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蓬萊樓中,一處香閨內,蘇薇兒正一針一線的對著手中的手帕穿針引線。
生動鮮明的鴛鴦戲水圖案躍然而上,活靈活現的的模樣就像將真正的鴛鴦倒扣在上麵一樣,繡工鬼斧神工駭人聽聞。
蘇薇兒不時地看窗外成雙成對在水中嬉戲的鴛鴦,然後便繡上幾針線,怪不得技藝如此身後,原來是有著真實的參考物。
蘇薇兒低頭之間,一個黑影踏水而來,驚動水麵幾絲波瀾,身形是如此的靈泛,無聲無息之間黑影對著蘇薇兒的窗口一躍而進,將正在刺繡的蘇薇兒嚇得心驚肉跳魂不附體。
蘇薇兒下意識身體向後傾斜,顫巍巍的看著黑衣人:“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我的閨房?”
黑衣人的模樣無法得知,但是聲音雄厚嗓音怪異,想來是有意的改變聲音令人聽不出真假:“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份東西想要送給淩小姐一觀,我肯定淩小姐肯定會感興趣的。”
蘇薇兒心中翻起滔天巨浪,眼神閃躲話語含糊不敢去正視黑衣人:“閣下說什麼小女子聽不懂,小女子蓬萊樓花魁蘇薇兒,不姓淩,閣下弄錯了,閣下還是快走吧,女子閨房之中,不便留客。”
黑衣人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戲謔的看著精神不定的蘇薇兒:“蘇薇兒,原名淩薇兒,前任蘇州刺史淩道明遺孤,其兄淩陽於宣德十三年被發配邊疆,而被充入教坊司的淩小姐,不,現在應該叫你蘇小姐了!”
蘇薇兒無力的靠在椅子上,八年了,已經八年了,在大伯宋煜與三叔柳之安極力的安排下本來以為已經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了,想不到時至今日竟然有人登門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世來。
蘇薇兒眼眶泛紅的看著黑衣人:“君子無事不扣主家之門,你既然對我的身世了解的一清二楚,此番前來相見必有所謀,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乾什麼?”
黑衣站起來在窗外不停地徘徊:“蘇姑娘不必驚恐,某此次前來並無惡意,隻是想送給蘇姑娘一份東西觀賞一觀。”說完從袖子裡取出一張請柬隨意的丟到了桌麵上。
蘇薇兒疑惑的拿起請柬打開,柳明誌與齊韻的大名直接入目。
晴天霹靂,雖然早已不抱希望能夠與誌哥哥雙宿雙飛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才發現原來自己並不是不在乎而是不敢去在乎:“六月初六,三天嗎?”
放下請柬蘇薇兒故作無恙的看著黑衣人:“閣下這是何意?柳員外家的長子大喜之事為何要告訴小女子,一個是富家子弟,一個是人儘可夫的娼婦,小女子不明白你把請柬送與我看是何意?”
黑衣人嗬嗬一笑:“蘇姑娘,心裡痛苦就不要忍著了,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什麼丟人的,你與柳公子自幼便定了娃娃親,而且你們從小情投意合,如今你的夫君就要娶彆的女子為婦,你真的沒有絲毫的傷感嗎?”
蘇薇兒神色冷冷的看著黑衣人:“這似乎與你無關,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這些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我與柳公子當初隻是年少無知的懵懂情感,如今長大成人了便發現當初的兒時的情感多麼可笑,柳公子成親便自去成親罷了,與小女子何乾?”
黑衣人鼓起掌來:“好好好,好一個情深義重的小女子啊,某倒是小瞧你了。都說女子善妒,某看不然也,女子善妒亦是重情,比起來你那心中念念不忘的柳家哥哥可不一樣了,與齊家小姐大婚在即之日竟然與彆的女子翻雲覆雨**一刻,他如此多情,你卻如此深情,可悲,可歎,可惜,可憐。”
“你少在這裡挑破離間,他與彆的女子巫山**與我何乾,你應該告訴的是齊家二小姐而不是我。”
“不不不,俗話說愛到極致便是恨,你比齊二小姐有用,想想你們年少時稚子黃口,青梅竹馬,再看看今日一個錦衣玉食,一個淪落青樓,蘇姑娘,某家若是能為你除去青樓的身份你可否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