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還沒發生,你怎麼知道他們會有無心之失?”
蘇牧淡淡地說道,“還是說,所謂的無心之失是你提前安排好的?”
胡文玉臉上的表情一僵,語氣有些不自然地道,“這怎麼可能呢?我隻是合理的推斷而已。”
“既然是合理的推斷,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合理的後果。”
蘇牧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不知者不罪,但不知者會受傷。”
話音未落,蘇牧已經先一步跨入了天策軍的軍營當中。
胡文玉還沒明白過來蘇牧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他也來不及多想,連忙跟了上去。
天策軍的軍營當中,所有的天策軍都已經集結完畢。
他們排成隊列站在那裡,所有人都是麵無表情,比守墓人都更像枯木。
蘇牧在他們身上完全感受不到一點一滴的活人氣息。
但偏偏,這些人都還活著。
隨意掃了一眼,蘇牧就已經確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恭王李川和王觀果然已經不在軍營之中。
白晉中預料到玄帝楊秀虎派來的那兩個人殺不了他,也預料到他還會再來這裡。
所以白晉中提前帶走了恭王李川和王觀。
這樣一來,他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白晉中啊白晉中,你就這麼自信,我發現不了這些天策軍的秘密?”
看著那些天策軍,蘇牧心中暗自道,“如果讓我搞清楚欽天鑒的作用,你辛辛苦苦訓練出來的天策軍,可就要毀於一旦了。
失去了天策軍,不知道這一局,算你贏,還是算我贏呢?”
這些天策軍絕對是玄帝楊秀虎手中十分重要的一張底牌,如果毀了他們,對玄帝楊秀虎來說必定也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要毀了這麼一支軍隊,最簡單的當然是把他們殺個乾乾淨淨。
不過蘇牧不是屠夫,這些天策軍也還沒做過什麼必死的壞事。
該殺人的時候蘇牧不會手軟,但能不殺人的時候,他也不會隨便殺人。
既然不可能把這些天策軍殺個乾乾淨淨,那想要毀掉天策軍自然就隻剩下另外一條路了。
那就是讓這些天策軍恢複清醒。
這些天策軍可未必都是心甘情願成為天策軍的。
恭王李川和王觀就是例子。
他們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因為那欽天鑒的原因。
或許,隻要把他們身上的欽天鑒取出來就能讓他們恢複正常了。
心裡想著,蘇牧已經來到一個天策軍身邊。
他抬手向那個天策軍的手臂抓去。
“蘇大人,不可!”
胡文玉大聲叫道。
就在這時,那個天策軍眼中閃過一道紅芒。
下一刻,他就像是一頭猛虎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般,低吼一聲,呼的一拳向蘇牧打來。
這一拳勢大力沉,帶著呼嘯的風聲,似乎想要一下子把蘇牧打一個筋骨斷折。
蘇牧像是沒反應過來一般,不躲不閃,任由對方一拳落在了他的胸前。
“蘇大人,我早就說了,這些天策軍脾氣暴躁,不懂尊卑,你為什麼還要招惹他們呢。”
胡文玉語氣惋惜地說道。
他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竊喜。
蘇牧又怎麼樣?
我們殺不了你,讓你丟個臉總能做到吧?
這可是你自己找的,被天策軍打傷了可怪不得彆人。
胡文玉話音未落。
忽然。
那個出手襲擊蘇牧的天策軍就高高飛了起來,直接飛過數丈距離,然後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
他下意識地想要爬起來,結果隻爬到一半,就啪嗒一聲摔了回去。
隻見他手腳扭曲,分明是關節被卸開了。
那天策軍在地上扭動著,一時間竟然是爬不起來。
而蘇牧,隻是輕描淡寫地撣了撣衣衿,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你說什麼?”
蘇牧回過頭來,看向胡文玉,好像沒有聽到胡文玉剛剛說了什麼似的,隨口問道。
“沒——沒什麼。”
胡文玉咽了口唾沫,喉嚨發乾地說道,“我是說,蘇大人請小心。”
“你說的沒錯,確實得小心。”
蘇牧點點,說道,“這些天策軍的身子骨太弱,一不小心就成這樣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個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天策軍。
胡文玉啞口無言。
天策軍身子骨弱?
