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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灣城在打仗?”
“你被水淹傻了嗎?開什麼玩笑!”
雷澤尚未開口,旁邊的覺醒者就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溺水者的回答實在過於離奇。
以至於在場眾人本能的不會相信,隻覺得這家夥腦子出了問題。
抱怨和質疑接踵而至:
“有穆恩大人坐鎮,城裡怎麼可能亂得起來!”
“你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嗎?”
“我們把你從河裡救上來,可不是為了聽這種胡話的!”
“……”
一時間,河邊有些吵鬨。
不少人都在抱怨溺水者的回答。
但和其他人相比,雷澤探險隊中的幾人表情凝重。
因為就在昨晚,探險家已經將林賽告知的消息,先一步通知了自己最親密的同伴。
——森林中發生的變故。
——眼前溺水者所說的戰爭。
即便出於理性,他們不願意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但直覺卻已經隱約奏效,將真相擺在麵前。
“……”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溺水者目光驚恐,周圍人們的質疑使他更加不安。
雷澤見狀揮了揮手,讓眾人停止討論,隨即緊緊握住溺水者的手掌,用沉穩可靠的語氣說道:
“8月2日,我們的船隊就已經出城。”
“是不是在我們離開之後,城裡又發生了什麼?”
“8月2……”溺水者先愣了一會兒,然後猛地點頭,生怕自己的話再被否定,“沒錯,沒錯!是你們走得太早,不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
為了證明自己的誠實。
溺水者不用安撫,隨即就接連不斷地講述起來:
“就在那天晚上,一位律法騎士押著河灘商會的大商人,從瞭望角城來到這裡。然後過了3……可能是4天,他們和城主大人爆發衝突,隨後便展開戰鬥……”
旁邊有覺醒者聽到這裡,立刻指出疑點:
“律法騎士,你說的是漢思恪先生吧。”
“他倒是可能與城主大人發生衝突,甚至敢於戰鬥。但漢思恪先生畢竟隻有六階段的水準,不可能戰勝穆恩大人這種七階段的強者。”
溺水者磕磕絆絆地回答:
“那位律法騎士,他……他在戰鬥之中進階了。”
“……”
一瞬間,周圍鴉雀無聲。
隻有晃動的森林發出聲響,仿佛在嘲謔人們的處境。
13個擁有世界主城的大型勢力,行正者統治的法之都便是其中之一。
由於律法騎士在外也會踐行律法之道。
名號和實績的雙重加持之下,不少人都知道律法騎士的能力。
第五階段和第七階段。
分彆是律法騎士技藝至關重要的兩個階段。
前者突破到升格者的地步,會具備將律法顯化在現實中的力量。而後者能將律法形成真正的領域,一定範圍內替代現實世界的常理。
如果眼前的溺水者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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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剛剛突破第七階段的律法騎士,絕對有能力對穆勒納胡恩造成威脅。
即便組織者是老牌的七階段強者。
但其身受重傷,也是無法忽略的事實。
此消彼長之下,兩人的戰鬥不是親眼見到,真的很難確定誰才是贏家。
“……”
河邊一陣冷風吹過,人心也仿佛被凍住一般。
覺醒者中沒人開口說話,但潛意識內也開始認同溺水者講述的事實。
又過去幾秒,溺水者在冷風中縮了縮身體。
雷澤伸手安撫對方,繼續開口提問:
“既然他們發生戰鬥,那麼結果如何?”
溺水者握緊雷澤的手,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不願鬆開:
“他們兩人發生戰鬥,最後……最後跌落水之中,就雙雙消失了。”
消失了?
雷澤和周圍的覺醒者麵麵相覷,眼神中有對這件事的驚訝,也有不敢置信的愕然。
探險家連忙追問道:
“他們消失了?之後城裡也沒有關於兩人的消息或者傳聞?”
溺水者點了點頭:
“沒錯,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
“城中也有人……有人說,他們同歸於儘了。”
“……”
河邊再也無人開口。
兩名七階段的強者同歸於儘。
對於森中庭院而言,這種事情比黑山的龍獸被人討伐還要不可思議。
換任何一個世界。
這都是天塌地陷的巨變!
眼看著河邊的氛圍越發不對勁起來,雷澤連忙追問:
“他們兩人既然都失蹤了,那你說的戰亂又是怎麼回事?”
