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道山有著先賢的殘念,若是誠心之人,必可安穩抵達山巔。要是心口不一的人,那就不好說了。
蘇然站在山腳下,抬頭望著滿麵皺紋的獨孤長空,思緒被拉回了很多年前。
那時候的他,剛剛被冊封為真傳弟子,近距離見到了傳說中的獨孤老祖,受到指點,實力突飛猛進。
老祖雖然年邁,但氣血尚足。
現在,老祖遲暮,生機緩慢流逝,活不了多久了。
老聖主是獨孤長空一手扶持上去的,現任聖主蘇然,同樣如此。
毫不誇張的說,這些年要是沒有獨孤長空的坐鎮,靈鶴門可能被踢出三十六宗的行列了,哪有今日這般欣欣向榮的繁華之景。
“靈鶴門的後世子孫,願承擔祖上所做之事的責任。”
蘇然低語一聲,眼神堅定的往前落步,開始登山。
靈鶴門得到了獨孤長空的引領,門內弟子和睦相處,著重宗門之情,而非資源利益。經過多年的教導,靈鶴門上下多了幾分人情味,不會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明白大是大非。
明知此行有性命之憂,蘇然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將靈鶴門的內部之事安排妥當,懷著一顆向死之心而來。
“噠、噠、噠......”
蘇然一步步的朝著山頂而行,牽動著周圍眾人的心。
各宗聖主緊住了雙手,倒要看看蘇然會碰到什麼麻煩。如果蘇然遭遇了危險,他們斷然不會登山。
“呼哧——”
山上起風了,從各處而來,吹打在了蘇然的身上。
無形的青宗法則,彌漫於虛空的各處。
蘇然感受到了一陣陣的壓力,沒有反抗,任由法則蓋壓而來。本以為會被聽道山的法則所鎮壓,誰知並未發生。
在眾人的注視下,蘇然安然無恙的走到了山頂。
“坐。”
山頂處,獨孤長空擺好了桌椅,煮好了香茶。
蘇然登山的過程之中,獨孤長空的內心深處其實有一絲擔憂。隻要蘇然不是誠心想解決此事,定會引得青宗先祖意誌的不悅,不僅走不到山頂,而且也得脫層皮。
鞠了一躬,蘇然沉默的落座。
看著桌上的茶水,蘇然無顏飲用,直言道:“靈鶴門願承擔責任,受到懲罰。靈鶴門占領青宗的資源之地全部還回,並且奉上聖地寶庫內的一半資源。除此之外,隻要青宗有需要,靈鶴門必定鼎力相助,包括往後的魔淵之事。”
來之前,靈鶴門的內部商議出了一個結果。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得到青宗的原諒。這段曆經了漫長歲月的舊怨,是時候解決了。
“喝茶。”
獨孤長空神色平淡的說道。
“好。”
蘇然輕輕點頭。
即便茶水中有毒,蘇然也會將其飲儘。
飲了茶水,蘇然將茶杯放回了桌上。
“靈鶴門與青宗之間的恩怨,可以解決。”
看在蘇然如此誠懇的份上,獨孤長空說道。
“多謝......獨孤前輩。”
蘇然起身,行禮一拜。原本他還想稱呼一聲“老祖”,可惜隻能改口。
“下去吧!”
現在隻是暫時商定,以後最終做決定的人,不是獨孤長空,而是未來的青宗掌權人。
此次所做之事,為了給青宗壯勢,分辨敵有。
離開前,蘇然再次行禮,甚是恭敬。
關於山頂上的那番談話,外人並不曉得。
“難道真沒陷阱嗎?”
“獨孤長空與靈鶴門有著極為複雜的關係,可能留情了。我等若是登山,還是不可放鬆警惕。”
“也許青宗真的想解決往日舊怨,就看各宗願不願意承擔責任了。”
眾人看到蘇然毫發無損的下來了,想必沒有什麼危險,稍微安心。
“這杯茶,本座倒要看看有什麼味道。”
禦獸宗的聖主邁出一步,直達聽道山之下,碰到了剛剛下山的蘇然。
原本禦獸聖主還想與蘇然對話,詢問一下山上的情況。
可是,蘇然根本不理會禦獸聖主,直接退到了一旁,麵無表情。
冷哼一聲,禦獸聖主開始登山。
剛往前邁出了幾步,便有幾道可怕的法則力量壓在了禦獸聖主的身上,使其寸步難行。
聽道山乃是青宗的根本之一,承載著眾多先賢的殘念之力。以前曾用來檢驗弟子的道心,現在則可看破來者的心思,是否真誠。
禦獸宗主的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之色,朝著山頂而大喊:“閣下攔路,難道不願與禦獸宗解決恩怨嗎?”
“不是老朽攔路,是你道心不誠。”
獨孤長空坐於頂峰,一臉淡然。
“可笑。”禦獸宗主自然不會承認,在他的內心深處,從不覺得有何錯誤,認為青宗沒落乃是咎由自取,愚蠢至極:“本座誠心而來,豈能有假。”
“是否真誠,你心裡有數。”
若不是受到獨孤長空的施壓,禦獸宗怎麼可能過來。
“破!”
越來越多的法則纏繞住了禦獸宗主,讓其被禁錮在了原地,進退不得。他使出全力,依舊無用。
聽道山的禁製已經被獨孤長空激活了,哪怕是大乘巔峰的修士也破解不了。
“聖主被困住了!”
禦獸宗的戰車之上,一群長老滿麵驚色,擔憂而道。
“怎麼辦?”
眾長老麵麵相覷,趕忙商議。
“請老祖定奪。”
此等場合,長老們哪有權力下達命令。
禦獸宗的數位老祖躲在暗處,看到了這個畫麵,萬裡傳音,聲音嘶啞:“獨孤道友,你若是想解決舊怨,直言即可,怎能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困住我禦獸宗聖主?”
青宗古殿的上空,出現了一團巨大的古獸虛影,威壓極強。
“裝神弄鬼。”
獨孤長空瞥了一眼雲端的古獸虛影,彈指一點。
“撲哧!”
古獸虛影直接消散,道威也隨之崩散。
“他若心生悔悟,真正願意承擔祖上之過,輕易便可恢複自由。”
獨孤長空的聲音不大,卻傳到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對此,禦獸宗的老祖沉吟了許久,隔空而道:“要是聖主不願,閣下莫非敢行囚禁之事?”
“正有此意。”
麵對群雄,獨孤長空毫不避諱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