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爺子從翠竹軒離開時,摔碎了放在茶幾上的紫砂壺。
他瀕臨盛怒離開,蔣商緊隨其後。
相比於兩人,秦琛和蘇沫倒是淡定得很,坐在沙發上八風不動。
隨著房門‘砰’的一聲巨響關上,蘇沫單手托腮看開口,“晚飯好了嗎?”
秦琛低垂眼眸,大手在她頭發上揉了一把,“餓了?”
蘇沫,“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秦琛沉聲道,“我這種家庭,是不是讓你很心煩?”
蘇沫揶揄,“跟我比糟心的家庭?”
秦琛聞言,狹長眸子噙笑。
蘇沫故意‘嘖’了一聲,“彆的我不敢說,比這個,我說第二,咱們這個圈子裡沒人敢說第一。”
去世的母親,陳世美父親。
愛她卻窩窩囊囊的外婆,打小想弄死她的舅媽。
說來可笑又可悲,她早些年安慰自己的時候經常背誦孟子的《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苦中作樂,阿q精神。
蘇沫話落,秦琛一把將她提起抱進懷裡。
蘇沫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籲一口氣說,“秦琛,你是個鐵漢柔情的男人。”
秦琛下頜抵著她肩膀低笑,“你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
蘇沫說,“按照你的性子,在剛剛蔣老爺子說那番話時,你本應該順水推舟,接下來再把他們一網打儘,可你沒有,而是故意放狠話,希望蔣老爺子顧及你的不讓步放棄他原本的計劃。”
蘇沫說完,秦琛脊背僵住。
蘇沫偏頭靠近他耳朵,“秦老板,我懂你。”
蘇沫話音落,秦琛環在她腰間的手收緊,聲音發啞,“沫沫。”
蘇沫,“不要太感動,這都是你應得的。”
是他對她的好,應得的感情回饋。
晚飯開始前,穆川一身花格子襯衣出現在大家麵前。
他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硬生生擠在蘇沫和秦琛中間,還舔個大臉問蘇沫,“沫沫,你不介意我坐你跟老秦中間吧。”
蘇沫皮笑肉不笑,“不介意。”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穆川又轉頭問秦琛,“老秦,你呢?介意我坐在你跟沫沫中間嗎?”
秦琛冷眼看他,“介意。”
穆川一秒白蓮花戲精上線,“哥哥是嫌棄我嗎?姐姐都不嫌棄我。”
秦琛,“是你自己下桌,還是我讓人把你抬下桌?”
秦琛話畢,坐在一旁的雙琪天然呆地往阮卉那邊靠靠,“阮卉姐,為什麼說‘抬’?不是‘請’?蓉城的方言?”
阮卉戲笑,“因為穆總會被打得下不了桌,隻能抬。”
雙琪,“……”
那邊,在秦琛說完這句話後,穆川一臉嬌態的往他懷裡依偎,故意惡心他,“哥哥好狠的心,居然這麼對我,哥……”
不等穆川後麵個‘哥’字說出口,秦琛這邊已經動手。
兩人都是練家子。
按住餐桌不動,兩人大打出手。
幾個來回下來,沒分出勝負,穆川一溜煙躲到了蘇沫身後。
秦琛嗓音肅冷,“是爺們就彆躲。”
穆川手撐在蘇沫坐著的椅背上,低頭問蘇沫,“沫沫,你到底瞧上了老秦什麼?腹黑愛動粗,哪有……蔣總好。”
穆川拱火又澆油。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秦琛那邊再次動手。
他往後極速接連往後退了幾步,舉起雙手投降,因為人是帥的,做起這個動作,不僅不猥瑣,還有幾分耍酷的勁兒。
“錯了,我錯了。”
“琛哥,你第一帥,跟沫沫天生一對。”
說完,見秦琛狠厲的動作停下,穆川主動上前和解勾他脖子,趁著插科打諢的時候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今天下午那波人是錢忠文派來的,已經被我控製住了,你準備什麼時候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