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5章 起起落落
第3475章 起起落落
“甚至,也有可能已經是六歲了。”
聽完了柳大少的這一番滿是遺憾之意的話語,呼延玉又是虎軀一震。
他嘴唇哆嗦了幾下後,臉色瞬間變得痛苦了起來。
“柳兄弟,這,這……這……我……”
呼延玉磕磕巴巴了半天,遲遲的沒有說出話來。
聽到了柳大少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言辭之後,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可謂是一片混亂,已然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正如柳明誌剛才所言的那樣,若是自己早一點告訴他,自己與月馨之間當初所發生的那段往事。
然後,讓他下旨賜婚給自己和月馨。
有了他的賜婚聖旨,那麼也就不是自己二人主動去違背當初所發的那些毒誓了。
這樣一來,自己也就可以和月馨成親了,過上夫妻恩愛,雙宿雙飛的美滿日子了。
然後,自己和月馨的孩子,現在起碼也已經四五歲的年齡了。
呼延玉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之後,神色悲痛的看著柳大少,忽的舉起手在自己的臉上來了一巴掌。
安靜的房間之中,頓時響起了一聲脆響。
柳明誌見到呼延玉的行為,連忙起身站了起來。
“呼延兄,你?”
呼延玉看著站起來了的柳大少,一臉痛苦的抬起手又在自己的臉上來了一巴掌。
“柳兄弟,你說的沒錯,為兄我糊塗,為兄我糊塗啊!
為兄我若是能夠早點想到這一點,我和月馨又怎麼會……怎麼會……
我……我……我就是全天下,最大的糊塗蛋啊!”
看到呼延玉現在的這種模樣,柳明誌眉頭微皺的長籲了一口氣。
“呼,呼延兄,其實也怪不了你。
常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你與裴姑娘之間之所以會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就屬於是當局者迷。
不止是你一個人當局者迷,裴姑娘她亦是如此。
但凡你們兩個人之間,有一個人能想到這一點。
你們二人現在的情況,就是另外的一副光景了。”
聽到柳大少有些惋惜的語氣,呼延玉的臉上滿是懊悔之色。
“我!我!”
柳明誌換了一下姿勢,神色唏噓的輕輕地搖動著手裡的萬裡江山鏤玉扇。
“呼延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就是把自己給打死,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問題了。
事到如今,你在這裡再怎麼自責,再怎麼懊悔,也已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現在,你恰恰更應該靜下心來,冷靜的去思考以後得路要怎麼走才對。”
聽到柳大少的勸說之言,呼延玉神色微怔了一下後,頓時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對對對,我現在要冷靜,我現在需要冷靜。”
呼延玉的話音一落,立即深呼吸了幾下,強行平複著自己亂糟糟的心緒。
見到呼延玉的反應舉止,柳明誌確定他不會再自己抽自己巴掌了,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呼延玉把心情冷靜的差不多了之後,微眯著雙眸暗自沉吟了起來。
片刻之後。
呼延玉猛地瞪大了雙眼,一臉激動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柳兄弟,為兄我還有機會,為兄我還有機會啊。
等到咱們西征結束,大事已成之後,咱們就可以一起趕回大龍了。
等到咱們回到了大龍之後,為兄我便第一時間趕去刀涯海去見月馨。
屆時,你還可以給為兄我與月馨我們兩個賜婚啊。
隻要柳兄弟你給為兄我賜婚,我們兩個也就可以彌補幾十年之前的遺憾,繼續成親了。”
看著一臉的激動,雙眼中滿是期待之色的呼延玉,柳明誌思考到了某些問題之後,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頭,端起酒碗示意了一下。
“呼延兄,來來來,咱們隨便走一個。”
想通了關鍵的問題之後,此時呼延玉的臉上先前那些落寞,沉重,悲痛的表情已經不複存在了。
他看著柳大少端起的酒碗,滿臉笑容的連忙端起酒碗回應了一下。
此刻,他臉上的笑容也不再是之前那種充滿了無奈之意的苦澀笑容。
而是那種由心而發,真真正正充滿了高興的笑容。
“好兄弟,喝喝喝,為兄先乾為敬。”
柳明誌喝下了半碗的酒水以後,神色遲疑看向了滿臉笑容的呼延玉。
“呼延兄。”
“哎,柳兄弟?”
