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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相,你要的糧草,都已經運到了寨外。”沮授微微一禮,語氣比第一次來見關羽時多了三分輕鬆愜意。
猜到了關羽的用意,沮授也不擔心劉備會去支持袁紹了。
“兩千石,不夠用啊。”關羽微微眯著丹鳳眼、語氣多了幾分惆悵。
鄭平囑托關羽不要表明青州的態度,對這個中原因,關羽亦是清楚的。
待價而沽、討價還價,錢糧到手才是硬道理。
至於是否會得罪韓馥或者袁紹?
真怕得罪,鄭平就不會建言劉備讓關羽來鄴城了。
沮授聽出了關羽語氣的變化,連忙詢問道:“關相準備在鄴城待多久?若是糧草不夠用,鄴城每隔十日會運送糧草出城。”
每隔十日?
那就是隻給十日的糧草,用完了再給。
關羽眯著眼睛打量沮授,有些吃驚沮授的精明。
“別駕可認識逢紀?”關羽岔開了話題。
守寨門騎卒通報沮授到來時,也順帶的將逢紀的事通報。
見關羽提及逢紀,沮授的眼神又多了一絲複雜。
頓了頓,沮授凝聲道:“關相,你我就彆互相試探了。韓使君的態度很明確,隻要劉刺史能助韓使君擋住袁紹。”
“韓使君就會如約提供糧草給青州,助劉刺史安置青州的饑民。”
“希望關相能給一個準話。”
關羽輕輕敲擊身前的案桌,語氣不急不緩:“沮別駕,韓州牧的話,讓人難以儘信。既然沮別駕都將話挑明了,那關某也給一個準話。”
“十萬石糧草,關某告訴你答案!”
沮授眉頭一挑。
十萬石糧草,就得到一個答案?
但這答案是幫還是不幫,關羽竟然都不肯明說!
“關相,這是劉刺史的意思,還是鄭別駕的意思?”
沮授已經看明白了,關羽必然是得到了命令不得表明青州的具體態度,在這裡跟自己扯呢。
“沮別駕,如果沒有其他事,伱可以離開了。”
“每隔十日運糧這種事就彆提了,關某在鄴城待不了十日。”
關羽不準備跟沮授繼續談。
“沮別駕,關相已經疲了,請出帳吧。”帳外的親衛,入內向沮授請道。
沮授兩度無功而返,頓時有些無奈。
若帳內的是張飛,沒準就被沮授給問出答案了,但偏偏是關羽!
“十萬石糧草?關羽怎麼不去搶!”
“不能給!這絕對不可能給!”
得到回複的韓馥,氣得暴跳如雷。
十萬石糧草,足夠一萬人馬吃上三個月了。
這鄴城雖然拿得出十萬石糧草,但韓馥也不是大怨種,又怎麼可能輕易答應?
沮授默然。
關羽本來就是來搶的,不但搶韓使君你的,還準備搶袁紹的。
若你當初答應給青州運糧,而不是故意推諉尋借口,關羽又豈會索要十萬石糧草?
“使君,我在關羽寨門前遇見逢紀了。”沮授淡淡開口。
韓馥頓時氣勢一泄,呆滯轉頭:“逢紀?袁紹麾下的逢紀?南陽人逢紀逢元圖?”
沮授點頭:“正是此人!探子回報,袁紹已經抵達廣宗了。來鄴城也是這幾天的事,使君還得早做打算。”
韓馥忿忿不平:“關羽這是在趁火打劫!他想看袁紹和我誰出的價更高嗎?劉備也是這個態度嗎?”
沮授搖頭:“關羽得了授命,一直都不肯表明具體的態度。”
“使君,是時候取舍了,若舍不得糧草,劉備必然會倒向袁紹一方。”
“到那個時候,使君損失的就不是十萬石糧草了。”
這個道理,韓馥又何嘗不懂,但韓馥心中憋屈得慌。
袁紹欲奪冀州位,諸郡國擁護袁紹,現在連劉備都虎視眈眈。
沮授沒有再多言,隻是微微低垂頭,靜待韓馥的答案。
韓馥淪落到今日地步,皆是咎由自取。
對內不用賢士,對外又不明大勢,冀州內外的人都得罪了。
良久。
韓馥一拳砸在案桌上,恨恨地道:“給!不就是十萬石糧草嗎,我韓馥難道還給不起嗎?”