剛剛被你打倒在地的可是一個合體境武者好吧。
要是我跟他動手,不出三招,我就得舉手投降。
你這到底是強到了什麼程度啊,連合體境都傷不到你分毫!
胡文玉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大將軍會倉惶地逃回京城?
麵對這麼一個人,不逃,難道等死嗎?
自己還想讓他在天策軍麵前出醜,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胡文玉徹底收斂了心思,再不敢有什麼小動作。
他眼睜睜看著蘇牧把手伸向了下一個天策軍。
那天策軍本能地想要反抗,卻被蘇牧一把手按在原地,無論如何也掙紮不開。
“蘇大人,他們這是正常的反應,請你千萬手下留情。”
胡文玉苦笑著開口道。
他也不願意開口啊,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蘇牧把這些天策軍弄死吧。
天策軍是他們負責訓練的,折損一個那都是他們的責任。
話說回來,這些天策軍想要襲擊蘇牧,那可不是他胡文玉命令的。
天策軍這些人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沒有任何思想,除了大將軍的命令,他們不會聽從任何人的命令。
但當他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也會主動自我防禦。
蘇牧讓他們感受到了危險,他們當然會有所動作。
蘇牧對胡文玉的話置若罔聞。
他一隻手按在那天策軍的肩膀上,真元瞬間就已經順著他的掌心進入到那天策軍的肩膀,然後順勢向下。
強大的真元勢如破竹地撞入天策軍體內的經脈,對方的真元還想抵擋,但在蘇牧那強大的力量下很快就已經潰不成軍。
幾個呼吸的功夫,蘇牧對那天策軍的情況已經了然於心。
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抬手放開那個天策軍,然後走向了下一個人。
在胡文玉的眼中,蘇牧隻是拍了拍那個天策軍的肩膀,然後就鬆開了手。
胡文玉心中有些疑惑,他看著蘇牧從天策軍麵前走過,然後依次拍了拍那些天策軍的肩膀,就像是一個上位者在鼓勵下位者一般。
蘇牧真的隻是來檢閱天策軍的?
可是他這麼做圖什麼呢?
在天策軍麵前耀武揚威,關鍵是天策軍根本就沒有絲毫感情,他們也不會給你捧場啊。
再說了,誰在乎?
就在胡文玉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蘇牧已經“檢閱”完第一排的士兵,開始向著第二排走去。
看他的樣子,他還真是準備親手鼓勵一下所有的天策軍?
天策軍可是有整整三千人,就算大將軍帶走了十幾個,那也還有兩千多個,你這麼一個個拍過去,真的不怕累嗎?
胡文玉完全想不懂蘇牧到底是在做什麼。
好在,蘇牧的動作並未持續太久。
“胡文玉,給我安排一個營帳,我要在這裡住幾日。”
蘇牧開口說道。
“這——”
胡文玉有些猶豫。
“不行?”
蘇牧的語氣變得有些冷。
“也不是不行——”
胡文玉猶豫著說道。
雖然看起來他們和蘇牧之間一片祥和,但他心中清楚,神策軍和太平司不可能和平共處。
太平司謀逆的心思路人皆知,早晚有一日,陛下會儘起大軍蕩平太平司。
到時候,神策軍肯定會是其中的主力。
讓蘇牧住在軍營之中,整個神策軍可就徹底暴露在他麵前了。
但是他能拒絕嗎?