溺水者回道:
“商會的那些商人想要接手城內治安,釋放被押送過來的犯人。這事又和其他人產生衝突,最後就打起來了。”
聽到這裡,雷澤看了看周圍。
雖然不能像調解者那樣能夠讀心,但隊伍裡也有人能模糊感知一些東西。此刻那人朝雷澤點頭,表明溺水者說的話沒有撒謊。
如今事實已經擺在麵前。
無論實力強弱,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下連森林異變沒有停止也有了解釋——畢竟人都沒了,誰還能來終止森林裡的麻煩?
等待遙越城和瞭望角城的支援?
那起碼也要數月時間之後才有可能!
此時此刻,雖然人們身上看不見水漬,但真實的內心就和麵前的溺水者一樣茫然。
低沉的氛圍連林賽都有些看不下去。
這時候無論如何也要問清楚狀況,他便上前追問細節:
“既然發生了戰鬥,那麼戰鬥的情況如何?你又是為什麼跌入水中,一直漂流到這兒?”
溺水者聽到林賽問話,悲從中來,眼眶頓時一紅。
他哽咽著說起自己的遭遇:
“他們早上戰鬥的時候還有所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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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說市政廳有什麼人被打死了以後,情況就快速惡化,有些人動起手來根本沒有顧忌!我家正好住在回音古河旁邊,家也沒了,人沒了,什麼都沒!我……我跌入河中,遊也遊不出來……”
說到這裡,溺水者已經有些講不下去。
林賽走上前去,扶住對方的肩膀,用自己的源質安撫溺水者的狀態。
雖然沒有治療手段。
但林賽的源質包含意誌與生命之力,倒也能緩和他的驚恐慌亂。
等了幾秒,溺水者最後做出一個總結:
“等到我再醒過來,就已經在這裡了。”
“……”
問話結束。
雷澤安撫溺水者到旁邊休息。
林賽則獨自站在營地邊緣,注視著扭曲的樹林沉思。
幾分鐘後,探險家和同伴安排了一些事務,便徑直來到林賽身後。
無論學識、能力、還是心態,眼前的男人都展露出使人信賴的水準。
探險家本能地認為林賽能提供一些主意。
但他來到林賽身後,卻沒有提及隊伍現在的狀況,反而先關心起林賽源質上的問題:
“德雷克先生,可能有些冒犯——但我剛才看你的源質,好像同時展現出了生命和意誌兩種性質?”
林賽轉過身子,回答也沒有遮遮掩掩:
“沒錯,我確實同時擁有兩種屬性的源質。”
雷澤皺起眉頭:
“這可是不小的隱患。”
“日後伱實力增長,兩種源質彼此衝突,難免引發矛盾,甚至危害你的生命安全!”
“我也在尋找解決的辦法。”林賽回了一句,他也不繼續客套,直接把話題引向眼前的困境,“所以雷澤,對我們這支隊伍,你現在的想法是什麼?”
雷澤微微搖頭,罕見地有些猶豫:
“森林裡不太安全,但冒險返回九灣城,大概率會卷入戰爭。這種進退兩難的處境……”說到這裡,探險家苦笑一聲,“嗬——真比我之前經曆過最麻煩的冒險,還要棘手個一百倍呐!”
這種進退兩難,而且還有領導者困擾的情形。
林賽恰好在隱蔽邊陲就見識過。
雖然具體細節有所差異,但他從經驗出發,也能立刻提出建議:
“根據我的經驗——無論做什麼選擇,首先的事情就是不能放任狀況繼續惡化。現在最好給大家樹立起一致的目標,把人心先團結起來。”
雷澤眼前一亮,立即認可了林賽的說法:
“你說得對,確實應該樹立一個目標。”
“……”
林賽沒有插嘴,給雷澤留足思考空間。
探險家稍作思索,便有了決定:
“比起人和人之間的戰鬥,我還是覺得森林好應付一些。”
雷澤恢複沉穩,隨即回到營地中央。
他站在篝火附近,振臂高呼。營地裡的人目光彙聚過來,便開始訴說自己的想法:
“諸位,現在城主大人失蹤,返回城中就要麵對戰爭的威脅。”
“前路或許危險!”
“但我也鬥膽做出一個提議,現在森林存在問題,我們又是最早出城,也是最深入森林的人。或許結束一切危機的關鍵,就在我們這些狼狽不堪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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