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黎環顧檔口來來往往的客人,笑著對陳掌櫃道:“我來是有事要和掌櫃的商量,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掌櫃忽而想到江黎黎來的一種可能,該不會是來退單的吧?
公主不要他們家的錦雞了?
陳掌櫃往檔口後麵用門簾隔起來的房間做了個請的手勢:“您這邊請。”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裡間。
江黎黎在太師椅上坐下,陳掌櫃給她斟茶,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您是公主府上的管事吧?”
他陪著笑臉,心中忐忑:“可是小的這裡送去的錦雞有什麼問題?”
江黎黎搖頭:“掌櫃送去的錦雞沒問題,我還讓劉管家追加了訂購的錦雞數量。”
她來找陳掌櫃不僅僅是來看看自己投資的錦雞檔口現在如何了。
江黎黎喝了口茶,瞧了一眼陳掌櫃。
陳掌櫃生的一張甲字臉,留著兩撇小胡子,皮膚偏黑,看起來有些其貌不揚,但實際上他可不是一個雞市檔口掌櫃那麼簡單。
他是賀修竹的心腹,在接手雞市檔口前在南詔做藥材生意,在南詔也算頗有人脈,所以賀修竹把新業務放心交給他去開拓。
江黎黎見陳掌櫃還是戰戰兢兢的模樣,壓低了聲音說出接頭暗號:“天王蓋地虎。”
陳掌櫃聞言表情一頓,隨即按捺下心中的欣喜接上暗號:“小雞燉蘑菇?”
江黎黎頷首,“看到陳掌櫃這裡生意火熱我就放心了。”
陳掌櫃喜笑顏開,賀修竹掌櫃告訴過他,這條暗號是那位神通廣大的江掌櫃製定的,原來對麵這位姑娘原來是江掌櫃的人。
這下公主府找他們下大訂單這件事就說得通了。
陳掌櫃心中對於那位江掌櫃越發敬畏,江掌櫃居然在南詔國公主府都有人脈!
既然這位姑娘前來不是替公主府辦事,那肯定就是另有目的了。
估計還和南詔局勢有關,賀掌櫃說過,江掌櫃會派人保他們這些在南詔的商人平安。
陳掌櫃十分有眼力見地問:“這位貴人,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在下幫忙?”
“實不相瞞,正是有要事相商。”江黎黎開門見山,“我需要大量南詔特產藥材,掌櫃的可有購買門路?”
“購買門路當然有,隻是不知您要的是哪幾味藥材?”
陳掌櫃不敢誇下海口,最近南詔局勢緊張,大皇子對於藥鋪藥材進出管控的嚴格,好些藥材采買量超過20斤都要在藥鋪掌櫃那兒做詳儘的登記,一點都通融不了。
江黎黎從衣袖之中掏出寫好的藥材單子。
陳掌櫃接過單子一看,絞股藍、龍血竭、野生石斛、刺通草、人麵果。
全都是嚴格把控的藥材,而且需要的數量都在上百斤以上,陳掌櫃臉上頓時犯了難,將最近南詔大部分藥鋪的規定和江黎黎說了。
江黎黎眸色疑惑:“大皇子製定的規矩?”
陳掌櫃見江黎黎看起來是初來乍到,給她解釋道:“南詔藥材生意的大頭,都被大皇子掌控著呢。”
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茶杯裡蘸了茶水,在桌上畫出了南詔局勢圖。大皇子把持著南詔東邊,東邊和大盛接壤。
二公主控製著西邊和西南邊,三皇子的勢力盤踞在中部。
陳掌櫃指著東邊道:“大皇子現在控製著在南詔的東邊,東北部是高原,東南邊是雨林。”
“雖然東邊居住的百姓不多,但是物產富饒,南詔特產的藥材大部分都是從大皇子的地盤出來的。”
“就連這海葵城的藥材鋪都有七成和大皇子有牽扯,得罪大皇子,等於斷他們財路。”
江黎黎聽了陳掌櫃一番解釋之後了然,原來大皇子壟斷了藥材,這還是在盛執星逃離南詔之後發生的。
江黎黎一來南詔就麵對的是二皇子和三皇子,對於大皇子倒是知之甚少。
【江黎黎:你的好大兒性格如何?是個怎樣的人?盛執星】
【盛執星(高齡偵探):南詔大皇子盛魏是個極端暴力狂,身手矯健且十分狂傲,征服欲極強,喜歡追求刺激。十四歲在雨林單殺巨蟒,十六歲從雪原滑雪跳崖……喜歡挑戰極限,以此來證明自己征服天下的能力,反正狂的很。】
江黎黎忽然覺得南詔老皇帝能坐皇位坐到五十多歲也不簡單,沒有被三個性格都奇葩的把子女氣死或者弄死,簡直太頑強了,太不容易了!
喜歡挑戰極限運動的狂熱份子,江黎黎心中對於這位大皇子有了畫像。
她忽然想到一個關鍵節點,倘若海葵城軍營集體上吐下瀉的話,肯定需要大量藥材治療的。
一個連環計在江黎黎腦海中逐漸成型。
“姑娘,這些藥材你急不急著用?”
陳掌櫃這頭抓耳撓腮,還在給江黎黎出主意。
“如果不著急,我派散戶我一點點往各大藥鋪去收。毫不誇張的說,全南詔但凡成規模的藥鋪,老陳我都熟悉,都能調散貨來,咱們積少成多,”
“實在著急的話,咱們可以上黑市去收購,就是價格可能要貴上不少,不過你放心,我老陳砍價有一手,能替姑娘省些銀子。”
——“不用這麼麻煩。”
江黎黎喝了口茶,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她有個辦法,不僅能夠讓二公主和大皇子撕的血雨腥風,而且買藥材的銀子還能淨省百分百。
江黎黎瞧著麵露疑惑之色的陳掌櫃莞爾一笑:“陳掌櫃把大皇子在海葵城還有海葵城周邊各大藥鋪和藥鋪藥材倉所在的位置告訴我,就能替我省銀子。”
陳掌櫃聞言仍然疑惑,但還是找來紙筆,將江黎黎需要的信息詳儘記錄了下來,“姑娘,這些藥鋪的大致人數和規模,還有倉庫儲備情況,您需要嗎?”
江黎黎沒想到這陳掌櫃連這些都這麼清楚:“當然需要,越詳儘越好,如果還能知道他們倉庫的戒備情況就更好了。”
“這個我能打聽得到,需要點時間……”陳掌櫃一邊埋頭寫著一邊回複。
他握筆的手忽然頓住:“姑娘,你應該不會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