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貴瑛十分鄭重的看著陸查說:“是來請您幫忙解決點麻煩事。”
陸查掃了眼站著的四個女傭:“她們解決不了麼?”
王貴瑛:“解決不了。”
陸查眼中閃過一絲興味問:“什麼事?”
王貴瑛:“咱們這裡最有名的孟家,他們家為了一些不入流的目的綁架了我的家人,導致我的家人喪命,這個仇我必須要報。”
陸查:“你們商人之間的利益問題,不是可以通過商場上的鬥爭解決麼?還需要我出手?”
王貴瑛:“我是想要通過商場的方法解決,可是,孟家供奉了一個道士,能夠從彆人的身上借運,用來幫助孟家脫困。
我對付孟家的次數不會少於五次,可是次次都被他們化險為夷,都是這個道士幫的忙。
昨天我又布下一個局,隻要沒有那個道士借運幫忙,我能保證,這一次扳倒孟家,讓孟家永遠都爬不起來。”
陸查:“所以你是來找我解決那個道士的?”
王貴瑛:“是。”
陸查點點頭,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說:“我倒是也聽說了孟家供奉了一個來路不明的老道士的事情,就是不知道這個道士還有些本事,竟然會借運。
不過孟家也是膽子夠大,事實因果輪回,借了的東西遲早要還,不是這輩子就是下輩子,不是自己就是子孫後代。”
說到這,陸查噗呲一聲樂了說:“商人重利,哪裡管以後的事情啊。”
陸查放下茶杯說:“這件事我可以幫你,那你的價錢呢?”
王貴瑛:“五倍的供奉。”
陸查點點頭表示滿意,又搖搖頭說:“供奉我不缺。”說著拿起桌上的茶杯說:“我想要一隻茶杯。”
王貴瑛:“什麼樣的茶杯?隻要我能找到一定親自給你送過來。”
陸查起身走到書櫃那裡,拿起一本雜誌慢慢的翻到一頁,拿給王貴瑛看:“就是這個。”
陸查翻給王貴瑛看的那本雜誌,是一本關於各國古董展覽的雜誌,給王貴瑛看的那頁上是一對擺在盒子裡,十分精美的白玉盞。
王貴瑛看了一下簡介,眉頭微微蹙起說:“這對白玉盞的年代久遠,保存完好,又一直保存在大霧國的國倉srhan,除非對外展覽或者是拍賣,不然這寶貝可是不會離開srhan倉庫半步的。”
陸查如同一個和善的老人一樣微笑著看著王貴瑛:“這個就是我要的價錢。”
雖然接觸不多,根據一些傳說。王貴瑛也深知這個陸查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條件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那麼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王貴瑛略一思忖說:“我不好確定我的能力範圍內是否能夠得到這對寶貝,我隻能說儘力。”
陸查:“你若是儘力了,我自然也會儘力的。”
說完陸查做了一個單手行佛禮的動作,王貴瑛知道這就是在送客了。
王貴瑛自覺的起身頷首道:“那就不打擾大師修習佛理了。”
陸查頷首並未說話。
王貴瑛帶著四個女傭離開了陸查的院子。
王貴瑛離開後,陸查去到門口,看了眼還趴在榕樹上的黑貓,招招手,那隻黑貓慵懶的打了一個哈欠,跳到地上,十分優雅的走向陸查的身邊。
黑貓在陸查的腿邊蹭了一會,又伸了個懶腰,然後弓起身體,像一隻狂奔的獵豹一樣衝向湖水那邊。
貓兒都是怕水的,可是這一隻黑貓在岸邊一個又沒的起跳,像是一條黑色的魚兒一般俯衝進入湖水之中。
就見那貓兒進入湖水的時候後,陸查的眼睛變得和那黑貓的眼睛一般無二,黝黑的瞳孔圍繞著金黃色的瞳仁。
黑貓入水的時候,湖麵連一圈漣漪都沒有蕩起。
進入水中的貓兒,渾身像是包裹著一層細密的氣泡一樣,陰翳的天空灑下的昏暗陽光照射在那層細密的氣泡上,竟隱約泛起一層優美而又詭異的光芒。
黑貓直衝湖底而去,就算光線昏暗,此刻的湖底還是能夠隱隱的看見類似人的手足的東西。
