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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被煽動的郡兵,鄧旭的臉越來越青,但鄭平卻是冷然如常。
“督戰隊,擒拿鬨事的兵長。”
淡淡一開口,自平原王府借來的一百勇士,紛紛向前。
那一個個肅穆而冷峻的眼神,讓眾兵長忍不住心中一慌。
什麼情況?
我們隻是表達下不滿,怎麼就要擒拿我們?
這群平日裡驕橫慣了的兵長,完全不能理解鄭平的手段。
倘若他們知道,當初鄭平冒充討賊都尉的時候,就手起劍落、沒有半點兒遲疑就斬殺了抗命的高唐縣縣兵,估計是不敢如今日一般抗命不尊的。
平原王府的勇士,是鄭平借來的,如今隻會聽鄭平一個人的命令。
彆說隻是擒拿兵長,讓他們將兵長斬殺當場,都不會有一個勇士遲疑。
很快。
鬨事的兵長就被擒拿。
見鄭平壓根不給解釋,直接就動手,這群驕橫的兵長也終於慌了。
“郡丞饒命,我們剛才並無不敬的意思啊。”
“郡丞,我是平原高氏人,請看我叔祖父薄麵。”
“都尉,請替我們說情啊。”
“都尉,我可是你小舅子的堂弟啊!”
“.....”
這些兵長,不是平原郡的豪族之子,就多多少少攀親帶故的。
尤其是那個自稱是鄧旭小舅子的堂弟的兵長,讓鄧旭感到有些無地自容。
“鄧都尉,看長史麵,這些兵長死罪可免,但不能再留在軍中,便由你都帶回去、交給長史發落如何?”
鄭平沒有嚴懲這群不尊令的兵長,而是將其交給了鄧旭。
雖說軍法不容私情,但也得顧及場合。
鄭平的目的是讓這群郡兵能令行禁止,而不是真的要殺人立威。
鄧旭暗暗鬆了一口氣。
在鄭平遣勇士擒拿眾兵長的時候,鄧旭還真怕鄭平一怒之下就將這群兵長給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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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莽夫,平日裡本都尉就是太嬌慣你們了。”
“郡丞的命令你們也敢違背,不知道軍令如山嗎?”
“你們這群兔崽子,還敢聚眾鬨事,想造反嗎?”
“還不快向郡丞賠罪!”
鄧旭一個鞭子一個鞭子的抽向眾兵長,口中罵罵咧咧的。
雖然鄭平給了麵子,但鄧旭也得做做樣子。
眾兵長哪裡還敢反駁不服,一個個縮著脖子讓鄧旭抽鞭子。
“郡丞,他們已經服了,就不用送回去了吧?軍中也需要用人。”鄧旭小聲求情。
這群兵長若是帶回去了,定然還得受到劉子平的責罰,鄧旭自然是想保的。
鄭平掃了一眼鄧旭,淡淡開口:“鄧都尉,軍中向來不缺善戰的勇士,缺的是能令行禁止的勇士,不殺他們已經是看長史薄麵了,你若再求情,就跟他們一起回去見長史吧。”
鄧旭無奈,隻能暫時將眾兵長帶到一邊安撫。
鄭平卻是再次看向噤若寒蟬的郡兵們,語氣一變:“現在,有十八個兵長位置空缺,機會就在眼前,彆說本郡丞不給伱們機會。”
“半個時辰內,能記住陣圖的,就是新的兵長。”
“若能在半個時辰內率士卒成陣的,賞三月俸!”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鄭平以雷霆之勢,罷免了十八個兵長,直接讓兵長位置出現了大量的空缺。
這兵長雖然隻是低級軍校,統領五十人,但也勉強算個兵頭子,怎麼都比當個普通的走卒要強得多。
很快。
一群有野心的郡兵就開始瘋狂的圍著陣圖記憶。
鄭平給的陣圖並不複雜,雖然說是四武衝陣,但也不可能將四武衝陣的全貌都讓郡兵去看,那就過於高估郡兵的理解能力了。
給這群郡兵看的陣圖,都是拆分過的、通俗易懂的。
倘若連五十人結陣的陣圖都記不住,那這兵長就彆想著當了。
鄭平不需要如此愚蠢的兵長。
漸漸的,一個個記憶差的郡兵,無奈的放棄了這項誘人的賞賜。
有的士卒有勇力,但卻沒有統率力。
哪怕是隻負責五十人的兵長,那也得具備統帥五十人的基本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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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
記住陣圖的郡兵,有二十六人。
而能讓士卒結陣的,則有八人。
鄭平將其中十八人任命成新的兵長,而能讓士卒結陣的八人則提拔為令旗官,親自給八人講解旗語規則,又讓這八人負責跟二十位兵長熟記旗語。
沒有了鬨事的兵長煽動,這些郡兵對鄭平的軍令也沒了反駁。
不到兩個時辰,這一千郡兵就已經被鄭平徹底掌控。
看著一個個對鄭平的軍令嚴格執行的郡兵,鄧旭整個人都呆了。
“這真的是平原郡的郡兵?”
鄧旭不理解。
為什麼換掉了十八個兵長,這郡兵反而更“精銳”了?
要知道這十八個兵長,大抵都是平原郡的豪族良家子出身,一個個都是家境不俗,多多少少都有些社會地位在的。
結果將這些人一換,郡兵就變得更“精銳”了,這讓鄧旭如何敢相信?
“郡丞,我有一事不解。”鄧旭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鄭平請教道。
鄭平此時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往常的平和,見鄧旭詢問,也不隱瞞:“鄧都尉,你以前的這些兵長,或多或少都跟你或者長史有些關係。”
“這一個個的還都是豪族良家子,讀書習武,家境不差。”
“但有這精力,卻不花在訓練和破敵上,反而還有心思聚眾跟我在這玩心計呢。”
“一群兵長,也就管個五十人,還玩什麼明爭暗鬥啊?”
“既然是從了軍,就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軍中不需要想法太多的兵長,需要的是能絕對服從命令的兵長!”
“你太嬌慣他們了!”
一個平原郡三十萬人,選出來的兩千郡兵,本就是這個郡最精銳的青壯。
再配上官兵才有的甲胄武器,不論怎麼看,都應該是一個郡最強的戰鬥力。
但這樣的郡兵,卻連一群黃巾都剿滅不了,必然是內部出了問題了。
鄭平隻是以“四武衝陣”一試,就將這郡兵最嚴重的問題給試了出來。
一群兵長,竟然都有膽子聚眾質疑上官的軍令,甚至還敢煽眾鬨事。
這樣的郡兵,又如何能有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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