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歲之下殺滄溟,可來天下院領賞。”
啥?
怎麼個意思,殺了我還能到天下院領賞,二師兄我謝謝你啊。
“五百歲以上殺他,誰敢,滅九族。”
二師兄的聲音,在高空激蕩如雷霆轟鳴。
這位女子的發聲,就是天下院的發聲。
這一路,可以找陳詢的麻煩,但年齡超過五百歲,死!
這就是天下院給陳詢的底氣,陳詢當時去找大師姐,大師姐好像對這件事不怎麼關心。
陳詢沒想到,大師姐也這麼調皮,竟然故意逗他。
五百歲之下嗎?
在這個年齡階段,突破元嬰已經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至於想在這個年齡突破至更強境界,自然是有的,但不多。
這意味著,陳詢這一路,會安全許多。
當然,前提是這些人聽話。
聽到二師姐的話,眾人臉色各異,羅書雅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作為土生土長的昆侖人,並且是昆侖城人,她從小聽著天下院的傳奇長大。
有天下院二師姐的這句話,想要她男人就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個腦袋。
真敢派高手去殺陳詢,到時候天下院的怒火真有實力去承擔嗎?
不同的人,從二師姐這句話中聽到了不同的信息。
五百歲之下,這意味著什麼,天下院絕對給陳詢提供了足夠的法寶,應該有讓他應對元嬰境的法寶。
那如果用一些更為特殊的法寶,讓五百歲之下的人帶著去呢?
法寶,就算天下院各方麵都是突出的,受限於陳詢的實力,他也很難發揮所有法寶的作用。
讓一名元嬰持更為可怕的法寶前去擊殺陳詢,成功率還是有的。
沒有人認為,陳詢本身就有了強大的實力,隻是認為天下院給了一些護身的寶貝。
陳舒等人知道,想殺陳詢沒那麼容易,但此去萬裡……有的是機會。
哪怕是天下院護著,也要讓他死在路上。
眾人盯著陳詢,他肩頭的白貓躍向高空消失不見,剛才的那場雪也消失無蹤,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陳詢走過吊橋,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隻是有人,送出了很遠。
比如羅書雅,還有一些昆侖城的百姓。
陳詢背對羅書雅揮了揮手,“回吧,等我凱旋。”
羅書雅看著陳詢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哪怕有了天下院二師姐的發聲,她心裡又有些不踏實起來。
她死死盯著陳詢的背影,似乎要在這一刻把那個男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刻進自己的心裡。
“奢侈。”
“顯擺。”
昆侖城內,不少人對於陳詢出使西源這件事給出了評價。
陳詢花高價,買了一艘寶船,就是為了這次趕路。
可以入水,可以飛天,當然也可以在陸地行船。
這艘船的作用,就是趕路,隻是擁有基本的防禦陣法。
速度可以調節,陳詢將寶船速度調節的比較慢,他並不急著到西源,在出發前他找骷髏確認過,隻要他有了行動,就不會被骷髏抹殺。
所以慢點無所謂,陳詢需要時間來成長,再一個他想看看這萬裡路的風景。
很可能,是最後一次欣賞這樣的風景。
寶船出了城,離地百米左右緩緩飛行,可以將路過之地的景色儘收眼底。
陳詢品著茶,欣賞著風景。
西源女帝坐在他的對麵,看著這個一臉享受的男人有些詫異,“你真不怕?”
“怕什麼?”
“此去西源,凶多吉少,就算路上沒有人截殺你,到了西源你認為西源那邊會讓你活著?”
“那你不早說,我現在怕還能回去嗎?”陳詢笑眯眯的看著西源女帝,“人啊,不要自尋煩惱,改變不了的事情就接受,最好是享受。”
“萬裡路,要走很久,不要浪費這條路上的風景,不如你跟我說說,你來的時候都有什麼好的地方值得一去。”
風景?
