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三十餘萬年,再次正麵相對,恍惚間回到了過去,記憶尤深,曆曆在目。
僅是一個六指神王,就已經讓陳青源倍感吃力,難以破局。
麵臨六位古帝之軀,君威浩瀚無垠,滾滾異象覆壓星空,呈現出了仙妙之景,九天之上似有世俗文字不可描繪出來的王座虛影,忽隱忽現,透著無上威嚴。
陳青源每時每刻都在煎熬,承受著的壓力完全超出了世人能夠理解的範疇。
六尊帝王,以近乎鼎盛時期的姿態,高高在上,全在審視著陳青源。
無形間的威勢,像是億萬柄刀刃從諸天各界而來,隨之落到了陳青源的肉身與靈魂之上,慢慢折磨,極致痛苦。
僅是古帝之威,就可讓陳青源的大成道體動作遲緩,緊握著銀槍的右手隱隱受到了巨力的鉗製,若要揮動長槍,乃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嗡——”
佛紋蔓延到了陳青源的腳邊,陣陣佛音回蕩於戰場各界,乃至其他的星係。
“吼——”
龍吟如古神低語,直擊無數觀戰者的靈魂,臉色蒼白,全身顫栗,無比恐懼。
“這是一場必死之局,儘管尊上風采蓋世,萬古唯一,可終究沒有站在大道的頂端,走不完這段諸帝共立的路程。”
無數強者似乎瞧見了陳青源被鎮壓的畫麵,萬般惋惜。
“老爹!”
依依的唇瓣在輕微發抖,麵無血色,焦慮不安。
她的臉上逐漸出現了一絲恐懼,靈魂似是凡人墜落到了深海,周圍一片漆黑,強大的水壓使得全身各處異常痛苦,極致的窒息,備受折磨。
一想到老爹可能會死,依依的情緒變得愈發躁動不穩,體內的佛魔道力逐漸紊亂,快要失了平衡。
“倏”
位於附近的南宮歌,發現了依依的情況有些不太對勁,立即出手,彈指一點。
一束柔光鑽進了依依的眉心,慢慢安撫住了。
“結局未定,莫要心亂。”
南宮歌一臉肅穆,讓依依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叔,我爹”
依依的道心暫時穩住,滿麵憂色,欲言又止。
“相信他。”
其實,南宮歌與眾人一樣,想不出陳青源拿什麼來應付這種曠古未有的殺局。
除了相信這個詞語,彆無他法。
表麵鎮定,以安各方人傑。
南宮歌麵無表情,心中卻尤為焦灼。
牽扯了眾多古老的大帝,又有仙骨禁區。縱然是以推算之法而揚名諸天的南宮歌,也算不出結果會是什麼。
如果僅從眼睛所見的情況來判斷,陳青源十死無生。
事到如今,就算陳青源想退步,都沒這個機會了。
況且,他根本不會放棄。
“老大,能贏嗎?”
戰場附近的某個星係,茫茫人海之中,一個身著深色錦服的青年,用一雙希冀的眼神望著戰場的方位,默默祈禱。
青年名為葉瑜,火靈古族之人。可以說,他是陳青源這一世唯一認可的追隨者。
最開始相遇之時,陳青源本想找個實力強點兒的打手,以後能應付各種麻煩事。葉瑜身為古族天驕,肯定沒同意。
後來被暴揍了很多頓,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再然後,葉瑜逐漸被陳青源的人格魅力所征服,為此甘願與古族高層站在對立麵。
可是,由於種種原因,葉瑜離開了青宗,前往大世各界尋覓屬於自己的造化,努力提升實力,爭取有朝一日能成為陳青源的左膀右臂。
“老大這麼強,肯定可以贏的,肯定。”
葉瑜滿眼血絲的盯著,自言自語。雙手緊握,指甲穿透了皮肉,掌心滲出了幾縷鮮血,感知不到一絲疼痛。
“天妒英才。”
諸多蓋世天驕趕來,隻為親眼見證。例如:火靈古族的少族長葉瑾成、歸衍帝族的少主應九夜、古鳳族的九公主姬淩嫣、洞離劍宗的江尋等等。
當世豪傑,過半之數在場。
“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尊上做到這一步?”
姬淩嫣一襲淺藍色的長裙,腰肢纖細,眼睛遙望著禁區,喃喃自語。她愛慕陳青源的這件事,曾經鬨得沸沸揚揚,甚至還去了青宗幾趟,贏得了眾多長老與弟子的喜愛。
原以為陳青源隻求大道,不近女色。直到今時今日,姬淩嫣才明白了緣由。
尊上的心裡,已經裝著一個人了。
而且,騰不出一丁點兒位置給彆人。
“轟——”
一陣由帝道法則引起的驚雷爆裂之聲,炸開了星空無數裡,動蕩各方,打亂了許多人的思緒,全在這一刻繃緊了心弦,全神貫注,眼球欲出。
諸帝之身皆沾染了一縷禁忌法則,像是數十萬年前的那種狀態,淪為了傀儡,受到未知之力的操控。
即便這些帝屍不出來,陳青源也會想儘辦法去尋覓。
唯獨將事情鬨到難以收拾的地步,才可能存在著一線希望。
要是一直與神王糾纏下去,雖然能依靠著特殊的根基道體不落敗,但同樣無法取勝。
待到肉身承受到了極限,必然遭到根基的反噬,彆說為安兮若緩解當前的死局,就連自己也得永遠沉睡於此。
所以,從準備對禁區正麵下手的那一刻起,心中便勾畫出了具體的計劃。
反正要拚,不如拚一把大的。
“還等什麼?”陳青源獨麵諸帝,豪氣衝天:“戰!”
“咚隆!”
鯤鵬神君一步踏出,踩出了一個法則動亂的巨大黑洞,像是通往無儘地獄,陰森恐怖。
“鐺——”
突然,迦葉佛祖一掌拍出,掌心有一個金色的“卍”字符文轉動著。
漫天佛光淹沒了戰場,一隻金色的巨掌跨越了無邊虛空,出現於陳青源的頭頂,隨之蓋壓下來。
緊接著,六指神王爆發出了更強的氣勢,抬起右手,一指點出。
“砰——”
指芒蘊含著極道之法,殺意無限。
足可蕩滅宇宙的無上道威,全朝著陳青源而來,欲要將其碾壓成粉碎。
“都來吧!”
陳青源異常興奮,長嘯驚世。
單手持槍,迎麵殺去。
大有一種以命相搏的悲壯感,蕭瑟淒涼,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