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官感覺胸口一疼,袁清青的一席話不管是傷害性還是侮辱性都很強。
陸判官雖然表情不變,可是瞳孔的震顫,一直盯著他看的袁清青還是察覺了的。
袁清青心下滿意,哼,再讓你賣弄!
陸判官極力掩飾住自己的變化,袁清青更是配合,全當沒看見,繼續說。
“您繼續說,我聽著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讓自己怎麼說!
到底是存在的時間長,陸判官將今天這事記下,日後再找袁清青算賬。
“人族不曾消逝,卻從不曾少吃苦頭。此次的地龍翻身,不管是開始還是結束,三界六道都不可能坐以待斃,各處都已經開始警戒起來,人手上自然也就緊缺了。
之前被分派到人間界維持秩序的鬼差有一部分需要調回地府負責其他更為要緊的事。
維持人間秩序這件事就落到你們這些掌櫃的身上了。”
袁清青心中算計一下問:“老街上的鋪子說多也多說少也少的,我們雖然都有本事在身,可是個人難為百人事,又能管多少呢?”
“這點你不必擔心,地府在陽間還有很多的契約法師,他們處理不了的,才會有你們出麵,而且”
陸判官將一塊蓋著大紅印章的三角令旗放到茶幾上說:“會給你們每人配一麵借路旗,不管是陽間路還是陰間路,隻要有著這麵旗在身上你都可以暢通無阻,用你們人間的話就是兩點之間距離最短。”
喲嗬!這可是個好寶貝、大寶貝啊!
有小令旗在,她想上哪上哪,沒人攔不說,還都是近道。可以可以可以!
小心的把令旗收進懷裡,那財迷的模樣,真的讓陸判官無語,這袁家世世代代怎麼都一個德行!
袁清青眼睛發光盯著陸判官,笑的那叫一個諂媚啊。
“陸判官,地府的契約法師們那都是有真本事的,要是他們都解決不了,我們這些個做小買賣的小掌櫃也未必行啊!這要是沒能幫上忙,地府的各位可彆再給安個延誤軍機的罪名,倒不是怕追責,主要是實力不允許。”
看著不斷和自己眨眼放電的袁清青,要不是多年修道積攢下來的修養,陸判官真的很想把借路旗搶回來。
陸判官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袁清青:“怎麼才能允許呢?”
袁清青一拍大腿,要不說還得是領導呢,就是懂得抓重點。
“您看哈,這辦事吧他都有風險的,不管是事能不能辦成也好,還是人員有沒有傷亡也罷,這都是要考慮到位的。
畢竟,要辦是那肯定都是要往成了上辦的,那就不得不說到成功率這問題了。成和敗就是一個共生關係,開局都是各占百分之五十,那怎麼才能從五五分發展到六四開,這裡邊的事兒可就多了。
您看哈,這人手、戰鬥力、戰鬥用的各種法器,還有後勤保障,這都影響成功率的。
畢竟,一聲令下我們就得乾,這乾,也是有損耗的,尤其是乾完了,噶掉的地府得管,沒噶的受傷了是不是也得管啊?
沒噶就得繼續乾,死裡逃生的乾!您想想哈,都死裡逃生了,那得則損多大啊,我們一腔熱血為了地府肝腦塗地的。
是不是得保證這血得是滾燙滾燙的,還得是足足的,不然貧血了,可是很影響行動能力的,就算有心那也無力是吧!
還有啊,咱們辦事講究的都是可持續發展,有來有往,一錘子的那肯定是不行的,我們老街的掌櫃他也不是韭菜,割了一茬,還有下一茬。
尤其是還有好多掌櫃還沒有傳人呢,比如說我,當然了有傳人那也不能當韭菜用啊,新韭菜到底是嫩,好多風雨沒經曆,實戰能力就差好多的,比如說林家下一任掌櫃這不就被困在一戶有錢家的豪宅等著我去救麼。所以啊,陸判官……”
袁清青身體前傾,一手支在茶幾上支著下吧,一手在茶幾上手指輕輕的敲,那模樣很有一種老鴇子下套坑老實書生的感覺。
饒是老神在在,經曆無數風雨的陸判官都微不可察的一哆嗦。
陸判官喝了口壓驚茶好整以暇的問:“你打算怎麼坑地府呢?”
“怎麼能說是坑呢!”袁清青小手一揮,這動作真的很傳老鴇子甩手絹的神。
“要是好好說話就還能談,不然……”說話間陸判官作勢起身要走。
“哎哎哎”袁清青整個人向前撲,趕緊抓住已經要站起來的陸判官的衣角,討好的呲著個大牙說:“好好說,好好說,彆急嘛,坐坐坐。”
陸判官拍掉袁清青的手,撣了下衣角不存在的灰塵。
“陸判官除了這借路旗,地府就再沒有彆的了?”袁清青試探著問。
“這借路旗能保你人間地府暢通無阻,還不夠麼?”
“陸判官,和著我剛剛認認真真的都白說了唄?”
“袁掌櫃,就算沒有這借路旗,現如今的事老街上的掌櫃也要做。”陸判官好整以暇的說。
袁清青一挑眉毛,嗬嗬嗬,以為她是嚇大的麼!
“陸判官說的是啊,不管有沒有,天地大劫已至,誰都跑不了。”袁清青帶著和熙的笑,平靜裡透著一種詭異。
陸判官眯眼看著袁清青,這丫頭在想什麼?沒發火,也沒咄咄逼人,這不正常。
果然,袁清青開口說:“那我就隻能儘力而為了。”
袁清青尤其加重了“儘力”二字。
威脅。
現在這社會哪兩個詞最無恥:儘快!儘力!
但凡能說出來儘快,那就是不知道啥時候結束,得等。
但凡能說出來儘力,那就是不是做不到,是真的做不到。
“就不怕誤了事,連累可無辜人類,沾上因果麼?”
“陸判官,我三十多了,不是三歲多。人的命數早就在輪回投胎的時候定了,哪裡有什麼連累。陸判官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來我往拉扯一通也沒個結果,不如這樣地府大氣點,我自然就拚儘全力而為了,對吧。”
“哦?怎麼個大氣法?”陸判官也來了興趣。
其實來之前,他們這幫傳話人就猜到,這事不可能一個借路旗就能夠的。老街上有一個算一個,就沒一個是愣頭熱血的。
各個都是無力不起早,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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