雖然給出十萬石糧草很令韓馥憋屈,但相對於搖搖欲墜的冀州牧位置,韓馥終究還是選擇了斷腕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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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給了?”
得到答複的關羽,也忍不住驚訝。
十萬石糧草,並非是劉備和鄭平給出來的條件。
這是關羽計算了盧植要西征董卓需要的糧草,然後直接拿出來當條件了。
關羽也沒想過韓馥會真的給十萬石糧草。
“有些超出預料了,得立即通知兄長和先生。”
關羽當機立斷,立即修書一封,遣人快馬加鞭返回青州。
信使剛剛出發,守寨門的騎卒就來通報:“關相,袁紹麾下逢紀求見。”
關羽臥蠶眉一挑:“給了多少?”
“不多不少,剛好一千六百石。”騎卒有些鄙夷。
關羽冷笑一聲:“既然給了糧米,那就讓逢紀進來吧。”
不多時。
逢紀憋著一肚子氣、邁著名仕高傲的步伐,來到帥帳。
“渤海袁太守麾下,南陽名仕逢紀,見過關相。”逢紀強忍心中不渝。
若非自己謹慎,購買了一千六百石的糧米,今日還真未必能進得來。
本來隻想給一千石,結果通報的騎卒給逢紀說,至少得先知道主將是誰才能通報,否則出來的可能就是副將。
無奈的逢紀隻能又給了六百石詢問主將的姓名。
“你就是逢紀?”關羽眯著眼:“身居何職啊?”
比傲,關羽就沒輸過誰!
逢紀眼神瞬間呆住。
身居何職?
一個無名之輩,竟然問我堂堂南陽名仕,身居何職?
“我乃南陽名仕——”
“知道你是南陽名仕,但名仕不是官職,你到底身居何職?”
關羽打斷了逢紀的話,那一雙丹鳳眼顯得有些不耐煩。
逢紀握緊了拳頭,咬了咬牙:“渤海袁太守麾下,帳前吏!”
帳前吏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官職,但卻是袁紹身邊最親近信任的一類人。
逢紀本來也沒在意過這個,畢竟袁紹現在還隻是個小小的渤海太守,這得了冀州牧之後自然會任命一個權高位重的職位。
“區區帳前吏,見了本相卻如此高傲?”關羽的眼神瞬間變冷:“來人,將逢紀轟出營寨,不要什麼人都往營寨帶。”
逢紀見關羽說翻臉就翻臉,帳外的悍卒也走了進來,連忙呼道:“關羽,你要跟袁太守為敵嗎?”
關羽冷笑一聲:“韓馥許了關某十萬石糧草,即便為敵又如何?難道關某還怕袁紹不成?”
嘶~
逢紀倒吸了一口涼氣。
“十萬石糧草?韓馥那膽怯鼠輩,怎麼可能答應給你十萬石糧草?你敢詐我?”逢紀傻眼了。
十萬石!
不是一萬石!
韓馥要真有這個魄力,又豈會落到如今這田地?
“關某詐你?區區一個帳前吏,若非看袁太守昔日響應兄長檄文的情分上,早將你給轟出去了。”
“若有袁太守使命,速速說來!倘若再敢廢言,關某遣人將你押送至袁太守麾下,然後問問這袁太守,他麾下的才俊都是高傲無禮之輩嗎?”
關羽本就不怎麼喜歡士人,這一通嗬斥五分真五分假,驚得逢紀不敢再妄語。
逢紀咬著牙,不敢再在關羽麵前維持高傲。
若真的被關羽遣人押去見袁紹,那今後在袁紹麾下就待不下去了。
袁紹也是要麵子的!
“關相息怒!”逢紀強迫自己冷靜:“這次來見關相,是奉袁太守之令,想問問青州劉刺史,遣兵入魏郡、莫非是想支持韓馥嗎?”
關羽眉頭一挑:“你在教關某兄長做事?兄長想支持誰,那是兄長的權力!你一副問責的語氣,是認為關某的兄長有錯了?”
