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月落是極其欣賞金枕的潑辣勁兒。
綠雲和畫屏畢竟是陪嫁宮女,守著規矩,凡事說話留一半,不夠解氣。金枕就不一樣,雙手叉腰,伶牙俐齒,想到哪裡就罵到哪裡,什麼臟話都有,足夠痛快。
前世,慕容月落私底下打趣過金枕,就不怕有主子撕爛金枕的嘴巴。
金枕怎麼回答的,那她就當是報答了殿下的知遇之恩。
思及此,慕容月落的心頭湧上一股悲涼情緒。
前世,慕容月落太軟弱,沒有護住她的身邊人……
“好吧,文信侯夫人可以走了。隻是,文信侯府的年輕丫鬟有點少,莫不是東方世子將看著順眼的都收藏起來。”慕容月落故意落在焦氏的麵前,嘴角勾起戲謔笑意。
“柔嘉帝姬,請不要含血噴人!”焦氏拂袖而去。
焦氏最厭惡,有不懂得自己卑微身份的丫鬟,爬了東方世顯的床。
東方世顯就算要納貴妾,那也是知書達禮的小姐。
焦氏帶走了丫鬟之後,慕容月落開始回廳堂思考,金枕的下落。
前世,她就是在三朝回門之後,挑選了金枕。
金枕那個時候告訴她,金枕是將自己賣到文信侯府的,一月有餘了,因為金枕的阿耶爛賭,阿娘浪蕩,家裡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弟弟,索性就早早走了,省得被發賣到更加下賤的地方。
她想一想,前世的精挑細選,好像是老太君提出來的。
三朝回門,很是順利,慕容月落沒有說過文信侯府一句壞話。
今生就不一樣了,慕容月落對待文信侯府的態度,也就哄一哄周佑帝,隻要女人心思細膩,都能夠看出來端倪。
況且,這個老太君,才是文信侯府的主心骨。
那麼,金枕是不是在老太君那個含暉院做活呢。
“殿下,按照東方世子的能耐,叫不來文信侯府所有的年輕丫鬟,應當是漏掉了含暉院的。我琢磨著,不如直接點名要過來,順便探一探老太君的口風。”畫屏笑道。
語罷,慕容月落會心一笑。
這畫屏,真的是心細如塵,她慕容月落太喜歡了。
“畫屏,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慕容月落高興起來,褪下福祿壽五彩翡翠鑄金手鐲,塞給畫屏,爾後哈欠連連,乾脆小睡一會兒。
等慕容月落醒來,畫屏當真帶回來金枕了。
“殿下,老太君說,您是文信侯府的媳婦,想要一個丫鬟,隨便挑。”畫屏笑語盈盈。
慕容月落明白了,畫屏這是在含暉院裡受到禮遇了。
嗬嗬,前世,老太君不鹹不淡,裝聾作啞。
今生,倒是有點殷勤了,竟然主動替文信侯府,安撫她慕容月落。哦,不對,是做給周佑帝看的,她慕容月落再不濟,也是個柔嘉帝姬,大周王朝唯一的柔嘉帝姬。
“金枕,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跟著賬房先生,學習算盤和看賬。若是做到了,就去本宮跟前伺候。”慕容月落托著下巴,眼角帶笑。
“殿下,您真是國色天香,是奴婢見過的最好看的娘子。”金枕就是這般不懂規矩,直勾勾地盯著慕容月落,笑得春光燦爛。
“就你會說甜話。”慕容月落被逗樂了,賞賜金枕一把金瓜子。
然後,金枕亦如前世,見到金子,就兩眼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