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朱二爺死死盯著陳詢,“要不你重新組織一下該怎麼和我說這句話。”
天下院的門緊閉的時候,舊街的人都夾著尾巴做人,可今天門開了,這裡的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整整五百年,這口氣憋的太久了。
這位朱二爺,想好好的吐一口氣出來,結果還有人敢拒絕。
酒館內的其餘人也都看向陳詢這邊,想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怎麼回答,他還敢堅持嗎?
“朱二爺身為舊街三大家的人,應該聽說過我的事情吧。”
朱二爺沉默不語,默認了這一點。
陳詢繼續道:“那你感覺你比想讓我死的那些人多點啥?”
“換句話說,你算個什麼東西。”
在外人眼中,誰想讓陳詢死呢?
呂家,這位工部尚書想讓陳詢死。
葉家,左相的兒媳想讓陳詢死。
天劍司那邊恐怕也不想讓陳詢活著。
朱二爺和這些勢力相比,他的朱家真的不值一提。
現場隨著陳詢的這句話變的鴉雀無聲,誰都沒想到陳詢會這麼直接。
就連羅書雅也沒想到麵對朱二爺,陳詢敢給出這樣的回答,這不是貼臉開大嗎?
可陳詢接下來的舉動,讓眾人更加震驚。
他指了指自已的脖子,“你敢砍嗎,不敢砍滾蛋。”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朱二爺,朱二爺臉色陰晴不定,他也沒想到陳詢這麼不給麵子。
早知道就私下裡去找陳詢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剛想吐氣揚眉一把,結果被人如此羞辱。
陳詢,柳先生都說了不過是一個煉氣境的小修士而已,朱二爺自信一個腦瓜崩都能彈死陳詢,不……他真的可以用眼神殺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他還真不敢砍。
一來,小棋宮的元若住在陳詢的舊莊。
二來,陳詢背後有陳舒,起碼在他看來陳舒是陳詢背後的人。
不管是元若還是陳舒,他都不敢惹。
啪……
朱二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瞬間粉碎。
他憤怒離席。
陳詢把小酒館的老板叫過來,“敢去找他賠錢嗎?”
店老板臉色有些發白,“算我的,算我的,陳先生我再給你安排一桌。”
陳詢扔下錢,“飯錢和桌子的錢足夠了,你不敢要,以後我去找。”
留下一句話,陳詢帶著羅書雅離開。
二人剛剛來到舊莊門口就看到青衫劍客柳隨風也剛走到舊莊門口。
“柳先生。”羅書雅上前恭敬的打招呼。
柳隨風隻是掃了羅書雅一眼,卻盯著陳詢看了片刻。
陳詢並未和柳隨風打招呼,他徑直走進舊莊,羅書雅同樣跟上,柳隨風也進來了。
陳詢掃了他一眼,“誰讓你進來的?”
羅書雅的臉都白了,這陳詢真的不怕死嗎?
讓羅書雅詫異的是柳隨風竟然真的退了出去,他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我能進去嗎?”
陳詢也有些好奇,這柳隨風有什麼毛病,他來自已這裡做什麼。
“進來吧。”
柳隨風這才進來。
“聽說小棋宮出了一位戰棋天才就住在你的府上,我想見見他。”
陳詢有些失落,他還以為柳隨風看出了自已的不凡,想要給自已一場機緣,結果是來找元若的。
“我帶你過去。”
陳詢當即帶著柳隨風前往元若那邊。
元若今天是有些激動的,他見證了天下院的再度開啟,他知道自已身為小棋宮的弟子,不應該這樣,可就是忍不住的激動。
當看到柳隨風竟然來找自已,他就更激動了。
柳隨風倒也直接,“我想和你對弈一局。”
元若沒想到這樣的前輩高人想要和自已對弈,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肯定能夠從其中學到一些本事。
柳隨風帶來了棋盤,看到這個棋盤元若內心更難平靜,這是天下最為珍貴的棋盤,是天下院二先生的寶貝。
而二先生在戰棋的造詣上,至今無人能超越。
這個棋盤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星河。
他正襟危坐和柳隨風展開了戰棋的博弈。
棋盤將戰棋的投影投射在院落中,陳詢和羅書雅在一旁觀戰。
羅書雅繃著臉,看的認真,她認為柳先生肯定有自已獨特的用意。
陳詢則毫不掩飾的笑了起來,這柳隨風完全就是個門外漢,被元若殺的丟盔棄甲。
專心和柳隨風對戰的元若也有些疑惑,柳前輩到底是什麼用意呢?
