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威騰,數學家、理論物理學家,菲爾茲獲獎者,國際理論物理領域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在菲爾茲獲獎者中,愛德華威騰是極為特殊的一個,因為他主要從事理論物理研究,數學對他來說,真就隻是研究理論物理的工具。
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拿到數學的最高獎項,足以見得愛德華威騰的天才了。
愛德華威騰是憑借廣義相對論的正能定理證明獲得的菲爾茲獎,而是在絕大部分人看來,他最突出的研究貢獻都集中在弦理論相關的理論論證上。
其中包括弦理論的拓展、莫爾斯理論、量子引力、超對稱量子場論、超弦緊化以及數學物理的其他領域。
這一係列的研究,也讓弦理論產生了革命性的突破,並拓展為超弦理論,後續就還繼續拓展並進入到理論的範疇。
等等。
可以說,弦理論是因為愛德華威騰的工作才變得廣為人知,也吸引了大量全世界最頂尖的天才參與其中,即便是在國內也有不少從事理論物理的學者,專注於弦理論相關塑造拓展和研究工作。
愛德華威騰能獲得如此成就,自然在全世界範圍內有相當重大的影響力。
即便是已經進入半退休狀態,他依舊是弦理論的第一人,理論物理領域公認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同時,他也是《物理評論快報》的外部評審,但一般隻會審閱最頂尖的理論物理論文。
最近幾年時間,已經很少有論文能交到愛德華威騰手裡了。
這主要是因為理論物理研究進入了一個瓶頸期。
一個是因為物理實驗發現的限製。
在長時間沒有新的物理發現的情況下,理論研究工作仿佛成為了無根之萍,沒有發現就很難有相關領域的拓展,而在已經有發現的領域,研究都已經很深入了。
另外,就是理論方向限製,理論物理的研究方法其實並不多。
粒子標準模型相關的研究,吸引的學者數量是最多的,而純正的物理理論,包括弦理論,宇宙論,大爆炸理論以及和天文相結合的黑洞論,都已經研究的非常充分,沒有新的物理發現,就很難再進行拓展。
這也就造成理論物理領域,極少會出現非常優秀的研究。
其實就像解數學題,題目不變的情況下,能想到的解題方法都已經被想到了,再想找新穎的方法,難度自然就會越來越高。
除非,換一個題目。
愛德華威騰就看到了一個‘新穎的題目’,隻是主標題就讓他感覺非常驚訝。
“電磁力與混亂力場?這是怎麼聯係在一起的?”
當看到‘混亂力場’,他馬上就想到了好幾種東西,比如說黑洞論證、宇宙原初形態、蟲洞……
等等。
這些方向的研究,也很難和四大力之一的電磁力結合在一起。
然後他看到了副標題粒子對撞實驗中的未知物理現象。
愛德華威騰都愣了一下,他聽說過‘未知物理現象’,也知道粒子對撞實驗中的能量測定偏差,甚至知道張碩在iche會議上做的報告。
但對‘未知物理現象’進行解釋,怎麼會牽扯到電磁力和混沌力場呢?
他帶著好奇繼續看了下去,很快就被其內容吸引了。
其他人看到論文就隻感覺看到了非常複雜的數學表達論述,數學表達論述好像是無序的,又似乎是有一定的規律,要理解表達什麼是很困難的。
愛德華威騰深耕理論物理,他看到的是一個包容性非常強的理論框架。
這個理論框架出發點非常新的,是從力的論述開始了,很輕鬆的就把四大類包容進去。
“這個框架的出發點……”
“很新穎啊!”
愛德華威騰想到了弦理論的內容,他思考著把弦理論的內容帶入其中,似乎和框架也並不衝突,甚至也可以被包容進去。
因為,兩個理論的基礎和出發點截然不同。
這根本是兩個體係。
弦理論是圍繞物質基本組成進行論證,認為自然界的基本單元是很小很小的線狀的“弦”,弦的不同振動和運動就產生出各種不同的基本粒子。
同時,能量與物質是可以轉化的,所以弦理論不是證明物質不存在。
這個全新的理論框架則是以‘力’為基礎作出論證,若是框架內再填充一些四大力相關的內容,似乎相互之間就會存在某種關聯。
在常規的理解中,四大力都是基礎作用力,也都是單獨存在的,相互之間並不存在關聯。
四大力,像是空間中四條平行的直線,無論直線延伸到什麼地方,它們永遠都不可能有焦點。
現在的框架讓四大力相互之間產生了‘可能’的交點,甚至可能會變成從同一個點發出的射線。
這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再進行後續的研究,填充更多的理論內容,豈不是有可能去論證了‘基礎力促進了物質產生’?”
愛德華威騰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這個想法絕對不能說是錯的,就好像雞和蛋的邏輯問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呢?
換句話說,先有物質還是先有力呢?
聽起來似乎有些滑稽,但誰也無法證明是先有物質才產生了力,甚至說力比物質先一步出現更加符合物理學家的常規觀點。
比如,希格斯粒子(上帝粒子)。
希格斯玻色子是在希格斯場中出現‘憑空’出現的,希格斯場,就可以看作是一種力場。
愛德華威騰帶著思考,精神奕奕的看了下去。
他花費了一整天時間,甚至熬夜到了淩晨兩點鐘,才終於看完了所有內容,隨後忍不住讚歎了一句,“這個研究了不得啊!”