胡文玉咬咬牙。
他不能拒絕,也拒絕不了。
“既然蘇大人想要住下,那我就給蘇大人準備住處。
隻不過軍營中的條件簡陋,希望蘇大人你不要嫌棄。”
胡文玉說道。
蘇牧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胡文玉鬨了個沒趣,訕訕地去給蘇牧安排住處去了。
蘇牧沒有理會胡文玉,而是繼續看著那些天策軍,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接下來數日,胡文玉帶著神策軍和天策軍恢複了日常的訓練。
他幾乎都要忘了蘇牧的存在。
自從那一日之後,蘇牧雖然在軍營中住了下來,但他一直留在帳篷之中,再也沒有在眾人麵前露過麵。
胡文玉不知道蘇牧在做什麼。
但隻要蘇牧不搗亂他就已經滿意了,自然也不會癡心妄想地去乾涉蘇牧的舉動。
他甚至故意忘記了蘇牧的存在,連平日的飲食也不往帳篷裡送。
他也知道,以蘇牧的修為,就算幾日不吃不喝也死不了。
這麼做,隻是滿足一些他的惡趣味罷了。
蘇牧自然不知道胡文玉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他留在天策軍的軍營當中,隻不過是為了研究天策軍的秘密方便而已。
這幾日他看似足不出戶,實際上他一直在推演天策軍身上的秘密。
他仔細檢查了所有天策軍的身體,終於搞清楚了這些天策軍和欽天鑒之間的關係。
隻不過他還有一點關於欽天鑒的事情沒有想通,所以他才沒有著急著手將天策軍眾人身上的欽天鑒取出。
“有一件事白晉中沒有說謊,這欽天鑒確實與天道法則有關。
將欽天鑒煉化到體內,會有一種類似於瞞天過海的效果。”
蘇牧盤膝坐在營帳內,他麵前懸浮著一尊由異象凝聚而出的鑄造爐。
鑄造爐中的那個欽天鑒已經徹底化作了熔液。
不惜毀掉一個欽天鑒,蘇牧總算是弄明白了欽天鑒的原理。
“瞞過天道法則,讓天道法則將人認作絕世天才,源源不斷地將天地靈氣主動送入人的體內,發明欽天鑒的人真是個天才。”
蘇牧心中暗自道。
這欽天鑒就像是個身份憑證。
普通武者修煉,是苦苦地向天地索求天地靈氣。
但有了欽天鑒,就像是人有了身份,天道法則就會把武者當成自己的親兒子,主動送出天地靈氣。
一個是要,一個是給,這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道理說起來很簡單。
但是天道法則不是人,它是這天地間無處不在的法則,想要騙過它談何容易?
這才是真正的瞞天過海。
連蘇牧也不禁有些感慨,發明這欽天鑒的人真的是個天才。
“如果僅僅是這樣,照理說煉化了欽天鑒的人不會變成行屍走肉一般。”
蘇牧心中暗自道。
欽天鑒提升武者的修為是通過瞞天過海,讓天地法則主動把天地靈氣送入武者體內,以此來洗刷武者的身軀,從而提升他們的修為。
這其實是正統的武道修煉方法,和夜梟衛那種旁門左道完全不同。
換而言之,用欽天鑒提升的修為,就像是富二代繼承來的家產。
和富一代自己白手起家賺來的家產本質上是沒有區彆的。
這種修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天策軍之所以會徹底喪失情感,變成行屍走肉的樣子,其實跟修為本身沒有關係,這隻是因為欽天鑒的副作用。
欽天鑒瞞天過海,欺騙了天地法則,天地法則在將天地靈氣注入武者體內的時候,本身也會侵襲武者的身體。
尋常的武者的意誌如何能與天地意誌相比?
