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周佑帝順著潘氏的話頭，質問道：“焦氏，你想要休掉朕的女兒嗎？”
周佑帝這話，語調平和，卻暗藏玄機。
首先，焦氏是焦氏，與文信侯府隔離開來。也就是說，焦氏膽敢休掉柔嘉帝姬，那麼，周佑帝就代替文信侯府，休掉焦氏。
其次，柔嘉帝姬是他的女兒，他必定維護到底。
“陛下，臣婦從未如此想過。”焦氏立即戰戰兢兢起來。
這文信侯府縱有千般萬般不好，但是至少有東方世顯這個乖兒子。
焦氏此時此刻終於意識到了，離開了文信侯府，她什麼也不是。
“甚好。”周佑帝低聲道。
“文信侯夫人，你能這樣顧全大局，本宮跟陛下一樣，深感欣慰。”馬皇後也是能夠看懂一點眼色的，連忙出來幫腔。
可惜，這般討好周佑帝的軟話，慕容月落隻能失望。
也許有一天，失望多了，就不會再失望了。
“柔嘉，你想和離嗎？”周佑帝忽然轉移話題，和藹可親地望著慕容月落。
若是當真這樣和善，就會喊月落，而不是柔嘉了。
“阿耶，兒臣不想和離……”慕容月落仿佛用儘了全部力氣才說出這個答案，眼角輕輕滑落了淚滴，又輕輕抹去，猶如一輪被花樹撕開的明月，透著無儘的淒美感。
“柔嘉帝姬，你可真能演戲呀。”顧星沉以內力傳聲，笑聲帶著三分頑劣意思。
“月落，東方世子在大婚之夜醉酒誤事了。”周佑帝無奈歎道。
對呀，準女婿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做父親的，應當無法原諒這個準女婿。可是，周佑帝不是尋常父親，他是大周王朝的天子，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包括她慕容月落。
於是，慕容月落咬了咬唇瓣，壓下心底的嘲諷意思，眸光柔弱中帶傷，盈盈一禮：“父皇，東方世子隻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兒臣應該給他一次機會。況且，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兒臣做不到大度，但是會嘗試著大度。兒臣想了再想，發現一個問題，那賀蘭娘子雖然德行有虧，但是情有可原。賀蘭禦史被貶涼州，必然是鬱鬱不得誌了，大概是疏忽了對賀蘭娘子的管教。不過，賀蘭禦史錚錚風骨，不畏權貴，敢於直諫，賀蘭娘子一定能夠耳濡目染。那麼，賀蘭娘子的清譽就不可以不了了之。兒臣有個建議，讓東方世子迎娶了賀蘭娘子為貴妾吧。若是賀蘭娘子因此而有孕，還是一索得男，那就抬為平妻。平妻而已，兒臣還是能夠壓她一頭，斷然不會丟了慕容皇室的顏麵，也不會寒了賀蘭禦史的忠心。”
“朕的柔嘉，真是大度。”周佑帝盯著慕容月落，嘴角笑意淡淡，眼神撲朔迷離。
慕容月落見狀，心道不好，周佑帝這是不滿意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