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誌跟著大石村的石老五幾人這些鄉老開始在田埂之上轉了起來。
至於聞人政早就不知道提著酒壺跑哪去了,說是給柳大少幫忙,十有**是散心來了。
柳明誌也不介意,本身也沒指望這位老爺子能乾點什麼。
“爵爺你看,這塊石頭就是大石村跟臥牛村的地界,過了這個地界之後就屬於臥牛村的土地了。”
“老人家,所有的田地種的都是麥子嗎?”
“爵爺說笑了,也不全是麥子,稻,粟,菽都種的,其中也有大豆,蓮花坳種的大豆多一些,蓮花坳的地勢不行,種彆的糧食不好養活,好在大豆能中兩季,雖然比不上主糧,倒也能互相換著吃。”
柳明誌將手中的泥土丟在地上拍了拍手掌:“這幾片地怎麼沒人種哪?我看地勢很好啊,而且旁邊就是小河,澆灌也方便,怎麼荒廢了下來?”
石老五麵色古怪抓起一把土壤放在柳大少麵前扒拉了起來:“爵爺請看,這塊地是沙地,有種無收啊,以前魏寡婦男人在家的時候運點泥土改良一下土壤倒還有些收成,如今.........唉.......不提也罷!”
柳明誌搓著手中的沙粒點點頭,跟自己猜想一樣,確實沙地,就連後世機械程度那麼高的時代想要改良沙地都不容易,彆說大龍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了。
然而石老五他們頭疼的沙壤地確實柳大少最滿意的地方。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麥喜泥,稻喜窪,地瓜喜高沙這句話不是空穴來風。
想要種地瓜最好的地就屬於沙壤地了。
“老人家,魏寡婦人在哪?我想把這十幾畝沙壤地買下來,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爵爺你要買沙壤地?”
石老五幾人詫異的看著柳大少,猜不透這位爵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有錢人買地都是買肥沃的良田,買沙壤地的人是亙古未聞,石老五甚至懷疑這位爵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
“怎麼?這位魏寡婦不願意賣?她留著也種不了東西,不如換點銀子買兩塊好地!”
“賣賣賣........隻要爵爺真心想買,小老兒就可以幫魏寡婦做主將這十幾畝地賣給爵爺!”
“你做主?魏寡婦人哪?還是當麵說清楚的好,省的到時候惹出麻煩來,我還是跟她直接說吧。”ωWW.
石老五有些為難:“爵爺,魏寡婦現在不在村中,可能到了傍晚時分才能回來,爵爺你等得到那個時候嗎?”
“眼下正是農忙時節,不在村裡照顧田地嗎?”
“唉...沒了,魏寡婦家就這十幾畝沙壤地,她去縣城幫有錢人家洗洗衣服糊口,還得養活兩個孩子,也是苦命人啊。”
“她男人哪?出什麼意外成的寡婦?”
“三年前去北疆戍邊了,跟突厥打仗的時候死掉了,縣裡派人送來十兩銀子的撫恤,可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十兩銀子哪夠娘仨吃多久的,這沙壤地種下糧食還收不回種子哪,隻能另謀生路了,縣裡多次派人來讓她改嫁,她又不聽,就守著兩個孩子過著苦巴巴的日子!”
“她男人是戍邊將士?”
“是,可惜了二娃這麼好一個孩子三十還不到哪,留下娘三吃苦受累的,打仗嘛,也就那樣,十去九不還,見多了也就看淡了!”
“可是北疆對於戰死的將士撫恤金是一百兩啊,還免除五年賦稅,怎麼著也不至於才三年就過成這個樣子啊!”
見到石老五蔫蔫的表情柳明誌那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眼眶有些發酸,拳頭緊握的看著眼前荒廢的沙壤地:“狗娘養的,竟然還有喝兵血的,人血饅頭吃著你們就不怕噎死嗎?”
“爵爺,有你這麼一句公道話二娃這孩子死也瞑目了,可是俺們這些賤命,能值幾個錢啊。”
“老人家,你可千萬彆這麼說,是那些貪官汙吏對不起你們哪!搜刮民脂民膏不說,竟然連戍邊將士的撫恤金都敢吞了,五馬分屍也不為過!”
“爵爺,不提了不提了,都過去了這麼久了,傷心事不提也罷!”
“對不住了老人家,我不是有意的,魏大姐是個好女人啊,二娃哥地下有知也該欣慰了,可是我現在位卑權小,幫不了你們什麼忙!”
“啥好女人啊,就是一個傻姑娘吧了,聽官府的話改嫁了多好,守著一個空蕩蕩的家啥意思啊,就是不聽勸,誰也沒辦法,幫她她也不樂意非得自己苦乾,爵爺真想買地,小老兒做主了,十三畝地三十兩銀子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