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內侍的話,戚真真則是越發好奇了:“當真?周生辰真的追著一個女子去了?”
內侍低著頭:“回太後,的確如此,那位姑娘是陪著殿下來赴宴的,可見到了高氏之後,就離開了,而後殿下就追著那位去了。”
確認了之後,戚真真笑著起來:“真是沒想到,堂堂的小南辰王周生辰竟然也會有為情淪陷的一天,哀家之前可是一直以為,他會孤苦終身呢。”
一旁的內侍低著頭,隻作耳聾。
有的時候,要做個合適的啞巴和聾子。
笑完了以後,戚真真好奇的問:“那女子是誰?”
內侍恭敬的回答說:“聽說是南辰王軍裡的一位女軍醫,是九年前出現在南辰王府的,之後就一直留在了王府,並且跟著小南辰王四處征戰,從未離開過南辰王軍,聽說醫術很好,在王軍中頗受敬重。”
戚真真這才露出些驚訝的神色:“沒有出身?”
“聽說是個孤女,從小在小村子裡長大,後來小南辰王把她接到王府後,對她十分好。”
“哈哈哈!”
戚真真大笑起來,眼角都笑出了幾絲皺紋來:“好啊,周生辰挑的這個人選真是好,沒有出身更好。”
她最害怕的,就是周生辰會奪江山。
雖然明知他不會,可人的戒心,往往都會想到最壞的打算。
如今周生辰喜歡的人竟然是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孤女,不會給周生辰任何助力,這就太好了。
淩曦離開大殿後,就快步的走了。
這讓追在後麵的周生辰一直落後了一些。
回了顯陽殿,淩曦走進去時,發現一個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人正坐在上麵,而謝崇站在一旁。
這幅打扮,淩曦一眼就知道了眼前人的身份。
北陳的小皇帝,劉徽。
淩曦向他行禮:“民女見過陛下。”
劉徽在看到了淩曦時,整個人變得興奮的不得了。
他連忙說道:“快快請起。”
淩曦起身後,劉徽就看著淩曦問:“你就是朕的皇嬸吧?侄兒見過皇嬸。”
這下,倒是劉徽對淩曦行了一個晚輩禮。
雖然淩曦沒被嚇到,可她依然裝作了一副被嚇得不行的模樣。
“陛下不可如此。”
一旁的謝崇也急忙忙的把劉徽給扶了起來。
淩曦對劉徽說:“陛下,民女不是您的皇嬸,您搞錯了。”
不知是何原因,總之劉徽很高興,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朕明白,還沒成親,不方便,朕都懂得。”
“要不朕給皇叔和皇嬸賜個婚怎麼樣?就在中州完婚吧,怎麼樣?”
劉徽突發奇想,激動的提出了建議。
而淩曦,望著劉徽的模樣,想著她收到的關於劉徽的消息還真的不錯。
是個心善的,就是心善的太過了。
看起來對周生辰挺真心的,就是不知道這份真心能保持多久了。
希望他能永遠都這麼真心。
周生辰追著淩曦回來後,就看見劉徽在自己的寢殿裡。
淩曦和他的謝崇現在一旁陪著說話,三人說話竟然還很高興的模樣。
周生辰走進去:“陛下。”
劉徽很開心,看起來稚嫩的臉上笑的十分燦爛:“皇叔,你可回來了。”
“陛下怎麼來了?”周生辰望著劉徽問。
“原本是想與皇叔說說話的,但與軍師和淩曦姑娘,說的也十分暢快,朕心裡的鬱結,散去了許多。”
原本劉徽是來向軍師謝崇打聽高淮陽的事情的,他還以為皇叔對高淮陽有意。
可聽軍師講,又沒有這個意思。
最後又見到了淩曦這位未來皇嬸,屬於意外的驚喜了。
眼見周生辰和劉徽要說話,淩曦就說道:“陛下與王爺說話,民女去外麵走一走。”
劉徽:“淩曦姑娘一起留下來吧,反正你也不是外人。”
周生辰也望著淩曦,他心裡還有話與她說。
淩曦搖了搖頭:“不了,正好民女想去散散步,聽說宮裡的花開的極好,不知民女可否去看一看?”
她還有事情要去做呢,正愁沒有機會。
劉徽抬頭看了一眼周生辰,見自家皇叔沒有意見,就微微頷首:“那朕派人給淩曦姑娘帶路。”
“多謝陛下。”
淩曦轉身就出了顯陽殿,周生辰在這裡不會有事,那就用不到她。
跟著劉徽派的內侍走到了禦花園,那內侍就停住了腳步:“姑娘請,奴才就不跟著姑娘進去了,請姑娘自便。”
淩曦對他點點頭:“多謝公公了。”
在內侍走後,淩曦就進禦花園晃悠了一圈。
隨後,就沿著小路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瑤華殿裡麵正燈火通明,屋外卻沒有一個人看著,一看就是在等著什麼人。
瑤華殿,太原郡金氏的嫡女金貞兒入宮住的地方。
淩曦看著瑤華殿三個字,輕笑一聲,然後,走進了早已等著她的殿內。
等淩曦再次回到顯陽殿時,大殿內燈火昏暗。
小皇帝已經走了,謝崇應當是已經去休息了,隻有周生辰在昏黃的燈光下獨自喝酒。
淩曦輕輕的走了過去,坐在他對麵。
她也沒點燈,就這麼讓屋子暗著。
在她回來之前,周生辰應當已經喝了不少了,臉頰竟然被紅暈給染的通紅,一看就是已經醉了。
這可讓淩曦覺得稀奇了,在她記憶裡,周生辰的酒量極好,很少有喝醉的時候。
今日喝的是什麼酒,這般易醉。
周生辰聽到動靜,眼神朦朧的向淩曦看來。
“你回來了?”
他聲音中染了醉意。
淩曦問:“怎麼喝醉了?”
周生辰喝醉後,看起來與平時並無兩樣。
隻不過,說話誠實了許多:“心裡煩悶。”
淩曦探頭看去:“因為誰?劉元?”
眼下情況,除了劉元下了大獄,應該沒有誰會讓周生辰煩惱了。
周生辰點點頭,端著酒碗,晃著白玉酒碗中清澈的酒水,頗有感歎的說:“這酒名為桑落,是我和他還有其他幾個朋友一起埋得。”
相識九年,淩曦對周生辰早已經了解透徹。
他心裡想的是啥,她幾乎都能夠看出來。
“為何煩憂?是因為劉元人變了?”
周生辰低著頭,情緒很低:“我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做挾天子以令諸侯這種事情。”
淩曦答道:“每個人都有欲望。”
權勢動人心,不是每個人都是周生辰。
權力就好比那漩渦,明知前方危險,可無數人都願意奮不顧身的跳下去。
人一旦沾染了權力,就會變得貪心,就會越來不知足。
單說說這宮裡,趙騰,劉元,戚真真,比比皆是。
劉元的心思會變,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