這些天策軍,其實是意識不堪重負,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隻要將欽天鑒從他們體內取出,他們不再承受天地意誌之後,自然可以慢慢恢複正常。
前提是,他們自身的意誌還沒有徹底崩潰。
否則的話,就算取走了欽天鑒,他們也會變成白癡。
“既然他們的修為也是修煉而來的,那就算取走了欽天鑒,他們的修為也不會消失。
唯一可慮的是,取走了欽天鑒之後,他們的意誌能不能恢複過來。”
蘇牧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他可以肯定,絕大多數天策軍恐怕都是不能恢複的。
他們本身的意誌,隻怕早已經在承受天地意誌的瞬間就徹底消散。
蘇牧現在都不好說這些天策軍到底算是活人,還是活死人。
“天地意誌何其強大,就算是我也承受不住,如果我當初受不了誘惑煉化了欽天鑒,現在恐怕也會變成行屍走肉一般。”
蘇牧心中暗自道。
當日白晉中把欽天鑒給他也是不安好心。
但凡蘇牧的好奇心更重一點,他現在已經步入了天策軍的後塵。
“欽天鑒本身並無控製天策軍的威能,白晉中之所以能夠控製天策軍,那是因為他在天策軍的體內種下了蠱蟲。”
蘇牧心中繼續想道。
對付蠱蟲他沒有什麼好辦法,不過他對付不了,不代表沒有人對付得了。
巫蠱宗在這方麵絕對是行家中的行家。
巫蠱宗宗主吳暢肯定有辦法能夠對付天策軍體內的蠱蟲。
蘇牧思索著,一時間有些兩難選擇。
這些天策軍自身的意誌極有可能已經徹底消散,他們能活著,那是因為他們本身承載著天地意誌,成為了類似於天地意誌分身一般的存在。
也是因為如此,他們的身體才維持著存活的狀態。
一旦將他們體內的欽天鑒取出,他們就會與天地意誌失去連接,那麼大部分天策軍恐怕就會立馬變成植物人。
隻有少數天生意誌強大的才有可能幸免於難。
留著欽天鑒,他們起碼還能充當戰爭工具。
取走了欽天鑒,他們就真的隻能躺著等死了。
玄帝楊秀虎建立天策軍可謂是心狠手辣。
這三千天策軍,從煉化欽天鑒的那一刻起,活下來的希望就已經是微乎其微。
夜梟衛的培養方式雖然是養蠱,但他們的競爭對手還隻是人,隻要和人廝殺就有殺出頭的機會。
但天策軍,想要活下來,他們的對手可是天地意誌。
凡人之軀,如何與天地相鬥?
就算以蘇牧現在的實力,也不會狂妄到這種程度。
“說起來,天策軍的情況和李歸塵倒是有些類似。”
蘇牧心中浮現出一道人影。
李歸塵,神農百草宗長老,蘇牧在神農百草宗時候的“師父”。
李歸塵小時候意外闖入過太虛聖境,還得到了兜率煉丹訣的傳承,自那之後,他為了去往太虛聖境而苦苦鑽營了上百年。
最後他想利用火尖槍闖入太虛聖境的時候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情,變成了類似於活死人一般的樣子。
蘇牧從火尖槍內部的福地將他帶了回來,如今他還在嶺南三州修養。
塗山含玉還提供了一個治療李歸塵的方法,隻不過效果十分有限。
“說起來,就算意誌消散,隻要身體還活著,也未必不能重新凝聚出意誌。”
蘇牧心中暗自道,“如果我的煉丹術能夠再強一些,是不是就能煉製出來幫人重新凝聚意誌的丹藥?”
意誌是人身上最神秘的地方,丹藥治療身上的傷勢容易,但治療意誌的傷勢非常難。
蘇牧的煉丹術造詣也算不低了,但據他所知,能夠治療意誌傷勢的丹藥也隻有寥寥數種而已。
“我的神農百草經已經修煉到圓滿境界,煉丹術想要提升,就隻能著落在兜率煉丹訣上了。”
蘇牧心中思索道。
當年他在神農百草宗學到了神農百草經和兜率煉丹訣。
神農百草經早已經就修煉到了圓滿境界。
可是兜率煉丹訣,他當初從李歸塵手上學到的就是殘缺不全的。
雖然憑借著係統麵板,他將這殘缺不全的兜率煉丹訣也修煉入了門。
但或許是因為它殘缺不全的緣故,想要將它從入門境界提升到小成境界就需要九千多萬點點數。
九千多萬點啊。
蘇牧之前好不容易攢了四千萬點數,已經全都用來把歸藏領域提升到入門境界。
現在彆說九千多萬點數了,就算是九千多點數他都沒有。
想要積攢到九千多點點數,短時間內肯定是做不到的。
“除非——”
“除非我能拿到完整的兜率煉丹訣傳承,那樣的話,提升它所需要的點數可能會少一些。”
蘇牧心中想道。
兜率煉丹訣,在這外域,隻有他和李歸塵兩個人懂得。
李歸塵已經變成了活死人,那麼現在懂得兜率煉丹訣的人就隻有他自己了。
上哪去找兜率煉丹訣的完整傳承呢?
太虛聖境?
