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排隊。”
鐵匠師傅頭都不抬的說了一句。
“砰砰”的敲擊聲，節奏分明，響徹雲霄。
“排多久？”
黑衣青年一臉冷峻，詢問一聲。
其背後，還站著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戴著麵紗，看起來很不好惹。
“不知道。”鐵匠師傅隨手指了一下身側的一堆兵器胚子，態度冷漠。
“我可以等。”
黑衣青年說道。
“隨你。”鐵匠師傅繼續鍛造著兵器，專心致誌。
待到手裡的這件兵器成型了，鐵匠師傅才緩緩抬頭，將目光落到了黑衣青年的身上，仔細打量。
不是凡人。
第一感覺。
不過，鐵匠師傅並未有太多的情緒波動。畢竟，這些年來找他的修行者，多如牛毛，習以為常。
隱居於凡間紅塵，尋覓通往煉器大道的頂峰之路。
平常，鐵匠師傅使用世俗凡料，給江湖俠客鍛造刀劍，不僅能以此為生，而且還可重走煉器之路，將基礎進一步磨礪到完美的地步。
這一等，便是十餘日。
黑衣青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十幾日直立如青鬆，不吃不喝，精神飽滿。下雨時，雨水主動避開，衣裳和鞋子乾燥不濕。這事傳開來了，引起了鎮上很多人的注意，前來圍觀，高呼仙人。
一些膽子大的凡人，磕頭求學，欲拜為師。
黑衣青年全然不顧，眼裡隻有鐵匠鋪的打鐵師傅。
“忙完了，你想打造什麼兵器？”
鐵匠師傅該休息則休息，該工作則工作。此刻，終於將訂單的兵器打造完成，走到門口，麵無表情的問道。
“一件可以改天換地的兵器。”
黑衣青年語氣平淡。
“哦？”鐵匠師傅來了一絲興趣：“你眼中的天地，是什麼？”
“諸天萬界。”
黑衣青年回答。
“嗬。”聽到這話，鐵匠師傅先是一愣，而後諷刺：“先不說我能不能打造出來這樣的兵器，就問你一句話，你能走到什麼位置？”
“與我同行，你自會知道。”
黑衣青年沉吟道。
“你誰啊？想要招攬我？放眼當世，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奉我為座上賓嗎？”
鐵匠師傅大笑了起來。
“所以，跟我嗎？”
黑衣青年不解釋，神情淡漠。
看著對方那猶如巨淵的眸子，鐵匠師傅臉上的嘲諷之意逐漸消散，轉而變得無比凝重，開始認真思考。
不知注視了多久，鐵匠師傅一臉嚴肅的說道：“你的名字？”
“陳、青、源。”
黑衣青年吐字清晰。
“你是最近很有名的那個家夥！”
鐵匠師傅臉色猛然一變。
“伴我前行，為我打造出一件曠世神兵。還是龜縮於此處，抬頭便可看到一生的終點。”
黑衣青年最後一次詢問：“所以，你的選擇是什麼？”
世上的煉器大師有很多，要是此人不行，那麼可去尋找下一個。
站在門外等待十餘日，是給予鐵匠師傅的尊重，以顯誠意。
若鐵匠師傅拒絕，黑衣青年毫不猶豫地轉頭離開。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
“我需要很多材料，你能找到嗎？”
鐵匠師傅沒有直接答應，說出自己的需求。
“隻要這個世上有，我都可為你尋來。”
黑衣青年許下承諾。
明明是不切實際的口頭承諾，鐵匠師傅卻生不出一絲的質疑。他的內心深處仿佛冒出了一道聲音，若不與之同行，可能會後悔一生。
“林七郎，願隨閣下前行。”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鐵匠師傅雙手抱拳，躬身而道。
“你不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得到一名妖孽的追隨，並沒讓黑衣青年的臉上有什麼大喜的神色波動，頂多就是眉頭舒展，冷意退散了幾分。
......
閉關的密室之內，陳青源眉頭緊鎖。
看到這個畫麵以後，內心大震。
尤其是黑衣青年自言其姓名之時，直接驚得陳青源全身一顫，有種夢回數十萬年前的感覺，十分真切。
第二個畫麵，正在由無數塊記憶碎片重塑而出。
碧波洶湧的海麵，黑衣青年與一個身著布衣的刀客對視著。
“你的刀法很不錯，有興趣跟著我嗎？”
“沒興趣。”
“這個回答，我不喜歡。”
“怎麼？想打一架？”
“打贏了你，能讓你改變主意，與我同行嗎？”
“等你贏了再說吧！”
不太友好的一段對話，讓兩人爆發的戰鬥。
百餘個回合，激戰結束。
黑衣青年：“你敗了。”
模樣狼狽的刀客：“你雖然很強，實力遠在我之上，但我不可能居於人下。有種，殺了我。”
黑衣青年：“你是個人才，我不會殺你，定要讓你心服口服，甘願相隨。”
刀客：“你辦不到。”
往後十餘年，黑衣青年一直和刀客打架。
每次戰鬥過後，用最好的靈藥讓刀客恢複，接著再次同境界一戰。
來來回回這麼多年，肯定培養出了感情。
某一日的戰鬥，以三十個回合結束了。
黑衣青年：“你又輸了。”
刀客：“你他娘的真是個變態。”
黑衣青年：“想看我這個變態能走到哪個位置嗎？”
刀客沉默了，應是默認。
黑衣青年還有彆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再浪費下一個十年了。倘若刀客還是不肯同意，那便罷了，有緣無分：“跟著吧！隨我而行，你不丟人。”
言罷，黑衣青年乘風而去。
望著對方漸行漸遠的背影，刀客的內心開始不平靜了，焦躁不安，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指尖流走，再也不會回來。
一咬牙，刀客放下了堅守了一輩子的高傲，向那個擊敗了自己無數次的黑衣青年低頭了，一邊罵著，一邊快步相隨：“混蛋，你等等我啊！”
這名刀客，後來成了世上極為有名的存在。
現如今的時代，其傳承落到了一個名為常子秋的天驕之手，定不會損了祖上的威名。
這個畫麵隨風飄散，陳青源不由得眼眶紅潤，如鯁在喉，胸口發悶。
昨日之事，猶如剛剛發生的一般。
刺痛心臟，悲從中來。
類似的一幕，發生了很多次。
上古時期的那段歲月痕跡，慢慢被陳青源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