“呼延兄,雖然兄弟我不想打擊你的心情,但是我剛才想了想,有一句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呼延玉聞言,逐漸的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哦?什麼話?”
“呼延兄,你可還記得,西征大軍是哪一年出征的嗎?”
聽到柳大少的問題,呼延玉稍加思索了一下,朗聲回道:“為兄記得,是在大龍承平三年,三月二十八那一天出征的。”
見到呼延玉說出了西征大軍出征那天的日子,柳明誌放下了酒水,剝開一顆瓜子丟到了嘴裡。
“呼延兄呀,大龍承平三年三月出征,如今已經是大龍承平七年了。
從出征的那一年,距離今年,滿打滿算已經快要四年的時間了。
你怎麼就知道,這四年的時間裡,裴姑娘她還沒有出閣嫁人呢?”
呼延玉聽到柳大少最後麵的那一句話語,臉色猛地一變。
“這!這!這!”
“如果裴姑娘現在依舊還是孤獨一人,兄弟我給下旨給你們二人賜婚的事情,不過是小事一樁罷了。
可是,如果裴姑娘她現在已經出閣嫁人,成了彆人的娘子了呢?”
呼延玉聽著柳大哥的問題,手臂輕顫不已的放下了手裡的酒碗,神色彷徨的看向了書桌上麵的畫中佳人。
此時此刻,他好不容易才平靜了下來,充滿了希望的內心。
一瞬間,又一次變得紊亂了起來。
他已經不敢去想,若是自己一直牽掛著的心上人兒現在真的已經出閣嫁人了。
自己回去大龍之後,將要何去何從。
難道,自己要去搶奪彆人的妻子嗎?
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那麼自己與那種隻知道為非作歹的土匪惡霸有什麼兩樣?
與江湖之中那些不講任何道理,毫無仁義道德的魔道中人,又有什麼區彆?
柳明誌看著忽然間就變的神色彷徨的呼延玉,輕輕地吞吐了一口旱煙。
“呼延兄,如果裴姑娘她真的已經嫁做人婦了,你總不能讓兄弟我幫著你乾出搶人妻子的行徑吧?”
呼延玉聞言,連忙把望著畫中佳人的目光移到了柳大少的身上,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不會,當然不會了。
為兄我就是再怎麼愛月馨,想要娶她為妻,也決然不會乾出那等違背道德,搶人妻子的勾當。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這兩者,皆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唉,呼延兄,你能這麼想,那就最好不過了。
說實話,兄弟我真怕你因為心中那壓抑了幾十年時間的執念,從而做出了什麼糊塗的事情。
兄弟我有這種想法,並非是我不相信你的為人。
而是因為我心裡清楚,一個人壓抑了幾十年的執念,有多麼的難以放下。
又是,何等的難以釋懷。”
聽到了柳大少的這番話語,呼延玉神色沉重的點了點頭。
“柳兄弟,你不用解釋什麼的,為兄明白,為兄我什麼都明白。”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既然呼延兄你理解兄弟我的意思,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呢。”
驀然間。
呼延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忽的睜大了雙眼,眼中流露著毫不掩飾的期許之色。
“柳兄弟,為兄我差一點被你給帶偏了。
要知道,你剛才所說的這種可能,僅僅隻是你個人的猜測而已。
也許,也許月馨她現在還沒有嫁人呢?”
柳明誌淡笑著頷首示意了,默默地抽了最後一口旱煙之後,俯身在腳底磕出了煙鍋裡的灰燼。
“呼延兄,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
當然了,我也並沒有說,裴姑娘她現在就一定出閣嫁做人婦了。
我跟你說這些,隻是希望你可以提前做好一個心理準備。
將來,等到咱們回到了大龍。
萬一……萬一裴姑娘她真的已經出閣嫁人了,希望你能夠冷靜,能夠想開一點。
四年了的時間了,不是四個月的時間。
很多的問題,終歸是有備無患嘛!”
