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足足半小時,這條信息宛如石沉大海。
蘇沫窩在沙發裡打遊戲,順便看著時間。
瞧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耐心告罄,恰好遊戲裡的人物也死了,隨手把手機扔到了一旁。
狗男人。
真沉得住氣。
相比於前一晚在蔣家老宅,蘇沫這一晚睡得極不安穩。
夢裡,她回到了小時候,她跟韓金梅在舅舅家生活。
於娟是潑婦型的,氣不順打罵她是常有的事。
哪怕有韓金梅護著,也還是避免不了隔三差五的打罵。
畫麵一轉,到了她給母親譚茵上墳。
譚茵墳前的草長得比她都高。
小小的她扒拉開雜草去抱墓碑,跟墓碑上譚茵的照片貼貼。
夢裡有夢,再後來,她在夢裡抱著譚茵的墓碑睡著了,聽到有人在她耳邊碎語。
“譚茵才剛死,聽說蘇承德就另娶了。”
“真是作孽,他也不心疼心疼小沫沫。”
“要我說,蘇承德跟外麵那個女人肯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搞在一起了,不然哪有什麼這快的,前妻前腳死,他後腳就找到了情投意合的。”
“這小沫沫。”
“跟著她外婆唄。”
“哎呦,她那個舅媽,還不得把她虐待死哦。”
這個夢,越做越沉。
蘇沫想在夢裡醒來,可就是怎麼都醒不了。
她看到夢裡的自己像抽條一樣長大,拜入趙誆門下,開始變得優秀,變得耀眼。
成年後的夢裡有蔣商。
走馬觀花一樣的場景在眼前閃過。
最後畫麵的定格,是她被葉冉陷害離開鳳溪閣,蔣商跟她提分手……
蘇沫淩晨醒來,睡裙被冷汗打濕。
她伸手去摸床頭燈,昏黃燈光亮起,她緩了好大一會兒,才從那場夢中回過神來。
那哪裡是夢。
那是她切切實實從小到大的真實經曆啊。
半晌,蘇沫起身走出臥室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兩口,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麵的夜景。
這個點,這座城市的人基本都睡了。
彆看霓虹閃爍,非必要,誰也不想熬夜。
她正出神,臥室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信息提醒聲。
她回神挑眉,詫異這麼晚會有誰給她發信息。
等她拿著水杯走回臥室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發現是秦琛。
【嗯?】
她下午發的信息,現在淩晨三點才回?
搞午夜幽靈?
蘇沫這會兒身上薄汗還沒消,睡裙略潮,回信息:沒事了。
秦琛:還沒睡?
蘇沫:醒了。
秦琛:做噩夢了?
看到秦琛的信息,蘇沫拿著手機的手和那顆剛被夢境大雨澆淋過的心同時一緊。
蘇沫沒回。
片刻,秦琛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
蘇沫按下接聽,低頭看自己踩實在地麵上的白嫩腳趾。紅色指甲油,腳踝還纏繞著三顆被紅線拴著的鈴鐺。
她故意翹著腳晃,鈴鐺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秦琛嗓音低沉,還帶著幾分倦意,“做噩夢了?”
蘇沫沒瞞著,聲音有些悶,“嗯。”
秦琛,“夢到了什麼?”
蘇沫翹著晃動的腳停下,許久,答非所問,“秦琛,你知道我腳踝為什麼會戴鈴鐺嗎?”
秦琛順著她的話問,“為什麼?”
蘇沫忽地笑起來,“看了廣告,說腳踝戴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想,我希望能被人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