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力量,肆虐星空。
陳青源手裡的雁枯劍發出長嘯之音,帝屍穿著的戰甲錚錚作響。
雙方正麵而戰,打崩了方圓數千萬裡的疆域,淪為破滅之地。
“再退進去一些,快!”
舊土之內,一陣戰鬥餘威散了進來,讓古族眾老心驚膽戰,趕忙往後倒退。若不是退的及時,必被餘威所傷,甚至是丟了性命。
躲在很遠之地的眾修士,已然看不到這場戰鬥的具體情況了。
堪稱當世的巔峰之戰,尋常人連見證的資格都沒有。
“他手裡的那柄劍,好像是洞離劍宗的鎮宗祖劍。他與洞離劍宗,是何關係?”
唯獨神橋尊者,勉強能望見一些模糊的景象,僅此而已。
“這位存在,藏得太深了,直到今日才顯露出了真容。”
極少數的強者還可看到一部分戰鬥過程,沒看一小會兒便眼睛刺痛,必須要運轉靈力休息,否則很容易瞎了雙眼。
“以準帝之境,與清幽大帝的遺骸一戰而不落下風。此景,萬古未有,乃世間獨例。”
不朽古族的高層翻閱了最起碼數百萬年的古冊曆史,皆沒發生過這樣的劇情,荒謬到了極點,驚目呆滯,懷疑人生。
戰場蔓延到了星空的深處,每一記極致之力的碰撞,皆會掀起一陣驚世駭俗的法則爆裂之景,餘威之強,足可抹殺世上的無數生靈。
哪怕是神橋九步的蓋世存在,亦不敢觸碰,躲在遠處,戰戰兢兢。
“我很好奇,究竟是誰將帝屍置於神橋之上?你們的身軀曆經漫長歲月的侵蝕,為何不曾腐朽?”
這個疑問,早在第一世的時候,陳青源便很想得到一個答案。隻是,當時他傲立於神橋,麵對著萬般凶險,沒時間去思考種種疑問,唯有死戰到底。
帝屍雖有一縷神性,但聽不懂陳青源的問話。其眼裡閃爍不斷的凶光,蘊含著森寒的殺意,隻想將眼前之人抹殺,吞食。
“轟!”
戰鬥愈演愈烈,帝屍的手段不再局限於肉身,本能運轉起了帝紋法則。
再出一拳,神威蕩天。
至臻帝術,可撼天道!
洶湧波蕩的拳威,瞬息吞滅了前方的一切空間,將陳青源也包裹住了。
陳青源一念萬劍,庇佑自身。
劍陣如一個圓球,為陳青源承受著帝術之拳的力量。
“隆隆隆...”
拳芒轟到了星空的儘頭,蕩儘了黑暗與冰冷,讓那片區域支離破碎,好似玻璃碎片,分成了無數個獨立的空間,法則無比混亂,毫無秩序可言。
“敕!”
陳青源沒想一直糾纏下去,與帝屍拚殺之時,暗暗捕捉著其身上的特殊法則,想以此為引,弄清楚舊古時期的某些真相。
比如,舊古之戰,神橋塌陷的真正原因。
神橋的後半段為何有七具帝屍攔路,每具帝屍的本尊皆是非比尋常的存在,絕非尋常時代的帝君可以比擬。
能與太微大帝正麵抗衡的未知存在,到底是誰。
這個世界,隱藏著太多的秘密。
“鏘——”
劍吟如歌,陳青源眼神一凝,與寶劍一同綻放出了一抹鋒芒,認真了些許。
施展出來的劍術,並不是近乎大道的帝術,乃一位故友改良過的準帝之法。
上冥玉乾,洞離劍宗的鎮宗劍法。
後半段的劍法,遺失了數十萬年。一直到陳青源的出現,前不久才為劍宗補全,讓其底蘊增加。
“錚!”
雁枯劍像是回到了巔峰時期,鋒芒之盛,敢與帝屍硬碰硬,絲毫不怕落得劍身破裂的下場。
極致法則的對拚,雙方有時相距極近,不過一尺。有時相距甚遠,足有千百萬裡。
一個念頭,踏滅星空。
眨眼之際,攻向對方。
劍法超絕,時如奔雷,時如流水。每一劍擊出,皆能碎開帝屍周圍的護體結界,在其身上留下痕跡,難以抹除。
千百個回合以後,帝屍胸口處的那個血洞,向四周裂了幾分。
顯而易見,由於長時間的拚殺,陳青源隱隱占據了上風,導致帝屍的傷勢進一步加劇。
三十萬年前的上古之戰,帝屍被陳青源一槍洞穿了胸膛,擊落於神橋,神性有損,沉睡於混亂界海的某個角落,形成了魔淵。
此次蘇醒,帝屍本想慢慢吞噬著天地間的資源靈力,儘力恢複到身軀最佳的狀態。
可是,因為不朽古族的這群老頭,打亂了帝屍的原本意圖,拖著尚未複原的軀體,踏進大世,攪動風雲。
“一具屍體擁有著自主的行動能力,甚至還可能孕育出特殊的意識,定有蹊蹺。”
陳青源找準了一個時機,一劍削掉了帝屍的一縷發絲。
“咻”
閃身而過,將雁枯劍橫立於麵前,擋住了帝屍的凶狠一拳。擦身之際,陳青源左手一探,將那縷發絲緊握住了,且用特殊的器物裝放起來,小心保存。
這一縷黑發,蘊含著殘碎的帝紋痕跡,以後或許有用,成為探查舊古隱秘的契機。
身法輕靈,縮地成寸。
揮舞著雁枯寶劍,氣勢愈發剛猛。
陳青源始終沒能追溯到帝屍孕育出神性的源頭,隻好作罷。以他吸收道果得來的能力,堅持不了多久,必須要儘快將帝屍鎮壓,將該辦的事情去辦了。
“吼!”
帝屍像是發出了混沌凶獸的低吼聲,背後驚現了血海佛國,每寸皮膚閃爍著黑曜之光,每一根骨頭開始“咯吱”作響,身上的戰甲似乎有了蛻變,粼粼光波,儘顯寒芒。
血色佛國的異象,囊括星空無數裡,千百座古老的佛殿矗立著,以一種特殊的規則排列整齊。
最中央位置的那座佛殿,莊嚴肅重,佛紋漫天,宛如真佛臨世,自仙佛世界而來,佛光普照,解救眾生。
下一刻,千百座佛殿被血海吞沒,透著無儘的詭異氣息,邪性十足。
“唵嘛尼叭彌吽...”
佛音嫋嫋,響徹諸天。
若是閉上雙眼,必然認為這是古佛親臨,每一道佛音皆可慈悲濟世。
睜眼注視,則生出了一種不可言說的怪異感和恐懼感。
佛廟飄蕩於血海之上,虛幻的古佛從滔天血海中爬了出來,雖麵帶著微笑,但透著很難描述的邪意,恐懼油然而生,靈魂顫栗不安。
帝屍愈戰愈勇,多半是回想起了生前的一部分手段,本能地施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