲有今朝。”
謝知萱攀著顧淩的脖頸,讓他低下頭來,便獻上了一吻。
她尤記得去年生辰時,得知了陳碧玉又有身孕,懷得還是男胎的時候,生怕會被趕出侯府,牽連弟妹,她也毫無過生辰的心思。
去年今時全然不同。
今年今時,顧淩會為她早起揉麵,會為她早早種滿整個山穀的萱草花……
顧淩伸手摟住了謝知萱的腰肢,回以謝知萱深吻,山穀風吹著碧綠的湖中漣漪不斷。
顧淩牽著謝知萱的手去了邊上的一處小屋之中。
謝知萱看向顧淩:“此處怎會有這麼一處小屋?”
進了屋內,小屋雖小,裡麵皆是一應俱全,從外邊看絕瞧不出來屋內的擺設精致昂貴。
顧淩道:“帶你來此處遊玩時,可以在此處歇息,從窗外望出去便是綠水萱花,比之長安城之中要清淨許多。”
謝知萱淡笑著道:“難為你為我慶賀生辰送禮花費這番心思。”
顧淩靠近謝知萱的耳畔處道:“我還未送你真正的生辰禮。”
顧淩拉著謝知萱走到了紫檀木床邊上,謝知萱忙道:“你可不要青天白日裡胡鬨。”
顧淩拉著謝知萱進了床帳之中,他將床帳垂落,遮住了外邊的亮光。
顧淩從裡邊的木盒子之中取出來一顆發著光的珠子。
謝知萱震驚道:“夜明珠!”
顧淩將夜明珠遞到了謝知萱手中,“這才是給你的生辰禮。”
謝知萱捧著跟前的夜明珠,從未見過的價值連城的珍寶,她一時間都看得移不開眼睛。
顧淩取過一旁的錦被道:“你到被子裡邊看,可見綠光更明顯。”
錦被擋住了紗帳擋不住的光後,夜明珠更是發光得厲害。
謝知萱不由感慨道:“以往總是聽聞過夜明珠,沒曾想還能親眼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的寶貝。”
顧淩湊近著謝知萱淡笑道:“你喜歡就好,萱萱,想不想要一份更大的生辰禮?”
謝知萱:“有什麼生辰禮能比夜明珠更大?”
顧淩沉聲道:“你我的掌上明珠,想要嗎?”
謝知萱望見顧淩的眼神,輕輕笑了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