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繁華大世,真實的一麵充滿了血腥與殘酷。
證道契機如若現世,定然是屍骸遍野,血流成河。
這一世,陳青源要與無數人傑爭鋒,還要麵對來自彼岸的壓力,才可登臨頂峰。
難度之大,可想而知。
“靈韻已現,凝神引道。抱守靈魄,七世歸一。”
陳青源透過了層層虛空,觀測著吳家前院的這塊巨石,一縷縷青光從指尖流出,隱於虛空,飄至吳府,鑽入到了石頭之內。
為了更好的通過朱伍郎來悟道,陳青源將自身的一縷道體真意與之相融。
本源傳道,機緣巨大。
前提是朱伍郎得挺住,要是無法破殼誕生,靈胎死亡,一切苦心都將白費。
不僅是朱伍郎魂飛魄散,而且陳青源也會受到重創,這段時間消耗的靈力與精力,隨之化為泡影,並且極大可能沒機會恢複根基,結局淒慘。
約莫一年,陳青源明顯察覺到了不同於落神墟的法則氣息,抬頭一看,居然瞧見了一些熟悉的身影。
“九陽丹宗之人。”
幾個修為不俗的老者路過了這座古城,被陳青源一眼看破了來曆,暗暗思索。
九陽丹宗原本是帝州三十六宗之一,哪怕現在時局變化了,依然享有盛名。其所煉製的極品丹藥,能提高突破至神橋的概率,還有各種奇異的功效。
眾多古族與丹宗結下善緣,不願輕易得罪。
附近應該是有什麼靈物,引得丹宗高手過來查看。
“我這樣子,還是不去湊熱鬨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陳青源定要偷摸跟上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惜,身體狀況太差,不允許這麼乾,隻好收起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兩界互通,某些家夥應該能推測出我的大致位置,近幾年保持低調,誰也不能聯係。”
目前僅有一次拚命的機會,陳青源去賭最先到來的是朋友。
一旦賭輸了,碰到了心懷不軌的老東西,後果可就麻煩了。
再者,要提防彼岸的存在。
上次的禁區之戰沒把陳青源算計死,此刻界域壁壘打通,誰也不能斷定是否還會布下殺局。
安全起見,隱於紅塵。
深思了良久,陳青源最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斷。
耗儘體內僅存的靈力,斬斷自身的蹤跡。
“反正這點兒靈氣也乾不了什麼事。”
既然有了主意,那便不能猶豫。
陳青源將一部分靈氣留在了吳府的石頭之上,其餘的力量則用來抹除痕跡。
於是,轉身離開了修行者的古城。
去往了一個偏遠之地,遠離修行者經常出沒的疆域,這樣才能避免很多的麻煩。
五天以後,到了某個凡人王朝。
隨便去了一個小城,準備出手。
“轟——”
盤坐於地,靈氣從體內溢出,慢慢融於天地之間。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陳青源的臉上長出了幾縷皺紋,頭發也白了不少,全身上下多了幾分垂暮之氣,看起來氣血枯敗,活不了多久。
“呼——”
吐出一口濁氣,陳青源緩緩睜眼。
自斷足跡,又封住了破損嚴重的道體。
此時的他,徹頭徹尾成了一個凡人,站起身來都費了一些力氣。
失去了靈力,身上的須彌戒與乾坤袋,全不能動用了。
陳青源將這些東西好生收起,不能暴露出去,免得以來有心人的覬覦。
“眼下的第一件事,怎麼活下去。”
凡人之軀,總得吃喝。
如若餓死了,想想便覺得丟人。
這裡是凡人生活的區域,陳青源準備四處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活計。
不讓老黃牛與唐婉兒跟在身邊,就是害怕暴露了自身的行蹤。
如此關鍵的時刻,不能出現一丁點兒的意外。
“咕嚕...”
逛了一段時間,對城裡的一些地方熟悉了。走著走著,肚子開始叫喚。
“餓了。”
說真的,陳青源已經很多年沒體會到這種感覺了。
以前雖然經常飲食,但是為了口腹之欲,打發時間。
而今確實真切感知到了饑餓,要是不吃點兒東西,時間長了,以自已這糟糕的身體,多半會暈倒。
“早知道先用靈石換取一些銀兩了。”走在街道之上,陳青源嗅到了肉包子的香味,饑餓感明顯加重了幾分,略微懊悔:“失策了。”
剛剛隻去想如何抹去自身的痕跡,不被彼岸存在與某些心思不善的老東西發現,哪裡記得換取銀兩這種小事情。
在香味的勾引之下,陳青源吞咽了一口唾沫,慢慢靠近了包子鋪,對著老板露出了一道和藹的笑容:“老哥,你這包子......”
“三文錢一個。”
老板抬頭看了一眼,說了價格。
“那個......能不能送我一個,往後你肯定大富大貴,福緣深厚。”
既然融於凡塵,那就遺忘掉過去的種種,好好生活這幾年,等待契機的出現。所以,陳青源很快適應了身份,使用懇求的語氣而道。
“要飯的,一邊兒去。”
老板擺了擺手,沒把陳青源當回事,一臉不耐煩。
隔三差五發生這種事,老板可不在意,自已是做生意,不是活菩薩。
遭到拒絕,陳青源沒再堅持,隻好走到了彆的地方。
一邊走著,一邊暗想著:“我這輩子的經曆,比起以前要豐富多了。”
風光之時,立於雲巔,俯瞰蒼生,萬界人傑見我需低眉。
落魄之日,連個包子都吃不到,還要遭人白眼。
倒也不記恨包子鋪的老板,畢竟是自已沒有錢。
一路討要,去了六家吃食的店鋪,全被拒絕。
天快黑了,彆說找個地方落腳,就連肚子都填不飽。
“唉!”
實在是走不動了,陳青源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在了一個還算乾淨的台階上麵,輕歎一聲。
生活實在是太難了。
“多少劫難都熬過去了,要是栽在了這裡,這輩子可就成笑話了。”
陳青源小聲嘀咕著。
雖然身體很疲憊,但心態如初,沒啥變化。
正準備就在這個牆角處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做打算之際,迎麵走來了一個青年,穿著一件粗布短衫,手裡端著一碗剩飯。
“拿著。”
青年將剩飯遞到了陳青源的麵前,語氣比較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