“不敢!”逢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語氣緩和:“韓馥無道,不僅懷篡立之心、欲擁立大司馬稱帝,更是在被大司馬拒絕之後辱罵大司馬。”
“韓馥不懷報國之心,反有謀逆之舉,已經惹得冀州士民天怒人怨。”
“因此袁太守才會舉兵鄴城,號召諸郡國問罪韓馥。”
“劉刺史仁德信義之輩,想必對韓馥這種謀逆之徒也是深惡痛絕的。”
“倘若關相是來助袁太守的,還請給個準話,在下也好回去複命。”
關羽見逢紀放低了姿態,也緩和了語氣:“關某奉兄長之命來此,並未得到支持誰的命令,也給不了你的準話。”
“但兄長近日會親自來一趟鄴城,你有什麼疑問,待兄長到來後再問吧。”
逢紀感覺牙關都疼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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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錢購買糧米,然後就得了這麼一個答案?
既然給不了準話,早說啊!
“若無其他要問的,就請回吧,營寨中缺糧,就不款待了。”關羽揮了揮,親衛湊近逢紀。
逢紀見關羽油鹽不進,知道繼續待下去也問不出有用的情報,隻能握緊拳頭離開。
什麼營寨中缺糧,都是虛偽話。
剛送了一千八百石糧米,你跟我說缺糧?
“沒想到韓馥竟然會拿出十萬石糧草,這已經超出我的最大職權了。得儘快通知明公!”逢紀眉頭緊蹙。
韓馥可以許諾十萬石糧草,但逢紀卻沒辦法給關羽說袁紹也可以許諾十萬石糧草。
很快,逢紀又是憤怒滋生:“沒想到我堂堂南陽名仕,竟然會被一武夫責難!他日若有機會,定要讓這關羽有來無回!”
另一邊。
田豐護送劉惠家眷,已經抵達平原境內。
得知消息的劉備,連忙跟鄭平策馬來迎。
在處理了緊要公務之後,劉備就跟鄭平來到了平原。
這冀州袁紹和韓馥的爭端,劉備是必然要去趟鄴城的,否則僅僅隻有關羽在鄴城,是難以決斷大事。
而盧植要勤王靖難,也要趁此機會將兵馬帶去鄴城,然後折道去洛陽。
既能震懾袁紹,也能瞞過董卓的探子。
朱儁雖然鎮守洛陽,但洛陽殘破難以堅守,一旦董卓提前得到消息遣西涼軍來攻,盧植這次勤王靖難的計劃就可能會夭折在途中。
在董卓得知消息前,盧植得在河南一帶構築屏障,才有可能西進。
道口。
見到田豐和劉惠家眷的車仗,劉備揚鞭高呼:“前方可是冀州元皓公?劉備在此恭候多時了!”
馬車內的田豐頓時吃了一驚。
雖然早聽沮授提過,劉備出城十裡迎接劉惠的事,但田豐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作為青州刺史,禮賢下士難道不是基本嗎?
這難道還需要誇耀的?
但今日被劉備親迎,田豐的心情卻是有些激動。
這他人的感受和自己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田豐忍住內心的激動,隻是淺淺的向劉備回了一禮。
但接下來劉備的舉動,卻是讓田豐震撼不已!
卻見劉備向田豐告了聲罪,然後就去向劉惠的家眷問禮。
從劉惠的老母到妻兒,劉備一一噓寒問暖,詢問是否舟車勞頓,仿佛是在對待自己的家眷一般。
過了許久,劉備這才折返到田豐身邊,告罪道:“元皓公見諒。子惠公自來青州後,就一直忙於青州事務,連給家人寫信的時間都沒有。”
“本想尋個機會將子惠公的家眷接到青州,也給子惠公一個驚喜。”
“沒想到元皓公親自將子惠公的家眷送來了,元皓公恩義,他日若有機會,必定竭力以報!”
劉備向田豐鄭重一禮,承了一諾。
田豐見劉備真情流露,心中震驚不小。
曾經在洛陽當過侍禦史的田豐,見了不少官場人,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並不差。
誰是貪官、誰是汙吏、誰真誠誰虛偽,田豐也能瞧得出來。
隻不過田豐有察言觀色的本事,但並不想同流合汙、讒言媚上。
劉備方才的舉動,並沒有半點刻意表現出來的作秀,而是真的很在意劉惠的家眷。
“難怪公與會舉薦子惠公出仕青州!”
“倘若子惠公得知劉刺史今日事,恐怕再辛勞也不會道一聲苦怨了。”
田豐暗暗感慨間,忽然對劉惠滋生了羨慕之意。
倘若韓馥能對他田豐如此,韓馥又何懼袁紹?
以他田豐之能,就袁紹那拙劣的問罪手段,又如何能成事!
“可惜啊可惜!”
“韓馥庸才,我田豐在冀州難以出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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