這裡麵是否有什麼深意?
他難道讓著自已?
上來就是百萬級的對戰,一般而言這樣的對戰需要耗時很久,可戰棋時間僅僅三天而已,柳隨風敗了。
敗的一塌糊塗,退出戰棋的柳隨風拉著個驢臉。
可在元若看來,這是嚴肅。
他誠惶誠恐的請教,“柳前輩,剛才你的路數我不明白,請問這是要給我傳達什麼意思呢?”
什麼?
贏了還開大嘲諷?
柳隨風本身就憋著氣,他哪裡有什麼路數,完全就是被打的亂了陣腳。
結果陳詢和羅書雅就見證了不可思議的一幕,柳隨風暴揍元若。
“榆木腦袋,這都看不懂,還妄稱小棋宮的天才,我看你們小棋宮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柳隨風邊打邊罵。
元若不敢言語,他也隻是築基而已,知道柳隨風收著力,要不早就被打死了。
柳隨風打著打著發現陳詢憋著笑,一下子就更火了,“你笑什麼笑,咱們來一局。”
五百年前就沒有人願意和柳隨風對弈,因為他就是一個臭棋簍子,棋藝差棋品也差,輸了就打人。
隻是關於這樣的事情,沒有人敢對外宣揚,陳詢等人也不知情。
“我不會戰棋。”陳詢可不想挨揍。
“不會?”
柳隨風來了興趣,“多磨練磨練就會了,身為昆侖人,怎麼能不會戰棋,現在咱們就來一局。”
半個小時後,羅書雅和元若看著興奮討論的陳詢和柳隨風,大感不可思議。
這二人的對局已經結束了,殺的亂七八糟。
二人的對局根本沒有體現戰陣的作用,完全就是大亂鬥。
最後五五開,可這二人還在那討論自已的布局有多麼巧妙,你們理解布局巧妙的意思嗎?
“喝點?邊喝邊談?”
柳隨風提議,陳詢立馬讓人去準備酒菜。
這頓酒喝了兩個多小時,陳詢和柳隨風聊戰棋就聊了兩個多小時,並且看上去還意猶未儘,不過柳隨風應該有什麼事情要做這才離開。
酒局結束,陳詢坐在那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陳詢又去找了元若,“你說柳隨風的戰旗,真是亂來嗎?”
元若不明白陳詢為什麼這麼問,可他回想先前和柳隨風的一戰,以及陳詢和柳隨風的一戰,不是亂來又是什麼呢?
雖然他內心敬重柳隨風,但僅從戰棋這件事上來說,元若很肯定的道:“毫無章法。”
是自已的錯覺嗎?
陳詢沒有再問什麼,他總感覺柳隨風的戰旗中有什麼東西,剛才看柳隨風和元若一戰他也以為柳隨風真的就是臭棋簍子。
但作為柳隨風這樣的強者,難道就學不會戰陣?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柳隨風對於自已在棋局上輸了這件事又是比較在意的,他在意這件事為什麼卻不用那些常用的戰陣呢?
陳詢在戰棋上曾經碾壓過元若,他也悟出戰棋中的戰陣可以按照修行功法布置,柳隨風是不可能不知道這點的。
那他的戰旗是否和他修行的功法有關呢?
陳詢仔細複盤他和柳隨風的一戰,總感覺可以抓住什麼東西,就是找不到其中的關鍵。
看來以後,要多找柳隨風對弈。
想不明白,陳詢也就不再想這件事,是時候去陪諾諾了。
……
天下院,天下生靈的天下院。
哪怕你是塊石頭,隻要修煉有成都可以進入天下院。
所以,柳隨風來到了外界,來到了大夏。
“臭娘們,我來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