終於抵達湖底的黑貓,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衝著一個手上帶著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的手臂衝過去,一口牙在帶著戒指的手指上,頭像上挺,後足發力,幾下就回到了水麵,像是一條魚一樣的遊到岸邊。
上了岸之後,黑貓甩了一下身上並不存在的水,這才拖著那隻手臂跑向陸查。
陸查的眼睛也在這一刻變回原本的樣子。
陸查彎腰拿起那隻灰白色的手臂,看著那顆比鴿子蛋還要大的紅寶石戒指,伸手將戒指摘下來丟給黑貓說:“拿去玩吧。”
正在舔毛的黑貓眼睛一亮,叼著戒指又回到了樹上,就在黑貓之前離開的地方,四周懸掛著各種不同的,亮晶晶的珠寶,而這枚新得的紅寶石戒指則被黑貓抱在懷裡,枕著睡著了。
陸查拿著那隻斷臂,去到了廚房,圓木的菜板上嵌著一把砍刀。
拿起那把砍刀,把手臂放在菜板上,手起刀落,幾次,那一隻男人的手臂就被斬成數段。
旁邊是一口炭火煮的大湯鍋,此刻裡麵的液體已經咕嘟咕嘟的開了,打開鍋蓋,斬斷的肢體就被丟了進去,蓋上蓋子,陸查隨便的拿起一條已經看不出顏色的抹布擦擦手就回去繼續看佛理的書修煉去了。
回到南山宅子的王貴瑛叫來了主廚,安排她想辦法把srhan倉庫的白玉盞弄回來,不管多少錢、不管用什麼方法,隻要能弄回來就行,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儘快。
主廚在聽到srhan倉庫的時候,眉頭一緊,看了一眼家主的臉色,知道,這時候說什麼困難都沒用,最後隻能頷首表示她會儘全力的。
王貴瑛倒也沒說什麼不成功提頭來見的話,畢竟那是srhan倉庫,海外她的勢力本來就薄弱,加之srhan倉庫的安保,據說那可是全世界最高級彆的存在。
就算主廚有自己的人脈和資源,那也不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
陸查那邊隻能說是王貴瑛的一個備選方案,能成是最好的,不能成,大不了再失敗一次,她又不是沒失敗過,不差這一次。
陸查是一個十分邪性的降頭師,見他一麵彆說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王貴瑛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氣神,把事情安排好的瞬間就覺得有些疲憊。
整個人略顯頹廢的靠著書房的椅子,緊皺眉頭閉上雙眼。
兩個孩子會被綁架的原因,一直都是王貴瑛的心魔。
那時候,生意正是風生水起的時候,先生和夫人也在條件越發好的時候,再次開啟了學校,教書育人是先生一家的理想。
那個時候,能夠上得起學的人家非富即貴,普通人家的孩子嘴都就是認識幾個大字,更多的孩子從懵懂會走的時候就要幫著家裡謀生而辛勞。
這是時代的心酸,不是靠著單純的理想就能夠實現的。
還好王貴瑛會賺錢啊,要知道王貴瑛的本錢除了自己從家裡帶出來的那十塊錢,剩下都是先生夫人給的。
所以一聽先生夫人想要辦學校,又苦於不知道該如何鼓勵各家把孩子送去學校這一點,王貴瑛特彆大方的跟先生和夫人說:“學費可以低一點,哪怕一年隻收一毛錢也要收,絕對不能免費。
佛祖都說過經不清傳,分文不收那就不值錢了。所以學費要收,明明白白的讓他們知道,咱們收學費就是意思意思,實際上是在做善事。
天上掉下來的除了雨雪就是冰雹,不會有餡餅的。
學費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來的,有意願的自然就會送來。剩下那些不來的,多是覺得孩子是個勞動力,上學是浪費的乾活的時間。咱們主要的問題是這些家庭。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難,那就是設立獎勵機製。
你們想啊,不說半大的孩子,就說一個成年人,現在一年才能賺幾個錢,除去了一家老少的吃喝拉撒,加上家中偶爾有人生病需要看病吃藥,一年到頭每家每戶能剩下幾個錢?
