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欠下的人情債，還是在前些年的神橋之戰。
陳青源為太微大帝護道開路，一路廝殺，最後碰到了一具實力極為恐怖的帝屍，賭上性命，僥幸占了一點兒上風，將帝屍擊退。
後來，太微大帝踏進了彼岸，開啟了頂峰之戰。
擋在彼岸路口的那具帝屍，正是空。
趁著太微大帝與彼岸存在征戰之際，空尋到了一個契機，擺脫了傀儡之軀，落至人間，有了今日的自由身。
若無陳青源，空依舊是一具傀儡。
因而，這個人情不得不還。
“想知道？”
空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既然想還人情，那咱們打個商量。”陳青源沉吟道：“幫助福城脫困，以及告訴我關於這口深淵的一切。”
“兩個條件，這樣我很虧啊！”
空與陳青源相距不過三丈，相互打量著對方。
麵對這種古老存在，陳青源掌控不了局麵，隻能儘力去爭取，將利益最大化。沉默不語，往往要比多說話更為合適。
“罷了，看在你與汐有幾分淵源的份上，答應你。”
空認真的思考了片刻，決定吃個小虧，點頭同意。
聽到“汐”這個稱呼，陳青源的瞳孔收縮了一圈，臉上明顯出現了一絲異色。
汐，正是白發女的名字。
眼前的黑衣人說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與白發女認識？有什麼關係呢？
“你與她相識？”
陳青源忍不住發問。
“想知道我與汐有何淵源，這可就是第三個要求了，不能貪心哦。”
空似乎很享受逗弄陳青源的這個過程，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笑。
即使心裡有著萬般疑問，陳青源也隻能憋著。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啊！
目前對黑衣人的身份信息，陳青源隻曉得對方是一位古老的帝君，自稱為“空”。除此之外，再無彆的了。
空與南宮歌確實聊了很多，但願不願意和陳青源詳說，那就不知道了。
“待在這裡，不要靠近。”
該去辦正事了，空仿佛變了一個人，笑容消失，一臉冷漠，身上散發出令人靈魂顫栗的氣息，眼神也變得銳利無比。
望著空一步步走向無儘深淵的身影，陳青源緊抿著嘴唇，眸底幽邃，藏著無限心事。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福城之內的天雍王和徐榕月等人，目瞪口呆，一臉驚訝。
“陳尊者剛剛在和誰說話？”
“他周圍什麼都沒有，好奇怪啊！”
“難道是與道器之靈在交流，可怎麼不見器靈的影子？”
“剛剛陳尊者的舉止動作，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隻是，我們看不到罷了。”
天雍王等人談論著，凝重之色越來越濃鬱了。
古老的存在，要是連這點兒隱匿之術都沒有，如何瞞得過天道之眼。
空不會在乎他人的想法，專注於無儘深淵。
踏空而來，踩在了深淵的邊界處。
低頭垂眸，似與深淵在對視。
“我的機緣倒是不小，居然能在這裡碰到此物。”空的一雙黑瞳，洞穿淵口位置泛起的濃霧，窺視到了深淵儘頭，自言自語：“得儘快解決了。”
原本空是在混亂界海的深處遊蕩著，察覺到了一絲異常的法則波動，立即趕了回來，懷揣著極高的興奮和期待。
“咻”
隨即，空一頭紮進了深淵。
穿梭於未知的混沌法則，暫未受到損傷。
透過了濃霧，速度又快了幾分。
秩序鎖鏈和混沌法則，與空擦肩而過。
越往深處，混沌法則便越是強大。到了某種程度，空也不敢輕易觸碰法則，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栽在了這裡。
好不容易擺脫了傀儡之軀，要是在盛世降臨的前夕而隕落，那可就太倒黴了，而且還十分丟臉。
天雍王又傳音聯係：“尊者，剛剛您在與誰對話？”
聽到這句問話，陳青源微微一怔，回複道：“沒誰。”
看來天雍王看不到空的身影，那可能是空故意隱藏起來。既如此，那就不與天雍王詳說了。
“尊者無需久留於此，還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您已經儘力了，福城最終是什麼結果，便看天命造化吧！”
天雍王沒去追問，接著說了這麼一番真誠之言，不願耽誤了陳青源的要事。
“福城很快就會脫困的。”
陳青源給了一句肯定的話。
“難道尊者已有辦法了？”
聞聲，天雍王大喜。
“嗯，等著吧！”
陳青源回了一聲，不再多言。
雖不知是何辦法，但天雍王的心裡又冒出了一縷希望。
深淵之內的情況，陳青源看不到，心裡慢慢懸浮起了一塊巨石，居高不下。
“但願他有把握解決這個麻煩吧！”
反正陳青源目前沒這個能力，隻能將希望寄托於空的身上。
一天天過去，陳青源目不轉睛地盯著，目光未曾離開過片刻。
距離空進去已有整整十日，還未發生什麼變化。
在這種狀況下，時間變得很漫長，較為煎熬。
第十三日，陳青源的眼神略微一變，看到了數根秩序鎖鏈抖動了幾下。
“開始破局了嗎？”
抖動的幅度雖然不大，但被陳青源精準的捕捉到了。
緊住雙手，屏息凝神。
第十五日，已有上百根秩序鎖鏈在抖動，幅度變大，尤為明顯。
這一幕不僅陳青源看到了，福城內部的很多人都發現了，大為震驚。
“難道真有脫困的希望。”
天雍王內心忐忑，眼裡滿是期盼。同時，心底深處生出了一股濃濃的無奈感，幫不了什麼忙。
第二十日，所有的秩序鎖鏈開始顫動。
由於鎖鏈的起伏，整個福城隨之搖擺，城內的許多建築倒塌，修為較差的居民蜷縮在角落處，冷汗直冒，瑟瑟發抖。
天雍王立即穩住城中的局麵，儘可能減少騷動。
第二十五日，第一根鎖鏈從城牆上脫落，快速下墜，回到了深淵。
有了第一根落下的鎖鏈，便會有第二根。
嘩啦啦...
鎖鏈如雨而落，整個虛空都在震動，攪動出了數之不儘的法則碎片。
第二十九日，全部的鎖鏈回到了無儘深淵。
趁此時機，天雍王來不及驚喜和激動，立馬駕馭著整座福城，朝著遠方而去，不敢停頓一下。
“轟隆！”
與此同時，一道巨大的轟動之聲從深淵的儘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