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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瑞緊追著索姆金的身影離開鎮東。
但兩人並沒有離開太遠。
或者說以索姆金這名商人的行動能力，他也跑不出太遠。
當安瑞追上對方的時候，兩人也不過離開鎮東數百米的距離，停步於略靠北麵的一間倉庫門口。
安瑞有些詫異。
因為走到這裡，索姆金卻並沒有逃跑，他反而站在原地露出一個屬於商人的微笑：
“安瑞先生。”
“您殺人了，作為領主，殺死了自己本應庇護的人。”
“……”
“那你覺得我動手的原因是什麼？”
安瑞含著怒意閃身上前，不偏不倚地一拳擊中索姆金的胸口。
商人後退兩步，神態並無大礙。
他利用商人的能力提高了自己防禦的‘價值’，同時降低了安瑞攻擊的‘價值’。
所以這原本能把他打到半身不遂的拳頭。
就變成了兩個成年人的普通搏擊，並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隨後再購買自己身體遭受的衝擊。
“一拳就乾掉了我1/7的價值，差距可真大啊。”
安瑞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你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的選擇？”他相當不理解對方的選擇，“一個商人，甚至還停留在第4階段的技藝，是不可能戰勝一名戰士的。”
作為小鎮的領主。
安瑞很了解索姆金的能力，對方如果執意要帶著那幾人離去，定然能做到消息滴水不漏。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他直接截屏消息，並帶人攔住了逃跑的機會。
與此同時，安瑞一刀劈出。
這一擊帶著必殺的信念，威力絕對比剛才含怒的一拳更具威脅。
索姆金作為一名年邁的商人，根本無力躲避。
他用自己1/6的價值購買了安瑞這次攻擊的準頭，又用1/6的價值強化了自己的防禦，最後以1/6的價值購買了這次攻擊的威力。
商人後退三步，還是安然無恙。
但他臉上的表情更讓人感到驚訝，索姆金看著明顯要取自己性命的安瑞，竟然笑了。
他甚至自顧自地，仿佛宣判勝利一樣地說道：
“安瑞，我斷定你看到我逃走，一定會追著過來。”
“而如果有阿蘭那些人看著，我大概沒機會親手乾掉伱。”
“你在說什麼胡話……”
這個瞬間，安瑞感到自己的源質在快速衰弱，體內有一種古怪的力量開始蔓延。
“毒？”
麵前的商人在做手腳。
安瑞瞬間反應過來，又是一刀劈了過去。
這次索姆金也沒有足夠的價值，將這次攻擊的危險徹底抵消。
他強化了自己的防禦，又降低了安瑞攻擊的準頭。
隨後便在衝擊之中倒飛出去。
等他再度從地上爬起來，身上累積的價值已經接近乾枯。
可在索姆金麵前。
剛剛還能發起攻擊的安瑞卻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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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體內的力量，仿佛是專門針對覺醒者設計出來的劇毒。
作為生命源質的使用者，安瑞不光承受著毒素對身體的破壞，源質的枯竭也令他快速邁入死亡的臨界線。
“嗬——”
看著眼前跪倒的男人，計謀得逞的索姆金笑著搖頭道：
“你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我一個商人，又怎麼可能跟您這位戰士比拚戰鬥能力呢？”
商人踉蹌著向領主的方向走去：
“所以我早就在思考了。”
“到底如何才能把您這位攔在我麵前的猛虎除掉。”
商人捂著胸口來到安瑞麵前，神色頗為感慨：
“真是榮幸啊。”
“第4階段的覺醒者，能乾掉一名第5階段的升格者。”
安瑞注視著來到自己麵前的索姆金。
他想遍之前的一切，也沒發現自己會中毒的理由：
“你不可能有機會對我下毒。”
索姆金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但我可以和你身邊的人進行交易；也斷定你會在鎮東阻止我們離開；甚至猜得到你會追著我一直來到這裡，給我狠狠來上一下。”
“你平時的防範確實嚴密，甚至有和你那屬於戰士的榆木腦袋不相符的小心。但對於食物、氣味和商人源質結合下產生作用的毒素，恐怕就無力抵禦了。”