隻要咱們給的獎學金跟他們一年到頭剩下的差不多,就會有不少人心動。
那時候,各家各戶的想法就會變成,學的好了能給家裡賺錢貼補家用甚至攢下來,學的不好她們也不虧,至少還能學到知識,識字會算數怎麼都比隻會花力氣賺錢多啊!
獎學金這種東西,也彆就隻弄一個,多分幾個類型,就跟市場上賣裙子一樣,有百褶的,有公主的,有連衣的,有半身的,得讓他們看見希望,才會把孩子送進學堂。”
那時候先生和夫人還問過,她們是想要教書育人,可如果教書育人是讓王貴瑛一味的貼錢,那還不如就不辦了。
王貴瑛當時隻是笑著說:“我又不是慈善家,怎麼會一直貼錢呢?再說了,當第一批受教育的孩子畢業上了社會,她們的家庭得到了好處,自然就會有人家聞著味送孩子上學的。
而且,我的生意也需要用人,畢業於咱們學校的學生優先錄用,那我還不扒拉著隨便,可著好孩子挑選?
再說了,就那點獎學金,我隨便一個飯局都夠好幾屆學生用的了。學校就是前期投入的比較大,等能夠平穩運行,有穩定的生源了,就好了。
再說了,我隨便跟合作的朋友說兩句,那個不得開張支票給我啊,還能讓我白開口麼?
這種事啊,你們就不用管了,隻管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從王貴瑛跟先生和夫人說了一通之後,兩個人的心裡也通透了許多,沒那麼沉重了。
本來家裡除了兩個小的,都找到了自己的奮鬥目標,是一家極為開心的事情,那時候有先生和夫人在王貴瑛的兒子也有人教導。
還有那兩個孩子的陪伴,王貴瑛的兒子雖然靦腆,卻十分的乖巧,會抱著王貴瑛的脖子,小臉紅撲撲的說:“媽媽,我好想你啊!”
也會在逢年過節的時候,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衣服,笑得眉眼彎彎的跪在蒲團上給她拜年,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記憶裡那個粉嫩的孩子變得怯懦,變得時刻躲著她的呢?
……
好像就是在先生夫人走後,在她開始瘋狂的報複那些綁架的人開始吧……
那個時候,王貴瑛一直不能理解為什麼為什麼要綁架那兩個孩子。
綁匪要錢的時候明明就是在跟她要錢,按道理來說,被綁架的應該是自己的兒子才對,怎麼會是那兩個孩子呢?
抓到跟綁架有關的人之後,萬貴英一點點組裝著事情的原委,沒想到那場綁架竟然是一個烏龍。
因為孟家真正的目標就是她王貴瑛的兒子,隻不過綁匪在接收孩子的照片時候誤認了照片上的孩子。
王貴瑛還記得綁匪拿出的那張已經花了的照片,正是王貴瑛帶著三個孩子去新開的商場買東西的照片,綁匪誤以為三個孩子都是她的。
那兩個孩子要比王貴瑛的兒子大許多,上的同一所學校,綁匪就在放學的路上把兩個孩子綁走了。
孟家綁架王貴瑛的兒子,就是因為當時,王貴瑛參加了一場地皮的投標會。
王貴瑛以敢打敢拚重感情十分仗義在商場上拚殺出一片天地,也正是因為她的性格和那時候地皮管轄區的領導十分和的來,知道根底的人,都知道,那場投標王貴瑛幾乎就是十拿九穩。
而那時候,因為一些爭鬥的原因,孟家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牆倒眾人推這件事,放在任何時候都不稀奇。
所以,作為商場新貴的王貴瑛,風頭勝、人脈廣、麵子大、資本足、手腕狠,孟家想要通過正當的手段幾乎是不可能贏的。
孟家就生出了齷齪的想法,采用了最不應該用的辦法——綁架。
隻不過,下坡路的孟家能夠找來的夯貨能力有限,綁錯了人,釀成了慘劇。
王貴瑛時常都會想,那時候,她的動作如果再快一點,是不是孟家就沒有喘息的餘地,也沒辦法翻身。
時至今日,她王貴瑛也不會屢次失敗。