因為上了年紀,他已經很少熬夜了。
現在看過了論文以後,他依舊感覺精神一還是耐住身體的疲憊,寫了一句點評——
“這是新世紀以來最優秀的理論物理研究,它擁有無限廣闊的前景,甚至可能會帶來一個全新的理論學科。”
……
地球的另一麵。
蘇東大學數學院的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研討會已經結束了。
研討會結束,並不代表討論的結束。
最後一天的下午,學者們都是在討論和交流中度過的,對於頂尖的學者來說,學術報告會並不重要,因為研究的難度級彆以及重要性很低,最優秀的論文也達不到數學四大刊標準。
後續的討論和交流則非常的重要,好多人來參與研討會的目的就是和張碩麵對麵交流。
所以一些學者又多留了兩天,他們還是在理學院樓相互談著各自的研究以及想法。
張碩也參加了後續的交流會,他給一些人解答了ns方程數值模擬以及費米子哈伯德模型研究的問題。
同時,也聽了其他人的研究方向和想法,有些內容對於‘ns方程的奇點論證’也是有幫助的。
數學領域學者之間的交流,確實能夠拓展想法思維,有些人的想法對自己的研究沒什麼意義,但可能會幫助彆人找到方向。
這也就是學者交流的意義所在。
一場非線性偏微分方程研討會,讓ns方程奇點論證的研究進度提升了超過‘45’。
張碩感覺收獲還是非常大的。
在研討會結束以後,他花費了不少時間進行總結,隨後又關注起了c組相關的工作。
c組,確實碰到了問題。
現在c組有兩個重要問題,一個是設備改造的技術問題。
張碩完成了總體改造方向的規劃,但精細到設備內部改造還是碰到了難題,主要就是超子運動控製、實驗測定精度以及設計之間的衝突。
科西超子在設備內部運動,自然就會影響到實驗檢測的精度。
他們需要找到平衡點。
於飛帶領研究組也不斷的進行論證,想找一個最適合的內部設計方案。
這是技術問題。
另一個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科學院年度大型項目評議會議剛剛結束,於飛代表c組上台進行發言,結果c組的工作沒有能通過會議對項目的審議。
高能所是科學院下屬的科研機構,科學院會議自然有資格審議高能所的項目。
按照相關的規定,大型項目組的工作沒有通過審議,就需要在三個月內向項目評議委員會提交資料,並針對性的舉辦會議再次進行評議。
針對性的會議,會有很多專業領域的人員,也包括行政人員、官員來參加,最終投票決定項目是否繼續。
如果評議能通過,項目自然就能夠繼續。
否則,項目就會被強行中止。
這次的大型項目評議會議,總計有三個項目沒有能通過,其他兩個項目中,有一個是涉嫌實驗數據作假,另一個則是頻繁更換負責人,並且長時間沒有任何研究成果。
常規來說,類似的事情並沒有多少人關注。
評議不通過會關係到很多科研人員的飯碗,關係到一個大型項目的研究,但畢竟和普通人沒有關係。
這次不同。
國內的輿論都知道張碩加入了c組,而c組竟然沒有通過大型項目評議會議,也就代表項目很可能會被終止。
有媒體頓時做出了報道,還特彆在報道中提到了張碩,因為張碩就是流量密碼。
在報道發出以後,頓時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張碩大神加入了c組,結果項目進行不下去了?”
“為什麼會不通過呢?難道是因為張碩大神證明了c組的研究沒有前途?”
“那他為什麼還加入c組?”
“上次不是說,張碩指導c組進行了新方向的研究,我好像看到過類似的報道,隻是說的很模糊……”
公眾輿論的消息很少,議論自然是沒有結果的。
有媒體記者專門去進行了采訪,有記者采訪到了項目評議委員會主席,副院長汪進。
汪進是個50多歲的院士,他有一張大方臉,長相看起來非常正直。
他認真說道,“現在c組項目負責人是於飛教授,他們之前的方向,被證明無法探測到重子c信號,也就是無法完成最終目標。”
“現在他們拿出了新的方案,但是,這個方案很難理解。”
“他們要探索未知物理現象,而理論基礎是張碩教授完成的研究。”
“我們認為,其理論基礎並沒有得到國際的認同,實驗方向是不確定的。”
汪進繼續道,“必須承認張碩教授是個天才,他是數學天才,對高能物理的理解也非常深入。”
“但是,不管對方是誰,我堅持我的觀點——大型的項目不能淪為私人驗證理論的工具。”
“c組有著龐大的研究團隊,過去投入的資金也是海量的,而不確定的研究方向,可能會讓一切變成無用功……”
汪進說了很多內容。
簡單總結就是,實驗的理論基礎沒有得到國際認可,以此為基礎的實驗研究充滿了不確定性。
如果基礎理論是錯誤的,甚至說,基礎理論就像弦理論一樣不那麼好驗證,就會導致後續實驗投入都會打水漂。
當汪進的采訪被報道出來以後,輿論上有支持、也有反對。
某種程度上來說,汪進說的是有一定道理的。
c組投入這麼多,而現在正在進行設備的改造,目的是驗證一個個人的、沒有得到國際認可的理論?
這種研究失敗的概率比成功高太多了。
於此同時,張碩也知道了消息。
在c組沒有通過項目評議會議後,於飛就打來電話說明了這件事,“大型項目會議評議一般不會卡高能所的項目。”
“會議評議,一般是項目有大問題,或者是實驗數據作假,或者是被證明研究是錯誤的,或者是其他團隊已經完成了既定目標的研究,等等。”
“這些才有可能評議不通過。”
“如果是之前,c組被證明無法找到重子c信號,不通過的可能性很高,我們就要申報新的方向,但是已經申報了新的方向還是沒通過……”
“我感覺最關鍵的就是汪進院士,吳所長、高院士也這麼看。”
“他們說汪進是個老古板,對新的研究都很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