且不說蘇牧並不知道要如何去往太虛聖境,就算知道,他也絕對不會輕易過去。
從妖物大貓還有陸芊口中,蘇牧對太虛聖境也有隻鱗片爪的了解,那裡絕對不是什麼天堂。
那裡的危險,恐怕比外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不知道李歸塵手裡還有沒有完整的兜率煉丹訣傳承。”
蘇牧思索道。
事情關係到恭王李川和王觀的生死,他也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實在是找不到兜率煉丹訣的傳承,那他寧願多等一段時日,等他攢夠一億點數再說。
在找到重塑意誌的方法之前,天策軍身上的欽天鑒不能隨便取出。
“你們就在這裡多留一段時日吧,我會回來解放你們的。”
蘇牧看向窗外那些在校場上操練的天策軍,心中暗自道。
下一刻,他長身而起,身形微微一晃,然後就憑空消失不見。
…………
直到數日之後,胡文玉等人才發現蘇牧已經不在軍營當中。
又用了幾日時間,他們總算確定,蘇牧已經離開了武陵城。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送信給大將軍,告訴大將軍,蘇牧已經離開了。”
胡文玉沉聲吩咐道。
“他為什麼就這麼離開了?”
一個副將臉上帶著不解之色,疑惑道,“他來武陵城肯定是有目的的,現在什麼都沒做就離開,我怎麼覺得有些不踏實呢?”
“他怎麼就什麼都沒做?你忘了之前的事了?”
另外一個副將冷哼道。
他們的軍營中間迄今還矗立一座山呢。
當初連大將軍都差一點死在了蘇牧手裡。
現在大將軍為什麼會去京城?
還不是被蘇牧逼的。
“可他什麼也沒得到啊。”
那個副將不服氣地說道。
“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都不是我們管得了的。”
胡文玉沉聲說道,“總之他現在走了,我們也沒什麼損失。
隻要我們把天策軍訓練好,那他下次再來,我們就不必再怕他!”
眾人麵麵相覷,天策軍就算能訓練好,一定可以對付得了蘇牧嗎?
以前他們覺得可以。
但當他們真正接觸了蘇牧之後,他們心中就有些不確定了。
他們從來沒有想過,世上會有如此可怕的人。
良久之後,包括胡文玉在內,眾人不由地長長歎了口氣。
…………
大行山深處。
一片濃鬱的白霧籠罩的地方。
忽然。
白霧撕開了一道口氣,兩道人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從裡麵衝了出來。
砰地一聲。
兩人重重砸在地上,一時間竟然全都爬不起來。
這兩人身穿血紅色的鱗甲,隻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麵。
那露在外麵的眼睛也已經是血紅一片。
如果細看的話,他們身上的血色鱗甲上麵已經是坑坑窪窪,上麵甚至還有好幾處地方的鱗片都已經掉落下來。
很顯然,他們之前不知道承受了多少打擊。
這兩人,赫然正是玄帝派來追殺蘇牧的甲午和丁醜。
“蘇牧!”
甲午喘息了許久,才吐出兩個字。
語氣之中充滿了殺意。
差一點,他們就死在彌天仙瘴裡了。
六十六個守墓人啊!
他們兩個就算再多生幾隻手也打不過對方啊。
好在。
就在他們要死在守墓人手裡的時候,他叫出了這個名字。
原本他是因為痛恨蘇牧,所以才叫出了蘇牧的名字。
結果他叫出蘇牧名字的時候,那些守墓人竟然停手了。
雙方一交流,赫然發現蘇牧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於是就有了讓蘇牧想象不到的事情。
他們聯手了!
六十六個守墓人,和甲午、丁醜聯手,把彌天仙瘴撕開了一道裂縫。
隻不過那道裂縫容不得這麼多人逃離。
最終,守墓人決定送甲午和丁醜先一步出來。
原因無他。
甲午和丁醜比他們更擅長刺殺。
蘇牧太過奸詐,要對付他,甲午和丁醜比現在的守墓人更合適。
甲午和丁醜也答應了守墓人,他們出來以後會想辦法把守墓人也放出來。
“甲午,我們先救守墓人還是先殺蘇牧?”
