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六七個人不像是來尋仇的。
不是彪形大漢。
兩個女人瘦得風一吹就倒,剩下的幾個男人,穿著邋遢,麵目可憎。
蘇沫坐在車裡看了會兒,瞧不出個所以然,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鮮花,踩著高跟鞋下車。
眼看快要走至門口,幾人的嘈雜聲她也漸漸聽清。
“白眼狼,我們這些年給你吃給你喝,你就這麼報答我們?”
“自己吃香喝辣,連房子都買了,卻每個月隻給家裡寄五千生活費,呸。”
“想跟我們斷絕關係?行啊,反正我們也不想再跟你這種白眼狼打交道,這樣,你把你現在那套房子過戶給你舅舅,然後再把老家你媽那套房子過戶給你舅舅,再給我們個二三百萬,以後我們跟你就橋歸橋、路歸路。”
……
聽著這些厚顏無恥的話,蘇沫唇角勾起一抹譏諷。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證明物種的多樣化。
蘇沫站在幾個人身後聽了會兒,拿著鮮花上前。
她剛邁步,手腕被從後扣住。
她回頭,發現阮卉不知道何時出現在她身後。
兩人對視,阮卉挑眉,“什麼情況?”
蘇沫接話,“好像是李安家裡人。”
阮卉鬆開扣著蘇沫的手,雙手環胸,沒作聲。
閨蜜多年,兩人對彼此的一舉一動,哪怕一個微表情都太過了解。
蘇沫似笑非笑,“你覺得有貓膩?”
阮卉說,“我們倆都是在惡心的環境中爬出來的,你想想,你那個舅媽如果找你鬨事,會這麼消停?”
那必然不會。
以於娟的性子,一哭二鬨三上吊,哪裡會隻站在那裡溜嘴皮子。
恐怕是會邊罵罵咧咧,邊在地上撒潑打滾。
再激進些,往珍寶閣門口那根柱子上撞幾下也不是不可能。
阮卉說完,見蘇沫但笑不語,反應過來什麼,用手掐她,“你是不是早看出來了,在這裡裝?”
蘇沫一臉認真,神情不好辨彆真假,“沒有,我這不是聽你分析完才恍然大悟。”
阮卉,“雞賊。”
蘇沫嗤笑出聲。
確實,她剛剛就瞧出來了十有**是演戲。
一來,就像是阮卉說的,不夠‘激烈’,二來,這個時間段太過巧合。
李安到蓉城不是一天兩天,她給李安買房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麼久以來,她那些親戚都安分守己,從不找她麻煩,突然這陣子就三番五次鬨騰,未免太奇怪。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她準備跟一品閣合作,她也在懷疑李安,她家那些親戚卻找上門鬨。
這像是什麼?
這像是在為她洗白。
就好像之前她那些可疑之舉,全是因為家長裡短的瑣事。
蘇沫思忖,阮卉站在她身側‘嘖’了一聲,“她如果不鬨這麼一出,你或許隻是懷疑她,現在……”
不等阮卉把話說完,蘇沫揶揄,“現在我也隻是懷疑,我又沒有確切證據。”
蘇沫話落,再次邁步往前。
見她邁步,阮卉緊隨其後。
兩人走到門口,有人注意到她們倆,忽然身子一轉,擋在了她們倆麵前。
“你們倆是誰?是不是李安那個白眼狼的老板?”
說話的人氣勢洶洶,一米七的身高,喊出了起碼兩米的氣勢。
蘇沫沒理會對方,繼續往前走。
瞧見她不作聲,對方慍怒拽她的手臂。
對方手剛伸到蘇沫手臂前,還沒碰觸到,她忽然眼睛一眯,反手扯住對方的手臂來了個過肩摔。
珍寶閣門口是那種大理石地麵。
‘砰’的一聲巨響,對方臉色頓時蒼白,還伴隨著幾聲哀嚎般的呻吟。
蘇沫垂眸看對方一眼,“你們是李安的親戚?”
被她摔倒在地的男人疼得倒吸氣,根本沒辦法回話。
他不說,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女人怯生生回答,“是,我們是李安的親戚,你是誰?你這種行為屬於故意傷人你知不知道?我們完全可以報警,到,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