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曦和周生辰回軍營的路上,淩曦獨自乘了一匹馬。
怕周生辰還在生氣,淩曦不敢靠他靠的太近,騎著馬靠著宏曉譽和鳳俏兩人多一些。
她湊過去,關心的問:“曉譽姐姐,鳳俏,青陽城裡的事情解決了嗎?藥材送去了嗎?趙軍醫他們可還順利?”
她被抓走前,可是把解疫毒的方法都寫的清清楚楚的,然後交給了趙軍醫他們。
隻要藥材到位,那疫毒就可迎刃而解。
宏曉譽見淩曦才從彆人手裡逃出來,就迫不及待的問起青陽城的情況。
這麼一副不把自己的安危當回事的模樣,讓宏曉譽也覺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但最終宏曉譽還是笑著回答了淩曦的問題:“你放心,青陽城一切都好,二師弟當天就把所有的藥材都給籌集好送到青陽城去了,趙軍醫他們已經按照你給的藥方,把藥熬出來,給那些中了毒的人喝了下去。”
聽到已經喝藥了,淩曦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
那可是百姓的上百條性命呢。
宏曉譽望著淩曦精致漂亮的側臉,壓低了聲音說道:
“阿曦,下次不要這麼衝動行事了,你不知道,師父這兩天都要著急死了,差點沒把青陽城周邊給翻過來,你說你也不會武功,雖然你配置的藥可以保命,可萬一呢?我從來沒有見過師父這般著急的模樣,他很在乎你的。”
在宏曉譽的記憶力,她的師父一直都是從容不迫的。
即便是在殺氣震天的戰場上,小南辰王依舊是氣定閒神,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可這次,他卻失了冷靜。
聽著宏曉譽說周生辰在乎她,淩曦下意識的朝周生辰望去。
他騎在馬上,因為是去南蕭軍營接她,沒穿黑甲,隻是一身黑色的勁裝,冷肅沉靜。
這樣一個看起來理智到極點的人,也會為了她而失去冷靜嗎?
聽到宏曉譽說周生辰為她著急的時候,淩曦的心裡不是不觸動的。
這兩年,她在南辰王府,周生辰可以說真的把她給寵到了極致,縱容到了極致。
真的是如同當初說的那般,她想做什麼都可以,他擔得起。
她要什麼給什麼,每年的首飾衣物多的她都堆不下。
她喜歡書,南辰王府裡藏書樓的書隨她看,鑰匙都遞到了她手上。
南辰王軍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對自己好,他從未遮掩過一絲一毫。
他那般好的一個人,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可如今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一步,卻不敢踏出去了。
她是南蕭未來皇帝的妹妹,他是北陳手握重權的王爺。
未來,若是南蕭發兵北陳,那麼他們兩個之間又該如何。
他們之間的距離,恰如中間崩開一條裂縫的山穀。
同在一處,咫尺卻天涯。
一想到這些,她哪裡還有勇氣去接受這一份沒有結果的感情。
既然注定沒有結果,不如就保持著現在的身份。
這樣就挺好。
萬般思緒在淩曦腦海中閃過,淩曦對於宏曉譽的話,也隻能保持沉默。
“曉譽姐姐,我知道的,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聽淩曦這麼說,宏曉譽不好再繼續說些什麼了。
她們兩個之間的話語,雖然輕聲,可也能聽到幾句。
周生辰在前麵,他抿著唇,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了軍營後,淩曦想回營帳,卻被周生辰給叫去了他的營帳。
營帳內,周生辰坐著,淩曦站著。
淩曦低著頭,目光落在了地上,一點都不敢去看周生辰。
這一路上回來,他心裡的怒氣她能夠感覺到。
周生辰直直的望著淩曦,可見她低著頭委屈的模樣,心裡無論如何都舍不下心去罵她。
“這次的事情,你可知道錯了?”
淩曦聲音嗡嗡的:“知道了。”
“下次可記住不再犯了?”
“不會了。”
周生辰走到淩曦麵前,垂眸看著她,嗓音溫潤柔和:“覺得委屈了?”
淩曦搖搖頭:“不是,我知道我讓你們擔心了。”
溫熱的手掌落在自己的頭上,淩曦感到他的溫柔,心中猛然一顫。
“那這次的事情,就過去了?”
淩曦悄悄的抬起頭,對周生辰彎了眉眼,笑的柔軟。
周生辰剛覺得她委屈的心思被拋到九霄雲外,這哪裡像是覺得委屈了。
小丫頭真是...沒心沒肺的很。
“下次不可了。”周生辰重重的說道。
淩曦豎起三根手指向他保證:“我保證不會再犯了,周生辰,你就彆生氣了好不?”
拽著周生辰的衣袖晃了晃,她一雙漂亮的眼睛裡滿是期待。
周生辰無奈,輕笑一聲。
淩曦知道這件事算是翻篇了。
青陽城的百姓恢複的很快,和南蕭的和談協議也已經定下了。
王軍就準備拔營回西州了。
這次,又是一年多沒回去了。
西州城一如往日,在王軍的守護下,百姓安居樂業,幸福美滿。
在西州城的幾個月,淩曦偷偷的創立了祈今朝。
用的是她從空間裡拿出來的金銀珠寶作為了創業資本。
手下的人得力能乾,祈今朝在短短三年之間,就遍布了大半個北陳。
而南蕭那邊因為蕭文在,祈今朝發展起來更是順利的不得了,很快就遍布了整個南蕭。
祈今朝名下的生意做的極為廣泛,酒樓、客棧、衣裳、珠寶首飾,還有文人墨客喜歡的書籍、書畫等,甚至南蕭的水上生意也涉足不少。
歲月繾綣,葳蕤生香,轉眼間三年的時光又從指尖中劃過。
這一天,王軍又打了勝仗。
淩曦隨周生辰一同回了軍營,本以為是和以往一樣擺慶功宴。
可很快,慶功宴就沒了。
因為,周生辰的皇兄,也就是當朝皇帝駕崩了。
帝崩,王軍全軍縞素。
周生辰一個人把自己給關在了營帳裡,為自己逝去的皇兄而傷心。
營帳外,淩曦和鳳俏、謝雲縮在一起,身邊還有謝崇。
鳳俏歎了一口氣:“本以為是一場慶功宴,誰知道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
謝崇在身旁說道:“殿下和皇上兄弟情深,皇上崩逝,殿下自然是傷心的很。”
淩曦眼裡閃過諷刺。
兄弟情深?何其可笑。
若真是兄弟情深,那周生辰又為何會被逼得舍棄皇姓,永守西州?他們初遇那一年周生辰中的落雁沙之毒又是從何處而來?
還有這麼些年,周生辰替曉譽姐姐和天行師兄等人討要職位,可中州那邊卻是一再拒絕。
所謂的兄弟情深,隻不過是在周生辰沒有威脅到他們利益的時候才會叫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