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陳青源穿著一件白衣,纖塵不染。
墨黑長發用一根粗布束緊了,幾縷發絲有著自己的思想,掙脫了布條的約束,隨風擺舞。濃密的黑發,讓其脖頸更顯雪白,毫無瑕疵。
腰帶垂落於左側,與風同舞,自由自在。
麵容俊美,五官分明,濃眉大眼,鼻梁微挺。
一手負背,一手輕輕垂落在身側,緩慢前行,飄然若仙。
“他,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陳青源的身上,發現今日的陳青源格外的英俊,恍若畫中走出來的一般,難以挑剔。
“這真的是陳青源嗎?”
眾人回想著陳青源以前的行為方式,與此刻截然不同,判若兩人。
“這家夥正經起來,英俊程度都快要趕得上我了。”
長孫豐燁極少看到陳青源認真的模樣,白衣勝雪,如仙臨凡。
一向淡定自若的道塵佛子,聽到了這句話以後,也不禁側目注視了一眼長孫豐燁,嘴角微微抽搐。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長孫豐燁與陳青源相處得時間長了,自戀這方麵不相伯仲。
“他是陳青源?”
梨花宮的眾女很難將以前的陳青源與現在相結合,簡直就是兩個人。不少女子眼睛閃爍著精光,芳心暗動。
賣相好的年輕俊傑有很多,但那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卻做不得假。
今日的陳青源,如那山巔的一棵孤鬆,高冷孤獨,觸不可及。
“假正經。”
一些年輕男子小聲嘀咕了一句,認為陳青源太能裝模作樣了。
平日裡,陳青源可以大大咧咧的生活,為了錢財而奔波。此次關乎到了自身的尊嚴問題,觸碰到了底線,必須要全力以赴,認真對待。
“陳道友,要不要開盤坐莊?”
昔日的賭友大聲說道。
他們很信任陳青源的賭品,不會暗箱操作。
對此,陳青源恍若不聞,眼睛直視著位於前方虛空的傅東柳,一步千丈,於身後留下了數道殘影,飄逸如風。
好高冷啊!
當年你不是這個樣子的,你變了。
眾賭友愣在了原地,心裡有種被舍棄了的感覺。
遠處的虛空,傅東柳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他知道,是他的對手出現了。
傅東柳緩緩睜開了雙眼,全身散發出極致的寒意,凍結了方圓十裡,寒風大作。
陳青源停下了前行的腳步,與傅東柳相隔百裡而對視。
四目相對,氣氛壓抑。
各界天驕位於燕昌古星的各個角落,仰頭注視,屏息凝神。為了見證這一戰,很多人早在幾年前便開始等待了,生怕因為某些因素而錯過了。
“一旦出手,我不會手下留情。”
傅東柳雙手負背,黑衣獵獵。
“我也一樣。”
陳青源身著白衣,聖潔如雪。
兩人一黑一白,如陰陽之力,不可相融,像是注定了會有這一戰,無法避免。
“需要我壓製修為與你一戰嗎?”
傅東柳提出了這個建議。
如果是以前,陳青源肯定會欣然接受。
這一刻,陳青源選擇了搖頭:“不必。”
此戰並非同境界切磋,而是自身實力的較量。
苦修而來的修為,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同境界一戰,隻是在特定的時候。
難不成以後得罪了一位老家夥,還他壓製修為與自己較量嗎?
老一輩的強者不一巴掌拍死你,就算是運氣好的了。
“拔劍吧!”
聽到了陳青源的回答,傅東柳不僅沒有放鬆警惕,反倒還更加忌憚了。
陳青源搖頭不語。
見此,傅東柳以為陳青源這般狂妄,麵對自己居然連寶劍都不動用,有些憤怒。
“此時你不拔劍,等下你就沒機會了。”
傅東柳蓄勢了許久,倘若出手,必是雷霆之擊,放眼在場的眾多妖孽也沒幾個能擋得住。
原本傅東柳還想讓陳青源拔出寶劍,凝聚出劍道結界,給予一定的反應時間。隻是,陳青源並未出劍,雙手空空,一直保持著雲淡風輕的模樣。
你若敗了,便是敗給了自身的狂妄。
作為一個對手,傅東柳能出言提醒,已經算不錯了。
“陳青源真是找死,與老大對戰還敢如此托大。”
“老大一年前便已來到了這裡,氣勢內斂。大戰若起,勢如破竹,誰人能擋。”
“也許他故意如此,屆時敗了也有一套說辭,準備不佳,而非實力上的巨大差距。”
西疆的眾人都覺得陳青源過於囂張,這種時候還不出劍,與認輸有何區彆。
“他這是在做什麼?”
不僅是西疆的天驕們不理解,其餘地界的修士同樣如此,一臉茫然。
“有後手,還是明知不敵而選擇以這種方式落敗?”
梨花聖女王疏桐柳眉一蹙,心中暗語。
捫心自問,若她與傅東柳正麵一戰,也不敢有這般行為,需要做好一切準備,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眾人交談之際,傅東柳決定出手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陳青源始終沒有出劍的意圖,傅東柳不願等待,打算先發製人,以雷霆之勢將其鎮壓。
或許,是我看錯了對手吧!
傅東柳這麼想著,右手緩緩抬起,背後形成了一道黑色深淵的景象,如同一個混沌巨獸張開了嘴巴,可以吞噬掉整顆燕昌古星,威壓蓋世,驚得眾人直冒冷汗,全身發抖。
轟!
掌中乾坤,蘊有萬法。
一掌拍出,體內的無數條法則鎖鏈斷裂,積累了許久的威勢如洪水滾滾而來。
這一刻,天空被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無窮無儘的威壓從裂口而出,瞬間淹沒了陳青源所在的空間。
遠在下方的眾天驕,僅是遙望一眼便覺得身體沉重,壓力巨大,靈魂顫栗。
“若連我一掌都接不住,安敢再言當世天驕。”
傅東柳大喝一聲,似是在諷刺陳青源,又像是在激勵著陳青源全力出手,不要就這樣敗了。
陳青源已經被強大的威勢籠罩住了,傅東柳全力揮出的掌芒也即將落到身上。
不知是遲愣了一下,還是故意如此,陳青源等到了最為極限的時候,眼神終於變了,淩厲如刀。
身上的氣勢,也似一個灌滿水的竹筒炸裂,濺射向了四麵八方。
“來!”
陳青源右手朝著身側一抓,張嘴低聲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