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這模樣,女屍也被嚇了一跳,連忙從棺材裡爬出來,朝我那屋跑。
等我追上去,她已經坐床邊上,給白娘娘拉上被子。
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說:“下次碰到事兒,彆慌慌張張的。”
我指著白娘娘問:“她……”
“她沒事。”女屍回答,又覺得這麼說不太對,沉吟片刻說,“她好像真的冬眠了。”
聽到這話,我感覺腦袋裡全是問號。
不是,這怎麼看都不正常吧?
她一妖怪,還冬眠?
女屍也覺得自己這話就離譜,可按照她的檢查,事情就是這麼回事兒。
想了想,她說:“你把她抱到外邊曬一曬試試看。”
“這有什麼用?”我感覺有些抓狂。
傻娘兒們是什麼被子鋪蓋成精嗎,曬一曬就行?
女屍卻認真解釋說:“陽光乃日之精粹,至剛至陽,她若真中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邪法,沒準能用陽光破掉。”
“再者說,她這真要是冬眠,那曬曬太陽,她沒準就自個兒醒了。”
我欲言又止,覺得這理由也太荒唐了,又隱約覺得有道理。
反正現在也沒其他辦法,我隻能將白娘娘抱到院裡。
正好這時候暮色退去,天色完全亮明,旭日初升,晨曦灑落。
我抱著白娘娘,仔細的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點變化。
這時候,我看到她眼皮動了動。
這可把我激動得不行,連忙對邊上的女屍說:“動了動了,她眼皮動了。”
可接下來,白娘娘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隨著時間推移,白娘娘仍舊沒醒過來,不過身體也恢複暖和,呼吸也變得正常。
女屍撐著一把傘,遮著陽光說:“你先去吃東西吧,把她放這就行,這法子要真有用,她自個兒會醒,沒必要在這待著。”
我摸了摸肚子,也沒堅持,將白娘娘放院裡的躺椅上,自己鑽進了廚房。
心裡藏著事兒,這頓飯吃的味同嚼蠟。
三兩下糊弄好肚子,我還是放心不下,重新回到院子裡,心裡也沒啥多餘念頭,下意識就坐到了白娘娘邊上。
這一待就是一整天。
隨著夕陽西斜,暮色垂天,黑夜悄悄來臨。
白娘娘還是沒醒。
女屍也來到這邊,看了眼白娘娘,覺得事情變得棘手起來。
她找不到白娘娘沉睡的緣由,又檢查不出具體的毛病。雖然白娘娘看起來沒多大事兒,可她也覺得不能再讓白娘娘繼續睡下去了。
無論如何,先把人喚醒再說。
於是她沉聲道:“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法子了。”
我心裡一喜,女屍竟然還有後手?
不過,她為啥一開始不說出來?
似乎看出我心裡的想法,女屍似笑非笑的說:“不是不願說,主要吧,這法子我也沒多大把握。”
“是有什麼難處嗎?”
我拍著胸口說:“你放心,需要什麼,我一定給你找回來。”
“你有這決心,我就放心了。”
女屍笑容古怪,指著我說:“這法子的關鍵,就是你!”
“等一下,你給她喂血,同時還要喊她名字。記得一定要真心誠意,要發自內心的希望她醒過來。”
一聽這話,我頓時覺得身上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我看著女屍,一臉難以置信。
這什麼奇奇怪怪的法子,她不會是故意整我的吧?
傻娘兒們又不是丟了魂,喊她名字有啥用?
女屍解釋道:“你跟她是夫妻,無論她是丟了魂,還是閉鎖心扉,隻要你真心實意,她心裡有你,聽到你喊她,她總會有反應。”
我還是覺得這法子不靠譜,可女屍卻說,除了這個,她也沒有其他辦法。
猶豫了兩秒,我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乾了!
馮管有沒有用,先試試再說。
我掏出剝皮刀,就打算給自己來一刀。
說起這個,我都覺得好笑。
這場麵,我都經曆過多少次了?
給白娘娘療傷,我放血。對付任家的邪祟,我還放血。現在要喚醒白娘娘,我又要放血。
不過這麼一想,我心裡又稍稍放心下來。
至少我的血,對白娘娘是真的有用。
刀刃放到手腕上,冰冷鋒利的觸感,激得我整條胳膊汗毛一豎。
剛要劃拉,我又想到一回事,疑惑的問:“我聽說人家喚魂,都要開壇做法啥的,我們要不要也擺個壇?”
女屍翻了翻白眼說:“人家開壇,開的是法壇,請的是自家祖師的神威法脈,你會嗎?你知道具體流程嗎?”
得,這下我也沒話說了。
輕輕一劃拉,左手手腕頓時冒出一條血線,鮮血不斷溢出。
我捏開白娘娘的嘴,將鮮血全灌了進去,嘴唇嚅囁,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喊了她的名字。
“白娘娘。”
話一出口,我隻覺得心裡一顫,渾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恨不能找條縫隙鑽進去。
平時喊她,我要麼說她瘋,要麼喊她傻。偶爾直呼其名,我也沒覺得怎麼樣。
可現在,我是真覺得肉麻。
可一旁的女屍卻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催促道:“繼續,彆停。”
我張了張嘴,看著白娘娘昏睡不醒的模樣,心裡一橫,也不管其他的了,認認真真的開始呼喊白娘娘的名字。
這一喊,我直接喊了差不多倆小時,喊得我嗓子都啞了,精神上也一陣疲憊。
再看手腕,密密麻麻的好幾道口子。
這放血,也不能一直放,不然倆小時,都不用等白娘娘蘇醒,我自個兒先得賠進去。
於是前前後後我手上添了好幾道傷口。
即便如此,我現在都感覺有些頭暈目眩。
眼瞅著白娘娘還是閉著眼,我心裡又是擔憂,又是焦躁,忍不住嘀咕道:“你這傻娘兒們。”
話音剛落,白娘娘突然睜開眼睛,眼珠子一轉,直直瞪著我。
“小王八蛋,你敢罵我?!”
瞧她咬牙切齒的模樣,我驚得目瞪口呆。
白娘娘醒了,這是好消息。
可她這醒來的時間,也太巧合了吧?
而且,我之前喊了她這麼多次,她半點反應都沒有,我不過罵了她一句,她立馬睜開眼。
她這是有病吧?
歎息一聲,我也懶得跟她吵,將刀收好,整個人扶著躺椅坐到地上,有氣無力的說:“你可終於醒了,不然我都想著要不要請道士和尚啥的來給你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