丁醜也稍微恢複了一些氣息,開口說道。
“困住守墓人的是彌天仙瘴,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打破不了。”
甲午沉聲說道,“彌天仙瘴非外力所能破,要麼等它能良好耗儘,要麼就得有人收走它。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殺了蘇牧。”
“蘇牧的實力——”
丁醜略微有些猶豫。
她倒是也讚同先殺蘇牧,畢竟守墓人被困在彌天仙瘴中也死不了,早晚能脫身而出。
他們的任務可是來殺蘇牧的。
“之前我們與他交手,如果不是因為這裡有彌天仙瘴,他已經死在我們手上了。”
甲午說道。
“我承認,他的實力確實不比我們差多少,但我們雙劍合璧,論實力在他之上。”
“單純論實力,我們確實能殺得了他。”
丁醜點頭道,“可他奸詐狡猾,未必會與我們單打獨鬥。
我們被困了這麼久,他現在恐怕已經逃回嶺南三州了。
我們是不是先回去請示主上?”
“主上給我們的任務就是殺了蘇牧。”
甲午沉聲道,“我們做事的原則是什麼你忘了嗎?”
“我當然沒忘,不死不休。”
丁醜道。
“不死不休。”
甲午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們既然接了任務,那就是不死不休,不殺了蘇牧,決不罷休。
他逃回了嶺南三州,我們就去嶺南三州!
蘇牧此人的天賦太過恐怖,現在不殺了他,再過段日子,就算你我聯手也未必能殺得了他了。”
丁醜讚同地點點頭。
這一點她無比讚同。
說起來,蘇牧乃是她平生所見,唯一能與主上相媲美的天才。
“那就去嶺南三州!”
她緩緩地說道。
…………
“他還是老樣子?”
蘇牧看著李歸塵,眉頭微微皺道。
他離開武陵城之後就徑直回到了嶺南三州,並且找到了李歸塵。
可惜,李歸塵和他上次見到的時候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一副活死人的樣子。
萬雪坐在李歸塵旁邊,一臉柔情地替李歸塵擦拭著嘴角的口水。
“這樣也好,這樣他就不會一直想著去什麼太虛聖境了。”
萬雪說道,“我已經想明白了,如果不是他變成了這個樣子,那他也不會這麼老實地留在我身邊了。”
蘇牧瞥了萬雪一眼,心中有些無語。
這萬雪倒是跟南海龍王李泉有一拚,都是看似凶狠,實則情種。
不過蘇牧對萬雪和李歸塵之前的畸形感情沒什麼興趣。
李歸塵如果沒有恢複的話,那兜率煉丹訣怎麼辦?
“萬長老,李歸塵當初離開之前,有沒有交給你過什麼東西?”
蘇牧沉聲道。
萬雪的目光從李歸塵身上轉移到蘇牧身上,微微一笑,說道,“蘇大人你是想問他的煉丹法吧。”
蘇牧沉默不語。
“蘇大人你是神農百草宗曆史上最天才的一個煉丹師,當初他的煉丹法應該也被你偷學了不少,你想要他的煉丹法也在情理之中。”
萬雪緩緩地道,“我原本以為你早就會提這件事,沒想到你能忍到今日。”
“有,還是沒有?”
蘇牧沉默片刻,緩緩地道。
他也沒有否認,現在萬雪和李歸塵都在他的嶺南三州討生活,如果萬雪不傻,就不會在這件事上麵隱瞞什麼。
“照理說,李師兄的煉丹訣有可能讓他恢複正常,我不應該幫你。”
萬雪正色道。
她剛剛才說了,她寧願李歸塵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樣李歸塵就能一直陪著她了。
“但我知道,李師兄寧願死也不會願意變成這個樣子,我不能這麼自私。”
萬雪歎了口氣,說道,“當日李師兄離開之前確實告訴過我關於他的煉丹訣的事情。”
蘇牧坐直身子,擺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若能補全兜率煉丹訣,我保證,你和李歸塵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便是他恢複了正常,我也不會允許他離開你。”
蘇牧緩緩地說道。
“多謝。”
萬雪道,“不過蘇大人你也彆高興的太早。李師兄隻是告訴了我他把他的煉丹法藏在了什麼地方,至於能不能拿到,那還得看蘇大人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