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身子輕顫,聲音也顫。
感受到她的怯意和緊張,秦琛眉峰皺出一個淺‘川’。
秦琛深吸一口氣,將懷裡的人抱緊,大手落在她後頸,親昵捏了捏,啞聲說,“不會離婚。”
蘇沫抿緊唇,死死抓著秦琛的衣領。
在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麵子裡子全沒了,隻剩下她那顆足夠赤誠的心。
她不知道秦琛會怎麼看她。
她也不清楚秦琛這些話到底是安慰她還是肺腑之言。
或者,在這一刻是肺腑之言,等同情過後……
她不敢往下想,再次踮腳去吻秦琛。
秦琛回吻她,知道她的不安,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身體。
次日。
第二天清早,蘇沫在病房裡的椅子上睡著,身上披著秦琛的外套。
秦琛則是拎了把凳子坐在她身邊守著。
兩人都不是深度睡眠,病房門外稍有動靜,兩人就醒了。
蘇沫迷迷糊糊睜眼,剛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瞧見於娟帶著譚恒進門,身後還跟著幾個年齡偏大的男人。
看到幾人,蘇沫眯起了眼。
這幾個人蘇沫認識,有兩個,是於娟的娘家人,還有兩個,是譚家這邊的旁支。
這個時候於娟喊這幾個人來做什麼,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
無非就是不死心,想要錢。
這是采取了威逼利誘的方針啊。
於娟推門動靜不小,再加上人不少,韓金梅也是在第一時間就被吵醒。
看著眼前的一幕,韓金梅頓時變了臉。
“媽,你醒了。”
於娟皮笑肉不笑地跟韓金梅打招呼。
韓金梅冷著臉看她,出聲質問,“你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於娟邁步往前走,難得殷勤地給韓金梅倒了杯水,作勢還想要扶她喝。
韓金梅不領情,一把將她推開,於娟手裡的那杯水堪堪全撒在了病床上。
於娟臉色驟然一變,下意識地想罵人,但想到什麼,臉上再次堆起笑,“媽,您說您脾氣怎麼總是這麼大。”
韓金梅咬牙切齒,“於娟,你到底想做什麼,這個家已經被你攪合得雞犬不寧了,你還想做什麼……”
於娟嫁進門三十多年,韓金梅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狠話。
這次逼急了,聲音都在發抖。
聽到韓金梅的話,於娟沒承應,而是把頭轉向了站在門口的幾人,跟被什麼附身似的,眼淚說來就來。
“我嫁給譚敬這些年過的是什麼日子,我就算不說,大家都知道。”
“我們倆結婚三十多年,他隔一段時間就會犯病一次,我就是為了譚恒,所以一忍再忍。”
“如今譚恒長大了,譚恒的情況,大家也都知道,彆人一聽說譚家有遺傳性精神分裂症,誰還敢嫁給他。”
“好在前陣子譚恒遇到個不錯的姑娘,兩人是真愛,那姑娘真真喜歡譚恒,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譚恒能買一套房寫在她名下,算是給她一個保障。”
“誰不是爹生娘養的,人家姑娘要咱一套房子過分嗎?”
於娟巧舌如簧,邊說邊哭,給站在門口的幾個演戲。
幾人麵麵相覷,誰都沒率先開口。
最後還是她娘家哥哥先接話說了句,“這個要求,說實話,不過分,現在的小姑娘們結婚,彩禮、買車買房,哪樣能少,人家姑娘就要咱一套房子……”
於娟娘家哥哥話說至半截,她另一個娘家哥哥也插了嘴,“確實不過分。”
一共四個外人,兩個都表了態,剩下的兩個人雖然是譚家的旁支,但實際上跟譚家也並不親近,再加上兩人也知道現在譚家是誰在當家做主,順水推舟做人情。
“的確不過分,前陣子我們一個同事兒子結婚,要房要車不說,還單獨要了六十八萬八的彩禮。”
“是是是,不過分。”
聽著四個人一唱一和,韓金梅躺在病床上直發抖,艱難起身,拿起床頭櫃上的暖水瓶往於娟身上砸,“於娟,你不是人,你就是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