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襲華麗的錦袍,身材高大,頭發如墨。濃密的眉毛,深邃的眼眸。俊美的麵龐,像是上蒼精心雕刻而成。眉心處的一點朱砂痣,仿佛將他從仙界拉了回來,落於凡塵,多了幾分紅塵的味道。“無心宗的當代聖子!”無心宗位於帝州的棲前星域,當時頂尖勢力之一。宗門內部的人數極少,約莫萬人,皆修無情道。相比起同水平的古教聖宗,一萬人實在是少得可憐。“江雲寒,一個很神秘的家夥。”關於他的信息很少,幾乎不再外麵曆練,一門心思的閉關。另外,無心宗的聖子之位不是固定的,誰拳頭大誰來坐。據傳三百年前,江雲寒擊敗了前任聖子,穩坐此位而不動。無論宗門是誰想要挑戰,皆被他一掌鎮壓,實力遠超同齡之人。“此人很是低調,從未聽說他與人約戰或是外出曆練的事情。此次東土有變,無心宗聖子忽然露麵,倒是奇怪。”有一些修士對無心宗比較了解,自然很關心無心宗的聖子,小聲討論。某個角落,陳青源微微眯著雙眼,打量著江雲寒遠去的背影,低語道:“頭一次見到無心宗的聖子,確實和傳言一般,骨子裡透出來的冷漠,很是冰冷。”江雲寒不懼危險,踏進了那顆星辰,逐漸走向了那片花海。“會死嗎?”無論老少,全望著江雲寒的身影,屏息凝神,此刻隻有這個念頭。堅硬無比的上乘聖器,都擋不住花海的一縷法則。一個尚未破入大乘期的小輩,憑什麼活下來呢?幾乎沒人認為江雲寒能活著,內心深處卻莫名抱有著一絲期望。也許,這是人性吧!又或是想從江雲寒的行為看出一些東西,從而幫助自己去探尋這顆星辰,甚至是捕捉弄清楚大帝法則的緣由,是否真的存在著驚世造化。“啪嗒”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江雲寒停步,麵前即是花海。毫不遲疑的伸出了右手,指尖慢慢觸碰到了一株彼岸花的花瓣。這一瞬間,在場之人瞪大了雙眼,很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很大一部分人,像是已經預見到了江雲寒的下場,死的連渣滓都不剩。下一刻,江雲寒觸摸著一片花瓣,並未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完好無損。過了小半會兒,花海還是寂靜之景。“怎麼會?”眾人看呆了,尤其是那些損壞了聖兵的大能,無法理解,看不明白。“為什麼江雲寒沒被帝紋法則排斥?”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若可將其解開,大概率能得到無上機緣。想到有關於古老帝君的機遇,一些人眼睛紅了,不斷回想著江雲寒的每個動作,深深記住。“咱們要不要試試。”個彆人想按照江雲寒的步驟,嘗試進入花海,搶先他人一步,也許獲得機緣的可能性會更高。“看看再說。”大部分修士耐得住性子,不敢輕舉妄動。反正現在還沒看出有何機緣,也就是一縷帝紋波動罷了,不可過於急躁。彼岸花海,猶如仙境。“很奇怪的感覺。”對於外人的注視和議論,江雲寒毫不在乎。輕輕觸摸著花瓣,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油然而生,讓江雲寒產生了一絲微妙的情感波動。按理來說,江雲寒感受不到七情六欲,無喜無悲。今時今日,卻有了變化。他是一個孤兒,被無心宗一個長老撿了回去,拜其為師。因其天賦不錯,修煉的速度很快,在無心宗或多或少有了一點兒名氣。後來,師父意外身亡,宗門為其舉行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送葬儀式。站在師父的墓前,江雲寒覺得自己應該悲傷,哀痛。可是,他麵無表情,心裡沒掀起一絲波動。年幼時,師父曾說:“雲寒,雖然無心宗走的是無情之道,但我等終究隻是凡人,哪能徹底斷絕。”江雲寒問道:“師父,什麼是無情?”師父回答:“所謂無情,是一種很極端的道路。你......其實就是真正的無情之人。”江雲寒一臉冷漠:“弟子不懂。”師父輕歎一聲:“你雖有心臟,但腐朽如木,與沒有彆無兩樣。怪異的是,你的生機並未散儘,恰逢為師路過,將你救下。”江雲寒從小到大沒有哭過,也沒歡喜過。他似一個木頭,似一個傀儡,表麵上是一個人類軀殼,實際上是機器。師父死了,據說是因為修煉之時動了**,遭到功法反噬。無心宗的人數很少,其緣由便是這樣。這條道路太過艱辛,稍微出點兒差錯,便會要了性命。“滴答”莫名間,江雲寒想起了曾經與師父相處的那段歲月,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而出,滴在了指尖一片花瓣之上。“這是......悲傷的感覺嗎?”江雲寒頭一次覺得胸口疼,由內而外,由心而發。雖然比較輕微,但確確實實存在。擦拭掉了臉上的淚痕,江雲寒抬頭看著花海的深處,決定深入。這裡或許是自己的救贖之地,能改變人生。之所以來到這個地方,是因為冥冥之中的指引。“嘩——”小心翼翼地前行,身體與一株株彼岸花輕擦而過。明顯有一抹帝紋法則的波動,但並未傷了江雲寒。看到這個景象的眾位強者,按耐不住,決定效仿。“他是有緣人。”陳青源雖說對長樂女帝的傳承之道很感興趣,但自知裡麵充滿了未知的危險,不打算深入險境,躲在暗處觀望,喃喃道。江雲寒是有緣者,其餘人則是看不清形勢的蠢貨。真以為帝紋之道這麼好糊弄,任誰都可觸碰嗎。“轟隆”沒過多久,第一個效仿江雲寒的大乘修士,因觸碰了一片彼岸花瓣,手臂直接炸裂。同時,全身布滿了血紅色的細線,慢慢折磨,最終身隕。“退!”相隨而來的數十位修士,見狀不妙,驚慌失措。“呼哧——”一股冰冷的法則之風卷起,頃刻間將這群修士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