“畢竟說到底，你也隻是第五階段，而非那些六、七階段的怪物。”
商人現在也相當虛弱。
但要解決麵前已經油儘燈枯的安瑞，卻不成問題。
索姆金掏出自己作為行商時使用的旅行杖。杖頭閃爍著銳利的金屬光澤，直指安瑞的心臟。
“你要是不來阻攔我，不來追擊我。”
“倒是還能和這個小鎮，一起苟延殘喘地等待埋葬……”
崩！
就在這時，雷鳴般的弓弦聲響起。
一支箭矢飛射而出，瞬間將索姆金的手臂釘在地上，旅行杖也甩飛到了一旁。
索姆金摔倒在地，抱著自己受傷的手臂。
箭矢帶來的不隻是簡單的箭傷。
圍繞著傷口的位置，一股腐朽的力量，讓手臂的皮膚和肌肉變得灰暗破敗。
他僅存的價值除了穩定自己的傷勢，根本做不到其他動作。
而除去作為覺醒者的技藝，他也僅僅是個老人。
“林賽！”
索姆金怒目圓睜。
他扭過頭去，這雷鳴般弓聲的主人，自然隻有及時趕回的林賽。
林賽阻止了索姆金殺死安瑞的舉措。
他提著弓箭走來，長時間的野外跋涉和隕石坑中的意外遭遇，讓他的外貌和衣服變得破爛不堪，上麵遍布著塵土和血跡。
但在注視著索姆金時，林賽瞳孔中疲憊和堅毅並存。
“多虧了你提供的植物，我已經培養出了能在寒冷環境下生長的農作物。所以這一箭，射的是你的手臂，而不是你的腦袋。”
索姆金大聲質問道：
“你選擇站在安瑞身邊，像一條等待宰殺的死狗，在這裡苟延殘喘？”
林賽搖了搖頭：
“我有辦法解決龍獸，而且馬上就要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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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姆金根本不信林賽的說法，甚至有種麵前的年輕人已經瘋了的錯覺：
“你說你有打敗七階段的怪獸的力量？”
“彆傻了，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穿過黑山，放下你手中的弓箭！”
“我的解釋可是很有誠意的。”林賽走到索姆金麵前，拉開長弓，幾乎將箭矢抵在對方腦袋上，“現在，先把安瑞叔叔身上毒藥的解藥交給我。”
索姆金不懼死亡的威脅，毫不遲疑地回絕道：
“我拒絕！”
他打定主意和安瑞同歸於儘。
自己既然沒有逃脫這絕望世界的希望，那就用這份絕望來交易到安瑞的性命。
叮當！
一聲清響，一枚刻有雙蛇標記的胡桃木硬幣，被扔在了索姆金麵前。
這枚簡單的硬幣上，並沒有閃耀著象征財富的黃金光芒。
但其中包含著商人技藝的力量。
此刻的索姆金虛弱至極。
雖然他心中根本不願，但卻無力抵抗這枚由自己製造的硬幣帶來的誘惑。
商人屈服於自我的力量，屈服於交易的力量。
他回答道：
“解藥就在倉庫裡，一個褐色的玻璃瓶。”
林賽點了點頭，從倉庫裡取出解藥給安瑞服下。
眼看著精心設計的計劃破滅，和安瑞同歸於儘的希望也同時終結。
索姆金不甘地大喊道：
“林賽，你為什麼不明白！”
“難道你要讓我們和這個愚蠢的戰士，一起死在這愚蠢絕望之地嗎？”
與此同時，剛剛服下解藥的安瑞，卻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石天平。
劇毒針對源質，讓他的身體幾乎油儘燈枯，短時間內絕對無法養好。
但他卻撐著自己衰敗的身體，緊握住林賽的雙手：
“林賽，你真的有辦法殺死那頭龍獸？”
安瑞眼神中有著矛盾的希望。
理智告訴他，林賽斷不可能戰勝一位七階段的敵人。但在黑山時的經曆，卻讓他對眼前小夥子的能力，帶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希望。
“沒錯，我有辦法。”
林賽如此回答。
在法之都天平的作用下，在場的其他兩人都聽出了，這是一句發自內心的誠實回答。
也就在這時，林賽才扭過頭。
他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索姆金，回答了商人之前不甘的詰問：
“很不巧，元素界也並非絕望之地。”
“這次出行，我正好找到一個可以安全生存的地方。”
“即便龍獸從黑山進入這個世界，也絕對無法傷害到那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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