西源女帝愣在那,從西源來昆侖的萬裡路,她還真沒顧上風景,隻是趕路了。
看來自己的心態和眼前這個男人相比,真的差了太多。
這份從容就不是她能擁有的,她其實是緊張的,這次前往西源,凶多吉少的不止是陳詢,還有她。
她很難做到像陳詢那般淡定自若。
……
“要不要派人去試試陳詢的深淺?”陳舒找到韓相。
既然天下院的二師兄發出了那樣的聲音,那現在找五百歲之下的人挑戰陳詢,是在合理範圍內的挑戰,也可以借機看看陳詢的底牌是什麼。
韓相放下茶杯,“你認為,陳滄溟能走出國門嗎?彆忘了他是天下院的弟子。”
陳舒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
天下院,眾院之首,哪怕五百年過去了,也很難有人超越天下院,但總有人想要超越天下院。
這樣的人還不少。
她一點就通,想明白了這點,是的……陳詢走不出國門。
因為在國門,有一位金丹無敵境。
黎陽城,昆侖鎮守西域邊關的重城。
這座城內有一座書院名為黎陽書院,一直都想取天下院而代之。
黎陽書院小書生,霍水雲就不會讓陳詢走出國門。
看來,未必需要他們出手,這位天下院最小的弟子生命就會終結。
黎陽書院,是最有望取代天下院的存在,就算天下院給陳詢準備了法寶,那位小書生自然也會有很多法寶傍身。
“這一戰,應該會很好看。”陳舒看著韓相,“父親,我想去黎陽轉轉。”
“去吧。”
同一天,陳舒離開昆侖城,而同樣離開的還有葉婉,元若同樣起身奔赴黎陽,這些人都明白,在黎陽必定會有一戰。
三天後,陳詢趕到了距離昆侖最近的一座城,陳詢提前就安排人到了城內進行準備。
而他到達這裡的消息也迅速傳回了都城。
“陳大人,還真是獨樹一幟的人物,就……真的很難評價。”
“有什麼難評價的,不要臉唄。”有人小聲嘀咕。
陳詢又舉辦宴會了,剛到一座城就立馬舉辦了宴會。
送行宴,讓那座城的達官顯貴為其送行,因為時間倉促就有勞當地的權貴幫忙設宴,他蹭吃蹭喝還收禮。
那些昆侖城的達官顯貴想到陳詢的喬遷之宴就是一陣肉疼,把禮物送出去連頓飯都沒吃上。
現在看來,陳詢對他們還是比較客氣的,這不到了其餘地方直接讓地方上擺宴,他隻收禮。
西源女帝看著那些不斷敬酒的人,臉有些臊得慌,這個男人的臉難道比昆侖邊境的城牆還要厚嗎?
隻是吃過飯後,跟著陳詢一起外出的時候西源女帝內心再次發生變化。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陳詢低聲喃喃。
他看了看西源女帝,“你是當帝王的人,在西源未必能夠看到這些,但西源未必好的到哪。”
現在,陳詢和西源女帝走在一條破敗的街道上,這和先前設宴的莊園有著天壤之彆。
隨處可見瘦骨嶙峋之人。
修行人的世界,更是極端的兩極分化,修行人高高在上,而那些沒有修行能力的人,隻能在底層掙紮。
既然要幫西源女帝穩固帝位,那讓她看看民間疾苦,說不定能夠有一定的作用。
兩個多小時後,陳詢的隊伍再次上路。
西源女帝回想著先前的一幕,陳詢在貧民區仗義疏財的一幕,真的很帥。
她這也才明白,為什麼陳詢會在到達這座城之前提前哭窮,為什麼會接受現金作為禮物。
隻是這樣治標不治本,如果體係出現了問題,那些人隻是最近富有一些,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重新回到窮困潦倒的生活。
如果是我掌管昆侖,該怎麼辦呢?
西源女帝若有所思,忽然看向陳詢,他是不是有這個意思呢?
……
黎陽城,陳舒和葉婉早就到了,隻是二人心態不同。
陳舒越來越急,陳詢行進的速度太慢了一點,如今已經過去半個月的時間,他距離黎陽城都還遠,照他這樣的速度,恐怕過年的時候都未必能到黎陽。
葉婉倒是不急,她是有些擔心陳詢到黎陽的,因為黎陽這邊確實已經開始準備,那位小書生也回到了黎陽,不再外出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