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川眼神飄忽了一下,沈盈向前一步,在遠處的人眼裡,就是她主動逼近。
沈母都要捂眼睛了,就算你對那個祁宴川有想法,也不用這麼主動。
馬家下人卻默默記住,此女確實非同一般。
“我,說你不是一般人。”
“嗯嗯,然後呢。”
“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嗯,就當你在描述我殺豬。”
“曾經,七尺男兒也被你罵到閉門不出。”
“文秀才的事?”沈盈咂舌,隻是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何必心虛?
“我觀察那馬大少有個心頭好,據說是精心養著的大家小姐,自出發起就食不下咽,我貢獻出的一點精糧熬粥她才勉強能喝點維係生命,就說,我未婚妻子的手藝,便是半隻腳踏棺材裡也要先出來嘗一口。”
沈盈若是在喝水,此刻肯定都噴了。
“祁、宴、川!你瘋了!”她是能獨立自主,也會做飯技能,但是那僅限於在需要的時候不至於餓死自己。
什麼叫做半隻腳踏進棺材裡也要先出來嘗一口。
有這個手藝她做什麼明星啊。
當初她演死人的時候一天要死十幾次,有時候還被人踩手,被人踹到,烈日下狂奔,不過換得一個盒飯和一張紅票子。
要是有這種手藝,她直接去米其林裡當廚師,鼻屎大一點的菜賣好幾百,不賺死嗎?
“祁先生,主子他們已經在催了,您這邊,請儘快過去吧。”
不等兩人繼續爭吵,那邊有人過來催了。
沈盈一秒鐘變臉,上手整理了一下祁宴川的衣服:“你等著。”
一扭臉,表情爽朗大氣:“不好意思耽誤你們時間了,勞煩再等一小會,我和家裡人說清楚情況,以後要一起行路,我肯定要教教家裡人規矩,免得日後生了嫌隙。”
那人頓了頓,真的被說服了,回頭去稟告了。
沈盈趁著這個空檔趕緊跑到沈家人麵前,旁邊還有個馬家的人守著,她隻能言簡意賅。“我和祁宴川關係確實匪淺,爺,奶,爹娘,叔伯們,馬家有出眾的打手,起碼守夜的時候我們一家不用戰戰兢兢,他們自己也有糧食比我們的還好絕不會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一起行路會好些,路上遇到合適的落腳點,我們再分開,也不是當人家的奴婢去的,你們彆怕。”
“我是覺得跟著馬家車隊能安全很多,爹娘,你們會跟我一起的對吧。”
沈有田沉默了,看了一眼他的爹娘,意思不言自明。
他作為家中長子,也會帶上自己的爹娘,至於其他人,他尊重他們的意見。
沈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都心知肚明,沈盈說的合並,還真的有利於沈家。
要是再遇上上一波那種不懷好意不知根底的山民,就不至於直接手足無措了。
而且,家裡人也不用當什麼‘斥候’的角色,有馬家車隊的人自會處理。
“那,就一起走?”
“東西收拾一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見家裡人沒有持反對意見,沒鬨幺蛾子,沈盈也是鬆了一口氣。
她靠近沈母:“媽,多看護一下小何,祁宴川那邊背靠馬家,似乎需要一個手藝好的廚娘,我去那邊做事,給自己掙點口糧,到時候給你多弄水和吃的。”
沈母拉拉沈盈的手,她沒想要沈盈出賣勞力做什麼,但見閨女遊刃有餘的表情,又把掃興的話咽了回去。
重新出發,沈家不過是綴在了馬家車隊後麵。
沈盈卻從中脫離出來,背著一個挎包,拎著一個籃子,被祁宴川帶著走了幾步路,來到了一輛馬車前。
馬家大少懶洋洋的表示,中午歇腳的空擋,就試試她的手藝。
沈盈跟在車駕旁邊走了幾步路,聲音嘹亮,天上飛的水裡遊的泥地裡鑽的,不知道夫人喜歡什麼口味的,她回頭也好注意:“畢竟我們普通農人,就是一塊燒餅也當美味吃。”
裡頭的大少爺似乎聽誰說了什麼,複述給了沈盈。“那就餅吧,配兩個菜,少肥,不吃柴的,麵餅不能硬不能太濕潤,菜不要油膩不要鹹味、也不能沒味,不要看見蔥薑蒜。”
沈盈:……
行。
祁宴川帶著她上了自己分配到的騾車,原本駕車的祁大嫂看了一眼沈盈,進去陪孩子了。
至於大哥好像在後勤組那邊,沒到休息的時候不回來的。
“我來吧。”沈盈吃得飽喝的好,力氣本來也不小,駕車技術比祁家人都好,接過了趕車的活,還能分心聽祁宴川說話。
“想好要做什麼了嗎,有我能幫忙的嗎,最起碼,可以保證你調動後勤組的東西,暢通無阻。”
沈盈問他:“吃過越南春卷吧。”
透明的跟塑料片一樣的東西,包著菜絲吃的?
“嗯,打算做那個,然後從有限的食材裡,用現代的廚具和調味料做最完美的烹飪,需要你屏退其他人,給我想好絕不給人參觀的由頭。”
活我可以乾,旁的事和後續你解決了。
祁宴川鬆了一口氣。“成。”
中午,烈陽高照,沈盈下車,在祁宴川的陪護下去選了食材,她故意裝得很挑剔,連食材都要挑長相接近品相完整的,折騰得後勤那兩三個做飯的都沒脾氣了。
馬小姨來了一回,親眼瞧瞧沈盈是個什麼貨色。
就見一身材一般,長相也不出眾的女子,對著祁宴川使喚來使喚去的,還沒靠近故意對比下自己更有女人味,就見沈盈手指翻飛,細長的小刀在她手指尖靈活的溜了一圈,
隨後陰惻惻的對著拔毛雞的屍體笑了一下,跟變態一樣。
利索精準的幾刀下去,一隻雞被破開,輕鬆的取出了完整的骨架,隨後換了一個類似捶衣服的棒槌,但是偏小,然後對著那骨頭砸、砸、砸、
一聲聲,似乎都砸進馬小姨心中去了。
倏地、
沈盈的腦袋不似常人會用的方式猛地低頭,再猛地轉向馬孝義。
?
“媽耶!”馬小姨隻覺得尿急的感覺襲來,幾步就跑遠了,她兩個相好的追都追不上。
沈盈收回作怪的表情,一旁的祁宴川默默的豎起大拇指:“以前拍過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