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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山這小子是有格局的人,年紀輕輕,又做得一手好文章,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至於徐青,此子真有意科舉,誰能攔得住他?我這個順水人情,算是賺大發了!”
文章水平高低,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文章裡,透出的靈性和世事的通達洞悉,無疑,徐青在嚴山之上。
年輕人能提早懂得人情世故,且不缺才華,隻要不太倒黴,注定要飛很高的。
縣試除了案首之外,其實沒有其他排名的。
吳知縣順勢定下徐青“案首”之名,並讓書吏將徐青的縣試文章謄寫在縣學外,供人觀瞻。
這稍微潤色一番,等徐青將來成名,自然又是一段佳話,說不定搞個“吳門進學”的成語出來。
徐青耳聰目明,自然聽到縣學動靜。
他稍微放慢腳步,享受難得的悠閒,而且想看趙豹等人是不是死心了。反正縣試正場,他是過了,直接等第四場走個過場而已。
中間有的是時間,陪趙豹等人玩玩。
徐青沒有等來趙豹,反倒是等到了先前考場裡,那個完卷速度僅次於他的童生。
“朋友請留步。”
“這位兄台,咱們還沒成為生員,朋友這個詞,不適合用吧。”
朋友是取得至少秀才功名的讀書人互相之間的稱呼。
所謂呼朋喚友,在這個時代,不是誰都有資格說的。
“縣尊已經點了你做案首,按慣例,案首一定會取生員。至於小生,此次童子試取不了生員,乾脆一頭撞死好了!”嚴山年紀不大,自負寒窗苦讀十載,還是有些傲氣的。
隻是說到最後,看了徐青一眼,又有點莫名心虛。
徐青聽到自己得中“案首”,沒有露出意外之色,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嚴山。”
“徐青。”
“我知道。”嚴山說到這裡,有些卡殼,他實在沒有與人交往的經曆。
徐青笑了笑“嚴兄,相請不如偶遇。咱們有緣在同一考場相遇,足見是上天給的緣分,今天小弟做東,請嚴兄喝酒如何?”
嚴山有些佩服徐青的才華,確實很想認識對方,便文縐縐說了句“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
江寧府娛樂業發達,大小酒樓林立。徐青今天高興,特意找了一家叫做怡紅樓的酒樓。這時節有新鮮的蔬菜,配著下酒,彆有風味。
徐青和嚴山聊天,發現嚴山確實因為出身的緣故,頗有些不尋常的見識,而且本身在巨鹿書院求學,拓展了眼光。
兩人喝得十分儘興,直到郭壯兄弟找來,才結束飲酒。
“司爺回來了,聽說公子給縣尊取中案首,十分高興,已經叫人送了上等的席麵回家裡,還請公子跟我們回去。”
司爺是衙門內,左右親近對典史的彆稱。
“嚴兄,我家叔父找我,我得回去了。今日與嚴兄吃這一場酒,十分快活,咱們等縣試結束之後再聚。”徐青向嚴山告辭。
嚴山忙不迭相送。
…
…
路上,徐青被冷風一吹,酒醒了不少,緩緩開口“事情怎麼樣了?”
“都招了,正是趙豹買凶來找公子麻煩。不過那個乞丐和流民,因為沒真的動手,按律是沒法重判的,不過怎麼判,終歸還是看公子的意思。”
“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而已,罪魁禍首是趙豹,將此人收拾掉就行。”他要做事,既要手段狠,也得有讀書人愛民之心、仁義之風,如此才能得人心。
而且在古代故事裡,不乏有大人物故意放過刺殺自己的刺客,來宣示自己的氣度,引來更多人的投效。
仁義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徐青主動放過兩個小人物,完全可以趁著縣試案首的熱度,宣揚一波出去。
這是給府試造勢。
既是案首,又是本縣頗有仁義之風的名人,後麵萬一府試有人想要從中作梗,知府也是不會答應的。
其實說白了,就是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影響力這玩意,看不見,摸不著,卻實實在在。
每逢亂世,造反的豪傑往往不是家財最多的,而是名聲最大的。
“趙豹現在人呢?”
“看事情不對,回鄉下去了。”
“那還得有勞郭大哥、郭二哥幫我盯著趙豹。”
“自當如此。”兩兄弟抱拳道。
…
…
徐青回到家,案首的事情已經定了,自然有許多人來道賀。雖然沒有如李典史那樣,給祖宗上墳燒紙燒到冒青煙,卻也讓周氏興奮不已。
自從青哥兒落水之後,他們一家人竟然轉運了,短短三月,李家就迎來階層的躍進。
青哥兒才十四歲就幾乎是板上釘釘的秀才,哪怕三十歲才中舉,那也極為年輕的。
在大虞朝,三十歲前能中舉的,很少有不中進士的。
一旦中進士做了官,那就是天上人!
清水縣出了個十四歲的案首,又因為是府治,很快傳遍江寧府。
一開始有許多人懷疑,但是人家的文章明明白白貼在縣學外麵,不容置喙。何況有嚴山這個名宦之後心悅臣服地為其誇讚,徐青的名聲自然越來越響。
當然,也有人故意推波助瀾,想要捧殺徐青。
甚至江寧府有傳聞出來,如果徐青府試不能中案首,一定是知府大人的過錯。
徐青對於這些傳聞,並不太在意。
伴隨他的名聲變大,徐青的青銅鏡氣運一欄,有了新的變化。
這幾日,氣運中的橙色越來越濃,幾乎要完全取代赤色了。除此之外,氣運一欄裡,又多了一條分支的內容
福緣。
與此同時,一縷淡淡的紅色氣息,縈繞在青銅鏡內,福緣的評價文字上。
“這一縷淡淡的紅色氣息,究竟有什麼作用呢?”徐青心中一動,神魂伸手抓住這一縷紅色氣息,心中瞬息間湧出一股明悟。
他不由露出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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