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巷,陳家小院。
聽著邊上陳二丫勻稱的呼吸聲,陳平安躺在床上靜靜地思考著。
青魚幫雜毛魚。
懸賞榜文。
正式差役。
虎頭幫月錢。
......
一件件的事情在陳平安的腦海裡相互交織著。
今日下差後,同著陳二丫吃飯吃飯到一半的時候,張大伯便把他要的石塊送過來了。
陳平安把院子裡的砂石清掉,又是同著張大伯挑來了好幾筐石塊。
砂石變成了石塊,讓陳平安練習鐵布衫的速度再次提升了一些。同樣獲得1點修行經驗,需要的時間比之前要少上不少。不但如此,今晚陳平安還一口氣練習了四次鐵布衫,成功獲得了4點修行經驗。
如此一來,早上3點經驗,晚上4點經驗,一日7點經驗。
再有十幾日的時間,他就可以將鐵布衫練到圓滿!
鐵布衫圓滿後,他手中就再沒有彆的武學可以修行,如此他如今堪稱一日千裡的修行進度就要慢下來,甚至是停滯。
“要在鐵布衫圓滿之前,成為鎮撫司正式差役!擁有正式差役身份後,順理成章獲得公門十三刀,如此一切就都走上正規,可以一點點展露修為!”
陳平安思想之際,視線內便是浮現出了隻有他自己能夠看見的麵板。
姓名:陳平安
境界:氣血二重
武學:鐵布衫大成(13/100)
......
或許是青魚幫餘孽和懸賞榜文的事情,一連兩日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跡,陳平安的心裡有些患得患失。
往常極容易睡熟的他,今晚卻是久違的失眠了。各樣的想法在他的腦子裡亂竄。
窗外明月被烏雲遮蓋,月光暗淡,顯得極其昏暗。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翻進了院牆。在落地的刹那,響起了一道微不能聞的聲響。
這等程度的聲響,根本無法被常人察覺。
但是,卻瞞不過已經氣血二重的陳平安。
房間內,陳平安渾身一個激靈,神色猛地一變。
院子裡有人!
他身子緊繃,微微弓起。全神貫注感應著外麵的情形。
他雖然沒有用眼睛去看,但是對方的聲音在他的耳朵中竟是形成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軌跡。
對方的腳步輕微,近乎無聲地進入了小廚房內。
“去廚房乾什麼?難道是......偷吃的?”
然後,輕微無比的吱啊一聲。
陳平安知道對方是打開了廚房裡的櫥櫃門。
然後就是幾聲瓷碗碰撞聲。
腳步聲響起,對方離開了廚房,好像是在往他們這裡走來。
這一瞬,陳平安腦海中有萬般思緒劃過。
對方是誰?
來乾什麼?
什麼目的?
......
腳步聲越來越近。
撲通!撲通!
陳平安的心跳在加速。
他已經做好了起身反擊的準備。
一步!兩步!三步!......
陳平安估計著步數,再有幾步,他便翻身而起,將其一舉製服。
不知道怎的,到了這一刻,他的心竟是漸漸寧靜下來。仿若到了一個奇妙的境界之中。
陳平安暗暗數著數,隨時準備發動致命一擊。
可突然,對方的腳步停了。停在原地大概三息時間,然後便轉身離去。
這一刻,陳平安的反應並不是放鬆了下來。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追!
借著暗淡的月光,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陳二丫。悄然間起身,等他剛剛臨近門口的時候,黑影剛剛翻出了院牆之外。
陳平安輕聲邁步,同樣翻上了院前,見黑影就在前方不遠處跑著,心中微鬆,便是同樣翻出院牆外。
已然邁入氣血二重的他,對身體有著極高的控製力,他的每一步都近乎做到毫無聲響。
他保持一定距離,偷摸跟著對方。
七彎八拐,大概小跑了小半刻鐘時間,黑影一下翻入了一間院落之中。
“這是到據點了?還是其他......”
陳平安看著黑影進入院落,猶豫了一會。
稍微等了一會兒,他靠近院子,一下翻上院牆。
趴在院牆上,他環顧一圈,發現院子比他家要大上一些,但是雜草叢生。唯一有點生活氣的就是不遠處的那個木柴堆。他觀察了一會,沒發現對方的蹤跡。
“進去了嗎?”
陳平安猜測道。
確認院子裡沒人後,他便一下從院牆上翻身而下。
嘭!
他才剛落地,還未站穩身形,一旁的木柴堆竟是一下如炸飛了一般。一道黑影從木柴堆後飛撲而來。
對方身材高大,竟是高他整整一個頭。
呼!
勁風聲襲來,對方如沙包大的拳頭便臨近他的身前。
“不好!”
陳平安警兆連連作響。
他的思路還未徹底反應,但身體卻猶如本能一般,揮手去擋。
這是鐵布衫的實戰運用,來自星光入體後的記憶領悟。
砰!
對方的拳頭和陳平安的手臂狠狠地撞在一起。
磅礴無比的力道讓陳平安的腳步不禁向後退去幾步,隻感覺一陣氣血翻騰。
“氣血二重!”
陳平安不好受,對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本以為這偷襲的一拳能將身後尾隨之人徹底打到,但沒曾想竟是踢到了鐵板。
也是在這一刻,陳平安借著朦朧的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
板寸頭,方臉,大耳,眼角有一條細長刀疤。
是青魚幫大頭目,雜毛魚!
陳平安臉上閃過興奮之色。
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曾想竟然這麼遇上了!
發現是踢到了鐵板,雜毛魚第一反應便是要跑。
對方的武道境界和他不分上下,但如今他傷勢未複,糾纏起來決不是對方對手。再者,若是動靜大了,引來鎮撫司夜巡差役,他必死無疑!
“哪裡跑!”
眼見雜毛魚要跑,陳平安哪裡會容許,當下大喝一聲,便是向他撲去。
“滾開!”
雜毛魚怒吼一聲,一個鞭腿便是向著陳平安踢來。
這一腳,有勁風撲麵,力道十足。
普通人若是被踢實了,不死也要重傷。
但陳平安不管不顧,身形不變,雙手張開,打著硬抗他一腳,然後將其一把抱住的打算。
鞭腿重重地踢在陳平安的胸膛。
雜毛魚的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意。
硬抗他這一腳,就算是氣血二重的武道好手,也絕不會好受。
看來對方還是年輕了,著急想把他留在這裡,反倒是給了他機會。
隻是,下一刻,雜毛魚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