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遠方,獨孤長空好像看到了自己年少時的場景,隨著師門長輩修行,打打鬨鬨,生活安逸。
後來一切都變了,長輩們修為提升以後,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多愁善感,時常歎息。不久後,長輩們交代完了一些宗門事宜,就此坐化。
直到獨孤長空長大了,走到了一定的高度,才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一日,我真的是怕死嗎?
恍惚間,獨孤長空又看到了師兄去往魔淵的背影,如此清晰,猶如昨日。
也許有一絲畏懼死亡的心態,但更多的是覺得不值吧!
宗門先賢明知此去十死無生,還是前仆後繼。結果卻是,護住了天下百姓,卻護不住子孫後輩。
“我可能明白了吧!”
人老了,很多事情都看懂了。
獨孤長空對師門的思念程度愈發濃鬱,也不知此生還能否回到師門,向先輩們磕幾個頭。
人,終有一死。
活著的時候,總得做些什麼。
不求回報,隻求問心無愧。
青宗的無數先賢,雖然死了,但意誌長存。
等到以後,此事揭開,傳遍天下各界,世間生靈知道了以後,不說感激青宗的古賢先輩,少說也得心生幾分敬意吧!
“死,沒什麼可怕的。趁著現在還活著,為下一代鋪好路,不能再被天下人欺負了。”
獨孤長空一生沒有娶妻,活了近三萬年,依舊保持著童子之身。
是他此生沒有遇到心儀的姑娘嗎?
不是。
他曾遇見過心動的女孩,很想與之結為道侶。那個女孩,對他有著很大的好感,時常找借口來碰麵。
後來,獨孤長空斬斷了這根姻緣線。
不是不愛,而是心有大義。
那個時候的獨孤長空,剛剛接受了青宗的傳承,很多的頂尖道術沒能學會,實力沒有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若想將某些道法修煉至圓滿,必須要保持元陽不泄。
那個姑娘看著突然變得冷漠的獨孤長空,甚是不解,多次詢問。對此,獨孤長空隻說了一句此生追求大道,沒資格談論男女之情。
至此,獨孤長空閉關不出。
約莫萬年前,獨孤長空得到了一個消息,內心大震,落下了兩行清淚。
昔日的姑娘,已經去世了。而且,其宗門後輩講述了一件事情:“師祖當年拒絕了所有人,苦等前輩,一生未嫁。”
心裡真正有了一個人,那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從年輕到蒼老,那顆心從未變過。
如果陪伴在身邊的那個人不是你,不如孤獨終老,求得一個清靜。
獨孤長空去了她的墳墓,輕輕觸摸著其冰冷的墓碑,心臟顫抖,眼眶泛紅。
“若有來世,定不負你。”
留下了一滴淚,一根靈木製成的發簪。
邁著沉重的步伐,就此離去。
那根發簪,是獨孤長空年輕時精心所製,本來打算將發簪贈給姑娘,許諾一生。
隻可惜,獨孤長空最終沒能放下青宗的意誌,選擇了專心修道,默默地將發簪藏了起來,一藏就是一生。
回憶如潮水湧來,讓獨孤長空的眼神變得柔和了幾分。
數息以後,獨孤長空恢複了淡漠的神色,此處星域寂靜無比,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諸君若不敢出世,那老朽親臨討教。”
獨孤長空已經暴露了真實身份,當然要好好敲打一下帝州群雄。
唯有展現出了自身的絕對實力,才可護住後輩不會受到欺壓,也能為青宗的複興打好基礎。
唰——
言罷,獨孤長空往前跨出了一步。
一步億萬裡,橫跨了百辰星域,前往了帝州的繁華地帶,於原地留下了一道道模糊的殘影。
眾人看著逐漸消散的殘影,內心一顫,雙手一緊,極為不安。
獨孤長空去哪裡了?要做什麼?
眾修士懷著一顆疑惑和恐懼的心臟,不停地眺望著遠方,尋覓著獨孤長空的蹤跡。
星空處的某個角落,佛珠結界。
陳青源將八部遊龍掌的前四式都記住了,不過想要初窺門徑還得需要一段時間。
“那位老前輩為何要傳道給我?難道是傳道給老吳的時候搞錯了,順帶把我給加上了?”
對此,陳青源很是疑惑,想不明白。
關於這事,陳青源沒有說出來,免得惹來麻煩。後麵要是有機會的話,看能否直接去詢問老前輩。
呼——
一炷香以後,一股極強的風暴從遠處襲來,影響到了這片星空。
帝州共有九大星域,百辰星位於雲鬥星域的某個角落。
“天府山莊的方向!”
隨著風暴的襲來,眾位大乘修士立刻探去了目光,使用各種方法看到了極為遙遠的畫麵。
“這才有意思嘛。”
虛空中,劍仙李慕陽嘴角露出了笑容,揮手一揚。
隨即,一麵巨大的法則鏡麵出現在了星空之中,將天府山莊所在的地界投影了出來。
沒能耐觀看到遠處的眾修士,紛紛望向了劍仙投影出來的鏡麵,對劍仙的敬畏又上漲了幾分。
“發生什麼事情了?”
眾人全身緊繃,目不轉睛。
畫麵中,在天府山莊的某處山脈。四周布置著數百道結界,十分堅固,宗門內的任何人不可出入。
獨孤長空一指點碎了結界,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隻大手從山脈儘頭的一個陰暗角落而來,朝著獨孤長空轟來,且伴隨著一句嗬斥之音:“道友不請自來,未免有些不懂禮數了。”
“老朽來此,請君賜教。”
獨孤長空拂袖一揮,壓到頭頂的巨掌赫然崩碎。
“安敢放肆!”
天府山莊的活化石被逼得出手,恐怖的力量讓上百座聳入雲端的山川塌陷,地動山搖,天地昏暗。
這種層次的較量,普通人根本看不清楚,眼前隻是白茫茫的一片,十分模糊。
唯有長庚劍仙和副院長餘塵然等人,才可看得明白。
“躲在陰暗角落的臭老鼠而已,此生能觸及神橋已是萬幸,沒了那顆與天地爭鋒的道心,到死也沒法真正站在橋上。”
李慕陽給予了某些老家夥一個評價,言語間的諷刺味道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