呼延玉深吸了一口氣,目含柔情的再次看向了畫中的佳人。
“自從草原一彆,我和月馨已經分彆二十多年的時間了。
這麼多年以來,月馨她都還是孤單一人,始終沒有出閣嫁人,說明她與為兄我一直牽掛著她一樣,也在一直記掛著為兄。
二十年幾年的青蔥歲月,月馨都沒有出閣嫁人。
為兄我相信,她在這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四年時間裡,依舊沒有出閣嫁人。”
柳明誌見到呼延玉的字裡行間充滿了對裴月馨的信任,微微挑起了眉頭,淡笑著頷首示意了一下。
“但願如此吧。”
呼延玉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掛起了笑容。
緊接著,她直接端起了自己的酒碗,鄭重其事的對著柳大少示意了一下。
“柳兄弟,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等咱們回去之後,若是月馨她還沒有嫁人的話,你可一定得幫我們兩個賜婚啊。”
柳明誌樂嗬嗬的點了點頭,直接端起了自己的酒碗。
“一言為定。”
“好兄弟,喝一個。”
“喝一個。”
半碗酒下肚之後,兄弟二人皆是樂嗬嗬的放下了手裡酒碗。
突然間。
柳大少,呼延玉二人不約而同的忽的轉頭朝著房門處望去。
在二人的目光中,房門旁邊的牆上正有一道身影悄悄地移動著。
那道身影被皎潔明亮的月光,映照的無比的清晰。
此時,那道身影正在小心翼翼的朝著房門處貼去。
柳大少看著牆上那道影子的形狀,不由的挑了一下眉頭。
盤起的頭發,搖動不停地發釵,寬鬆飄逸的衣裳。
看到了這些東西,柳大少的心裡瞬間明悟了起來。
女人。
這道身影,是一個女人。
從其身上的穿著打扮來看,這還是一個大龍的女人。
想到了這裡,柳大少的嘴角忽的揚起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如此穿著打扮,在這個時間,敢偷偷摸摸的趕來呼延玉這裡的女人,也隻有韻兒,嫣兒,蓮兒,雅姐她們姐妹等人,還有月兒這個臭丫頭。
韻兒,蓮兒,雅姐她們姐妹們,還有月兒這個臭丫頭,她們這些人應該不會無緣無故的趕來呼延玉這裡。
而且,還是偷偷摸摸的趕來。
如此一來,門外這個女子的身份,已然是顯而易見了。
呼延筠瑤。
自己的好娘子之一,呼延玉的親妹子呼延筠瑤。
也隻有她了。
柳明誌收回了目光,笑吟吟地看著呼延玉,壓著聲音小聲的說道:“呼延兄,應該是瑤兒了。”
呼延玉收回了目光,看著柳大少輕笑著點了點頭。
很明顯,柳大少想到的事情,他也已經想到了。
於是,他也壓著嗓音小聲的回道:“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瑤兒這丫頭了。
隻不過,也不知道這個丫頭在搞什鬼,來為兄我這裡就來唄,為何還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梁上君子呢。”
柳明誌聽到呼延玉沒好氣的話語,忽然想到了什麼事情。
他好像已經猜到了,瑤兒她如此偷偷摸摸的目的了。
柳明誌側身瞄了一下呼延筠瑤被映照在牆上的身影,笑吟吟地再次端起了自己的酒碗。
“呼延兄,來來來,咱們再喝一個。”
呼延玉見狀,立即收起了望著房門處的目光,樂嗬嗬的端起自己的酒碗回應了一下。
“柳兄弟,碗裡就剩下一半的酒水了,為兄我先乾為敬了。”
“哈哈哈,共飲之。”
柳大少放下了酒碗,隨意的擦拭了一下滑落在嘴角的酒水。
隨後,他先是提起酒壇續上了兩碗美酒,然後捏起好幾顆花生米吃了起來。
“呼延兄。”
呼延玉換了一個愜意的姿勢,笑嗬嗬的捏起了幾顆花生米朝著嘴裡送去。
“嗯?柳兄弟?”
“呼延兄,說到了關於裴姑娘的問題,兄弟我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同樣有些不太中聽,但是我卻還是不得不說。”
見到柳大少這麼一說,呼延玉臉上的笑容登時一僵。
他看著麵帶笑容的柳大少,眼角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柳兄弟呀,怎麼又來了啊?
為兄我這好不容易才重新高興起來,你又給為兄我來了這麼一套問題。
你這,你這就不能讓為兄我好好地高興一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